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解藥。”阿曼達說道,“豎鋸說這房間裡面有解藥,那就一定有,我參加過他的遊戲,他說到做到。”
沙偉爾看了阿曼達一眼,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蘇門圖並沒有在意前面一群人的衝突,丹尼爾沒有問他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思考剛才錄音機裡面說的那一大段話,所謂思想的後面,彩虹的彼端,以及X標識。
正想著,前面許久沒有說話的丹尼爾卻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蘇門圖腳下一停,他蹲了下去:“很難受麽?”
丹尼爾的臉色更慘白了,之前他的嘴唇還有紅色,現在連嘴唇都變成了慘白色。
蘇門圖接著說道:“是哪裡不舒服?”
丹尼爾一隻手撩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腹部,就在和蘇門圖一樣的位置處,有一個相同的被縫合的傷口,因為之前運動的稍微劇烈了一些,傷口位置滲出了很多的鮮血。
蘇門圖撕下自己的外套,撕成條狀,給丹尼爾包扎起來,減緩了流血的勢頭。
“這樣,你等會盡量少運動吧。”
丹尼爾點了點頭,然後就在蘇門圖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著。
不過面色平靜的蘇門圖卻開始有了新的疑問,自己和丹尼爾都有著同樣的傷口,而這些傷口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它和自己最終走出去到底有沒有關系?
人群走過一個大的拐角,蘇門圖拉著丹尼爾也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丹尼爾扯了扯他的衣角。
蘇門圖立刻停了下來:“很難忍受麽?”
丹尼爾搖了搖頭:“不是,你看那牆上面。”
蘇門圖抬頭一看,牆上掛著一個被反扣過來的相框,相框背面的玻璃是呈碎裂狀的。
丹尼爾接著說道:“你看那破碎的痕跡...”
蘇門圖在丹尼爾提醒他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破裂痕跡了,那是一個交叉狀的裂痕,匯集的中點是相框的中點,而那個中點延伸出去四條線段,分別和相框的四個角相連。
“X!”
蘇門圖過去取下了相框,翻過來之後發現了相框正面有四張照片。
丹尼爾也走了過來,踮起腳伸著頭看那些照片。
蘇門圖嘴角微微翹起笑了笑。
“我們這裡的人果然是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這樣的話,共同點就好找了。”
丹尼爾從蘇門圖手中拿下相框,把相框裡面的照片一個接一個取了下來。
這四張照片,分別是凱琳娜和沙偉爾摟在一起的合照。沙偉爾和一群囚犯的合照,而那些囚犯裡面,還有著一張熟悉的面孔,就是歐比,另外有一張照片就是穿著便裝的菲奧娜和凱琳娜在一個房間裡面秘密商量著什麽,最後是一張兩個孩子一起玩樂的合照。
“不過這些照片裡面沒有我們兩個。”丹尼爾抬頭說道。
蘇門圖指了指他的肚子:“我們兩個的共同點就是這個傷口,至於和他們的聯系,我想,線索是慢慢找的,這座房子裡面一定還有著更多的東西需要我們去尋找。現在嘛...”蘇門圖搓著下巴,看著前面那群人逐漸消失在去地下室的樓梯通道裡面。“還是先把他們的身份聯系搞清楚吧。”
丹尼爾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跟了上去。
類似病房的小房間裡面。
約翰半睜著雙眼,看著坐在他病床旁邊認真研讀病例報告的崔莉醫生,心率檢測儀上面的數字趨於平穩。
“在你的病例報告中,已經顯示了你處於最危險的階段,這種狀態下,你需要去醫院接受系統的治療!”崔莉皺著眉頭說道。
約翰輕微的搖了搖頭:“不,崔莉,我只能待在這裡。”
“但是你會隨時死去啊!”
