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孩卻注意到他了,在她的大腦裡面,蘇門圖和壯漢的身形相似,而且四處散發著男人那特殊的氣息,這種氣息一般人感覺不到,但這服務員女孩特別敏感。
她大叫著,晃動著身軀跑了過來,想要一把抱住蘇門圖。
蘇門圖自然不能讓她得逞,一個側身躲過,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刀落下,她整個身形如同小山崩裂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幾分鍾之後,蘇門圖搬了一個馬扎,坐在院子裡面,在他前面,老人,女孩,男孩和壯漢依次排開。
老人下身已經被圍上了一件破衣服遮羞,而服務員女孩也被蘇門圖一掌打怕了,野獸遇到更強大的對手,都會有畏懼的一面,所以當服務員女孩遇到了蘇門圖後,就安安生生的跪在那裡不敢動彈。
雖然小男孩一直在發狂般來回躍動,但因為繩子和內褲的束縛,他也只能動動了。
壯漢也是早早醒來,可是心智像服務員女孩那樣,也是不全,看著蘇門圖就只是呆呆的傻笑。
就目前來看,現在唯一有思考能力的,只有老人了。
蘇門圖翹著一條腿,抱著拳,奇怪的看著眼前這一個奇葩的組合。
“你是說……是你收留的他們?”蘇門圖這話是對老人說的,眼睛看的卻是那幾個年輕人。
老人歎了口氣:“唉,是啊,除了我女兒以外,剩下的,都是命苦的孩子。”
蘇門圖來了興趣:“有什麽說法?”
老人沉默片刻,然後猛地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我……我能不能委托你!”
蘇門圖詫異的看著他。
“委托我?”
老人點點頭:“是,就是委托你。”
蘇門圖往後靠了靠:“說來聽聽,委托我什麽?”
老人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始敘述整個事情的始末。
“老頭我姓張,出生的時候排行老三,名字就叫了張三,老頭我三十歲找了一個婆娘,生了兩個女兒,隻怪我那婆娘有精神病史,生的兩個女兒,其中一個就是這樣了。”他指了指身邊的服務員女孩。
“另外一個……叫張敏儀……”
蘇門圖眼中精光微聚,果然,是有關系的。
張三接著說:“我那個女兒命很好,沒有繼承她母親的病,長的還算漂亮,我就拚死拚活的去資助她上了大學,但沒想到的是,上了大學後,這女娃不學好,跟著人開始混社會,做了站街女,但無論怎樣,她都是我的女兒,我也一直想要把她拉回來,重新走上生活的正軌,但就在兩個多月前,她遇害了……”
蘇門圖說道:“連環碎屍殺人案,第一個受害者,張敏儀,案發地點,城西爛尾樓。”
老人驚訝了:“你知道!”
蘇門圖點了點頭:“我是這件案子的編外協助偵探。好了,這些都不重要,你先說你的。”
老人看了看身邊的那個發狂的小男孩。
“就是在我女兒遇害後的兩星期裡面,我賣了家裡的房子,在這把這個老面館給買了下來,當時又發生了兩起命案,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到警方身上,但他們依舊沒能找到有效的線索,後來我自己去親自調查,查到了另外兩個遇害人的資料,而他們兩個,分別都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遇害了。”
“所以,你出於好心或者其他目的,把他們兩個收留了?”蘇門圖說道。
老頭苦笑著:“我只不過是,
希望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既然警方破不了案,我就打算自己去親自調查,把他們聚攏到一起,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蘇門圖說道:“那你,調查到什麽有效的線索了麽?”
老人:“這也正是我要對你說的,我掌握了一些信息,我也沒打算告訴警方,因為我總覺得他們全是膿包廢物!”
蘇門圖表示理解,畢竟這凶手確實謹慎,留下的痕跡太少太少,警察也是沒了辦法才去找的他們。
“那你為什麽不去親自調查?”蘇門圖問道。
老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和他一排的幾個人:“你看,你一個人就能把我們全部製服,你覺得,我們還有去調查的資格麽。”
蘇門圖:……
“說來也是,既然我同時在調查這件事情,那倒不如你把線索給我,我那邊還有警方的資源幫助。”
老人感激的雙手合十:“謝謝,謝謝。”
“把你線索說一說吧。”蘇門圖站起來,給他把身上的束縛解開了。
老人活動了一下手腳,才開始慢慢說道:“我女兒死的時候,我去過現場,在現場裡面沒看到什麽,我就去那附近的垃圾堆裡面找,我想的是,他能在那裡面那麽長時間,一定會留下垃圾,既然有垃圾,也不太可能會把垃圾帶到很遠的地方去。結果……”
蘇門圖說道:“有線索?”
