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的手裡拿著一杯水,還有他的一串佛珠。
他緩緩走到蒂埃裡和活雷鋒兩撥人的中間,將水杯放在了地上。一條透明的蠕蟲還不知所謂的在水杯裡遊著,仰泳,蝶泳,自由泳。
金叔輕咳了一聲,從他的佛珠上卸下一小粒銀光閃閃的珠子,輕輕放到了水杯裡。
只是片刻,之前還歡快異常的蠕蟲,忽然就仿佛遇見天敵,開始瘋狂的扭動翻滾起來。不時地有水花濺出,蠕蟲的力量竟然極大,都差點將紙杯掀翻!
很快,掙扎變成了痛苦,蠕蟲的速度放緩了下來,原本粉絲一樣的身體硬是抽成了方便麵的形狀。
劉小胖咽了口唾沫。
下一刻,更加驚人的事情發生了,在水底掙扎的蠕蟲竟忽然燃燒起來,發出了明亮的紅光!緊接著,整個紙杯炸開,隻留下金叔的佛珠在地上滴溜溜的轉動。
眾人看著這奇異的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變戲法?跳大神?”活雷鋒捂著肚子竟還有閑心插話。
金叔笑了笑,將他的佛珠撿起來擦了擦道:“是銀,這蟲子怕銀。”
是的,就是這麽沒道理,就是這麽狗血,就是怕銀!
“原來如此!”王峰幾人點了點頭,不愧是生物學家,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怪物的弱點,看來離戰勝怪物又近了一步。
幾人皺著眉頭思索,順便就要攙起受傷的活雷鋒。
蒂埃裡揉了揉眼睛,看著就要離開的王峰幾人,氣的大吼道:“都給我停下,當我缺心眼啊!咱們根本就沒研究銀不銀的事兒啊!不是在找叛徒嗎?!”
“哦哦,對。”王峰撓了撓頭,露出了被幾人保護在身後的活雷鋒。
只見活雷鋒滿身的金銀首飾,迎著光一照,晃得人直睜不開眼。
“還等什麽啊,快放下槍道歉吧!”劉小胖說道。
蒂埃裡撇了撇嘴,但眼見為實,既然這怪物怕銀,如果活雷鋒是怪物,又怎麽能掛滿身的銀首飾呢?蒂埃裡雖然緩緩放下了槍,但還是有點不能相信,畢竟是監控上也是親眼所見啊……
活雷鋒:“誰說我身上是銀的?這可都是白金,白金!”
王峰、沈笑笑、劉小胖、金叔:“你就慶幸蒂埃裡聽不懂漢語吧……”
其實活雷鋒也是故意沒說英文。
經過這一番折騰,不僅線索上沒什麽進展,還差點搭上活雷鋒一條命。這下可好,他不僅斷了一條胳膊,腹部還中了一槍,現在連行動都困難。
監控中偽裝活雷鋒的人更是給大家蒙上了一層心理陰影。很明顯,那人偽裝成活雷鋒一定是有所企圖,只不過目前他的意圖還不甚明朗。
而且那人偽裝的也太像些,神態樣貌都和活雷鋒一模一樣,這也著實讓王峰幾人想不通。
王峰幾人將活雷鋒安置在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這一場他注定是要打醬油了,爭取能挺到最後不死。蹭隻雞吃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當他們歸來的時候,機艙內的內鬥已經平息,死了五個,傷了無數,但好歹把下一次的祭品湊齊了。只是還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王峰幾人身上打轉。
唯一的收獲來自於金叔這個老人,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銀能克蟲的偉大發現怎麽著也為王峰幾人增添幾分勝算。只是不知道對付起怪物來究竟有多大威力。
銀這種不值錢的金屬在活雷鋒身上的確比較少見,只有幾十根銀絲,三串銀鏈,二十七個銀扣子和六個銀手環。王峰嚴重懷疑,活雷鋒是不是在搞什麽負重訓練,身上這些飾品去掉後會不會戰鬥力暴漲。
但找到銀子貌似也沒什麽用處,王峰幾個人總不能拿銀扣子拍在怪物身上吧!倒是這時候金叔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個大燒杯,裡面是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把幾枚銀扣放進去,不一會兒就被融化的乾乾淨淨。
“找些武器來,鋒利一些的。”金叔吩咐道。
王峰幾人在各處拆卸了一些薄金屬片,勉強處理成劍的樣子遞給了金叔。金叔小心翼翼的將金屬板插進溶液中,不一會兒,竟然在金屬板表面附著上了一層銀顆粒!
王峰與沈笑笑接過銀光閃閃的劍,對視了一眼,眼中說不出的駭然。
“看來這金叔不簡單啊!”王峰用腹語說道。
“能將銀熔化的液體是肯定不能帶上飛機的,金叔這一定是一種遊戲賦予的技能,而且是很高級別的技能。”沈笑笑分析道。
不過這是金叔自己的事,他們只是暫時聯盟,人家肯用自己的秘密來幫助大夥提升實力,就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呢?
金叔帶著老花鏡,認真工作的樣子就像一個睿智的教授。 距離下一個小時還剩下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足夠作出一批銀器了。
“哎,還是年輕人好啊,像我們這歲數的人,早就沒什麽理想了。”金叔忽然歎了口氣道。
王峰撓了撓頭,金叔畢竟年齡在那裡,放在平時可都是要叫爺爺的,自然還是規矩點好:“金叔,我們也只是想要幫助大家,不想看著因為一個遊戲,就讓人類自相殘殺。”
金叔笑了笑:“遊戲?這倒是不錯的說法。我猜你們監獄裡的第一場遊戲肯定是第一批死的人吧。”
王峰道:“何出此言呢?”
金叔頭也沒抬:“活到最後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嘗遍了世間的黑暗,根本不可能像你們這樣保持赤子之心。”
聽聞這話,王峰卻一笑。“金叔,這你就不知道了!回去打開手機看看,您就知道我們是如何活到最後的。”
“哦?”金叔一挑眉毛。
卻是活雷鋒躺著沒事接過話來,繪聲繪色的將監獄中如何痛毆獄警狂扁典獄長的故事講給了金叔,順便把一堆英雄事跡都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峰幾個人嚴重懷疑,這小子一定早就編好這故事,就等著跟人吹呢。
眾人卻沒有發現,在聽故事的時候,金叔一直很穩的雙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有些顫抖,有幾滴液體差點滴到燒杯之外。但是他的臉卻很沉靜,看不出什麽端倪。
忽然之間,金叔抬頭,看向機艙的計時器。
凌晨三點。
在機艙斷電的一刹那,金叔的眼中像是射出了一道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