新月如鉤,銀漢迢迢。
香港這麽一個在世界地圖上,小拇指就能掩蓋了的島嶼,卻是異乎尋常的鍾靈毓秀且人傑地靈。
恰似天上最亮的三顆星辰,金星、木星、水星,分別象征著香港島、九龍半島、新界三大區域塊。
水生木,土生金,而土當然便是旁邊那最大的一塊——大陸。
五行缺火,但火又處處存在,鬼火不是火嗎?
十數年的內外戰爭,華夏大地不知飄蕩著多少幽冷的磷火?
如鬼似魅,姑且稱之為‘不滅墳火’!
夜幕昏沉,賽千宿開車經過一片公墓,那裡仿佛有冤魂在泣訴,偶爾拂掠過一陣颯颯陰風,以及縷縷墳火。
賽千宿出於好奇,停下車來,隔空將一縷猶若剛從幽冥地府跳脫而出墳火吸附於掌心,遂以千面骰子消融分解之。
果然,這縷墳火蘊含著生的欲望與死的哀愁,是厲鬼的養分,同樣也是亡魂的寄托、死者的不甘,亦是賽千宿目前所需要的純粹靈力!
這幾乎就是死者生前最強烈的某種希冀或情感,所以死後陰魂不散而化作森羅形體。若惡,那便是惡鬼;若餓,那便是餓鬼......
頓時間天地一色,詭譎的寂靜裡,賽千宿腦海裡冒出一個膽大滔天且可怖狠辣的想法:“倘若我把億兆鬼魂墳火凝聚成一點,那豈不是連佛祖也要顫抖,地藏王菩薩就發過大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顯而易見,佛門的弱項即是閻浮世界的七情六欲,而十八層地獄竟然比七情六欲還要多出五大感官......”
賽千宿若有所思、所悟,豁然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空冥狀態,但維持不到片刻,立馬如墜冰窟般使他不寒而栗,像是被一盆由極寒冰髓融化的冷冷霜水當頭澆了下來,凍結思緒且冷徹心骨!
“冥冥之中,又是那大禍臨頭的滅頂感覺!”賽千宿悶悶腳踩油門,迅速離開了這片處於盤山公路深處的陰森墓地。
景物飛逝,賽千宿風馳電掣也似驅車來到一棟樓下,戴耳龍強迫妹妹小雪和他一起在樓下同站著等候多時。
遠遠望著一輛炫酷的悍馬車朝這緩緩停下,戴耳龍拉扯妹妹小雪趕緊趨步上前,喜道:“左盼右盼,可算等著貴賓赴約了!小雪,你要替哥哥我好好招待賽先生,知道嗎?”
“他是你請來的朋友,幹嘛要我去招待?”小雪賭氣道。
戴耳龍不滿道:“沒大沒小的!二十年白疼你了!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不知體統!”忙不迭對下車的賽千宿賠禮道:“家妹口無遮攔,實乃無心之失,還望賽先生見諒海涵。”
賽千宿對此不以為意,倒是先細細打量起小雪來,只見她與施施除了瞳眸稍微別具神韻之外,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甚至眉宇分毫不差,訝然大為驚奇,嘖嘖讚道:“當真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既花非花,霧非霧!”
戴耳龍和小雪卻是滿臉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賽千宿翻手間變魔術般拿出一精美的鏤空金盒,頓使黑夜中金光燦燦,裡內盛裝著一條七彩項鏈,又散發出耀眼奪目的七彩斑斕之光,正是那“七彩鳳凰”!
“小小見面禮,你該不會拒絕而令我難堪吧?”賽千宿不容推辭的說道。
賽千宿隨即把那純金的盒子扔到戴耳龍手上,其倒是眼疾手快,偷偷放在嘴邊咬了一咬後,將身包裹著揣在懷裡。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噢!定是我哥哥告訴你的啦,
叫你來泡我是吧!哼——”小雪衣著清新,插著小蠻腰,道:“我對你們這種花心的公子哥不感興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癡心妄想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別以為送一條名貴項鏈便能討我歡心!我可不是貪戀富貴的女子!” 戴耳龍早已怒不可遏,不斷給妹妹使眼色,甚至狠狠瞪她,幾次想要阻止她往下說,卻被賽千宿伸手攔住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嗎?你哥真的沒有跟我說過這事,他說今晚是慶祝你畢業的晚宴,邀我來此喝一杯。”賽千宿攤手含笑道。
“他隻惦掛著晚宴喝喜酒能收紅包,又怎麽會記得今晚同樣也是我的生日!”小雪跺足憤憤道。
一念間,賽千宿被她這一提醒,才恍然想起今天同樣也是施施的生日,前天她曾含羞且委婉的向他忸怩表露過,而他竟然糊裡糊塗地拋到了九霄雲外。
由此,賽千宿也更加肯定,施施十有八九是小雪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孿生姐妹,亦是戴耳龍未相認的妹妹。
但現在賽千宿並不想多此一舉幫他們家破鏡重圓,如若有緣自會相遇,如若無緣相認結煩惱,何況時機尚未成熟。
以後要相認,也得讓她姐妹倆在他的床上相認,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賽千宿想到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可能會不喜歡他的“陌生”女子,而無意間會致另一位深愛著他的“親密”女子黯然失落神傷,如若他至此不覺,她甚至徹夜輾轉難眠,腦海頓時浮現出施施正滿心期待在苦苦等待著他過生日的情景, 暗罵自己實屬不該!
賽千宿暗暗自責不已,凝注著近在咫尺的小雪道:“這項鏈是送給你的,不可能再送給她人。”言罷,不由分說出手點住了小雪的穴道,而後親自幫她戴上了“七彩鳳凰”,並給她解了穴。
再不耽擱、再不猶豫,賽千宿轉身入車,頭也不回徑直開車離開了。
戴耳龍氣得直打哆嗦,傻眼看著請來的大貴人被妹妹氣走,無能為力,更不敢出言挽留。
戴耳龍臉色擰得漲紅發紫,他當然不會明白賽千宿真正決意要走的原因,錯怪是難以避免的,遂忍不住搧了妹妹小雪一巴掌。
恰巧這時,一位身著女士西裝的靚麗女子正好從樓上下來,卻是女法師張靈,她見這對兄妹間氣氛緊張,像是鬧矛盾,便上前好言安慰。
小雪捂著粉嫩桃腮,咬著櫻桃也似的小嘴唇,顯得委屈、難受至極,淚眼汪汪地就跑上樓去了,原地隻空余歎息......
暖暖的燭光渲染著公寓飯廳,施施不斷數著玫瑰花瓣,一片一片摘落,又從花瓶中挑出一朵花瓣比較豐滿的玫瑰花,再次數著被她一片一片摘落的花瓣道:“他那天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今晚他會來?還是不回來?”
“美人獨守閨房,想不到竟如此寂默難耐,無聊到折花玩。”賽千宿斜坐在打開的窗台邊,月光灑在他俊逸絕倫的俏臉蛋上,手裡拿著兩件專門以骰子技術做成的素雅衣物,溫柔道:“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用天蠶絲織成的一套內衣褻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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