老人點了點頭:“是的,我在裡面翻了三天,除了一些食物殘渣和廢棄袋子外,終於找到了一個特殊的東西,一把手術刀,卷了刃的。”
蘇門圖皺了皺眉頭:“卷了刃的手術刀?”
他曾經也猜想過,凶手是醫生之類的職業,但當他觀察到第三個案子的時候,這個才想就被他否定了,因為從第一個案子到第三個案子,三位受害人屍體被切割熟練程度,是在一個逐漸成熟的過程的,也就是說,凶手也在學習,並且學習速度很快!
老人接著說道:“另外一個線索,就是這孩子發現的。”
他指了指小男孩。
蘇門圖看著還在發狂的小男孩,問道:“他是存在什麽精神類疾病麽?”
老人點了點頭:“人格分裂,比較複雜的是,他第二個人格會在晚上出現,第二個人格和同時患有狂躁症。”
“我要說的這個線索,是這孩子後來胡言亂語的時候說出來的,他親眼見過凶手。”
蘇門圖繃直了身體,全神貫注。
老人接著說道:“當時他藏在衣櫃裡面,親眼看到自己的姐姐被擄走,那個人穿著一身灰色衣服,帶著口罩,臉看不清楚,但那雙眼睛……是血紅色的!”
蘇門圖揉了揉下巴:“兩種可能,第一他帶了美瞳去作案,但晚上光線太暗,美瞳對視力影響比較大,第二嘛……他可能患有某種疾病,我對醫學上面了解不深,但應該是存在過這種案例。”
老人沉默起來,蘇門圖指著壯漢問道:“那他呢?”
老人:“他從小有智力障礙,和自己姐姐相依為命,後來他姐姐受害了,他在這片開始流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姐姐原來就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
蘇門圖打聽完了所有的線索,也弄清了這個神秘小面館真正的內幕,整個人也就輕松起來。
“好吧,既然你委托我了,那我就去做做看吧。”
老人低頭伏地,行了一個大禮。
……
中心醫院地下三層,常宇跟在灰衣人身邊,看著他在一具屍體上面操作著。
今天灰衣人是要求他能夠掌握一些人體結構的粗略知識的。
常宇手裡拿著工具,在灰衣人演示了一番之後,自己走了過去,親自操作,自然免不了的是血水四濺,肢沫橫飛,灰衣人什麽都沒說,在一旁拿著一個毛巾清理著汙跡。
當一個人瀕死的時候,他的潛力總是能被很輕易的開發出來,就像透支生命一般。
常宇現在就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服,下午的時候,他去買了一本醫學類關於解剖的書籍,自己隻用了三分鍾時間!三分鍾!就把正本背了下來,甚至還能倒背如流!
所謂天才,不過如此吧……
現在他在灰衣人的指引下, 解剖起來順風順水,剛開始還能不小心碰壞脾髒之類的器官,搞的自己全身是血,但隻過了五分鍾!常宇就已經把整個人的構造摸清楚了,剖開皮膚,沿著肌肉紋理分毫不差的切開腹部,沒濺出一滴鮮血。
“長始長落,風花雪月,不過是……過眼雲煙也……”灰衣人開始用一種淒厲的音調唱了起來,在這幽靜的太平間裡面,宛如鬼魅在地獄發出的哀悼一般。
在太平間外面的一個守夜老人聽到動靜,想要起來去看看,但這淒涼的歌聲一起,老人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這些天,太平間總是有莫名其妙的動靜,換上去的攝像頭每天每晚定點壞掉,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不尋常早就嚇破了老人的膽,那從小
“但徒留人間,貴為人上!隻為繁衍生息?倒不如做一隻畜牲來的自在,明天開始,那朵屬於你的生命之花,即將綻放。”
說完這些,灰衣人轉身,慢慢離去……
常宇站在屍體旁邊,腦中,閃爍的是,趙青兒那張俏臉。
蘇門圖從小面館那回去已經凌晨了,在路上,他一直在把所有了解到的線索整合在一起,不過這些線索都是片段的,中間總是缺少一些東西,就像是粘合劑一樣,沒辦法把它們全都粘連起來。
蘇門圖皺了皺眉頭。
殘破指印,模糊視頻,紅色雙眼,總是灰色的衣服……
這個凶手從一而終,都是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鬼魂一樣,不存在的人!
鬼嘛……
蘇門圖苦笑一下,說不定還真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