約翰面無表情的說道:“那這就是你的事情了,你需要用任何手段,來保證我在午夜之前不會死去。”
崔莉咬了咬牙:“你現在需要做手術,要越快越好,但是我沒有工具,我需要工具才能給你做手術。”
約翰合上了眼睛:“在我病床下面,有一個工具箱,我想那裡面有你需要的任何工具。”
崔莉蹲下去仔細的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個巨大的箱子,她把箱子拖了出來,上面落滿了塵土。
不過當她打開箱子後,卻發現裡面的工具十分齊全且乾淨無比。
她拿出一個醫用手電,走到約翰面前,用手電的強光刺激了一下約翰的瞳孔,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你已經失明了?”
約翰笑了笑:“是的,顱內神經壓迫眼部,作為腦膜癌晚期,失明在所難免。”
崔莉很清楚這種癌症晚期在沒有藥物支撐的情況下有多痛苦,但這個老人依舊能條理清晰和自己講話,真的是一個奇跡。
崔莉看著心率測試儀上面跳動愈加快速的數字,稍微有些著急。
“你現在顱內積血眼中,壓力很大,需要開顱釋放壓力。”
約翰依舊是那副樣子:“我說過,用你所能想到的任何辦法,讓我活過今天的午夜。”
崔莉聽到他這話就不再猶豫,回身把那個箱子放了起來,從裡面取出一些自己需要的工具。
她先是幫約翰翻了一下身子,讓他側躺過來,能夠更好的把自己腦袋露出來。
箱子裡面放著一大瓶消毒水,她洗過手後,就開始拿剪刀給約翰剪去亂糟糟的長發,然後在需要打開的地方做了一個標記。
“但是你這裡沒有麻醉藥!這很嚴重!”
當崔莉做完這一切後,突然發現了沒有麻醉藥這一個重大的失誤。
約翰的語氣永遠沒有變過:“我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我想,麻醉藥根本沒辦法對我有所幫助,所以,請開始吧。”
崔莉咬著牙,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她一手持消毒水,一手拿著手術刀,先是用手術刀割開整個要打通的頭皮,然後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流出來的鮮血。整個過程,約翰都沒有半點反應,仿若死去了一下,但心率測試儀上面跳動的數字顯示著,這個被她正在實施手術的老人依舊健康的活著。
割開那塊頭皮之後,她拿起醫學用的小型電鑽,先是試了試穩定性,然後開始找剛才做了標記的四個點。
在感覺電鑽接近自己頭皮的時候,約翰突然打趣的說道:“崔莉醫生,我希望你不要太緊張了呢,畢竟你我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拿電鑽的手裡。”
崔莉不為所動,找準了標記點,輕輕的接觸,然後鑽了起來,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心裡計算著顱骨的厚度,很薄,一般情況下,她們去做手術,切割顱骨會配備儀器監測,但這種純粹的依靠感覺切割,還是第一次。
順利的鑽孔之後,就是切割了,這個時候,崔莉已經滿頭大汗,因為沒有助手,所以為了不讓汗液滴進創口,崔莉在病房裡面找了一塊髒汙的衣服圍在頭上。
外面又套了一層塑料袋子,顯得很是滑稽。
當整塊顱骨被切下來後,崔莉終於是松了一口氣,她用鑷子夾起顱骨的一邊,然後取了出來。
整個創口那臌脹的腦膜就出現在崔莉視線當中。
“接下來可能是最痛苦的時候,你要挺住...”
約翰沒有回應她,崔莉看了看心率檢測儀,上面的數字雖然在不斷的上漲,但只要有數字跳動,她心裡就有了譜。
鋒利的手術刀輕輕的劃過腦膜,如同劃過柔嫩的豆腐一樣簡單,豆點大的血珠開始從裂縫裡面擠出來,當被劃開的縫隙越大,湧出來的鮮血也越多,終於崔莉劃開了整塊腦膜。
約翰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了,崔莉醫生...”此時的他虛弱到了極點。
崔莉扯掉自己綁在頭上的衣服,然後給約翰腦袋上的創口消了毒,用紗布包上。
心率檢測儀終於是又恢復到平穩狀態了,崔莉仿佛累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氣。
“你想要聽聽我的故事麽?”躺在床上的約翰費力的說道。
崔莉看著約翰那雙明亮,但卻無法看到東西的眼睛。“您請說。”
“還是接著之前的話題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