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用姨娘先不管,只要不用讓你進宮,讓我做什麽姨娘都願意,即使跪下來給你爹爹磕頭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
三姨娘說著說著便忍不住落淚,這事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隻想讓蘇冬萱嫁入個平常人家,有疼愛自己的夫君,喜愛她的婆婆,入宮當妃子,說得再好聽終歸還是個妾,三姨娘自己走上這一條路不願再讓女兒踏進來。
蘇冬萱心裡暗暗搖搖頭,她不認為父親會因為姨娘小小的請求便改變主意,只是輕聲勸道:“姨娘先別急,如今父親還未當面宣布,一切都有緩和的余地,到時候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不行,姨娘等不及了,這事情一天不確定下來,我這心一天就落不了地,對了,咱們請你大姐姐過來想想法子,她見多識廣,定然能想出好的招數。”三姨娘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馬讓人請蘇離落過來商議大事。
蘇離落出蘇老夫人院子走到一半,便見到三姨娘請她過去的丫鬟,聽完後,她也沒問什麽,急急的跟著過來,一入內,便被三姨娘一把抓住手,哭訴著求道:“大小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母子,如今老爺想把萱兒送到宮中,以後我的日子該怎麽活呀。”
蘇冬萱撐著額頭,隻覺得三姨娘在大姐姐面前有些丟人,有什麽事話不能好好說,她不願再看她,隻把頭轉向一邊,眼不見為淨。
“姨娘,咱們有什麽話坐下來說,你先把事情和我說一說,我也好了解了解再給你出主意。”蘇離落見她泣不成聲,又看到蘇冬萱一臉平靜的坐在一邊,也不知這母女倆又搞什麽名堂。
一聽她這話,三姨娘半晌才止住淚,歉意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離落你見笑了,只是這事實在發生的突然,我一時心裡有些懂,才讓你受驚了。”
“沒事,咱們都是自己人,離落也理解姨娘心裡的苦楚,您若是願意,便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和我說一遍。”蘇離落說這話時既看著三姨娘,也瞟了蘇冬萱幾眼,見她還是先前那般平靜,心裡狐疑著,莫非這事與萱兒有關?
三姨娘這才哭噎著將事情訴說給蘇離落聽,她講完後,蘇離落沉默了半晌,衝著三姨娘安撫道:“姨娘,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您既然想請我過來想個主意,我便要先知道萱兒心中的想法,您在這她可能不太方便說出口,不如你先去側房緩緩心情,讓我和萱兒說說話?”
三姨娘不舍的看向蘇冬萱,心裡對於蘇離落還是十分信服,見她如此說,便點點頭,起身時一時不慎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身邊的嬤嬤反應快,扶住她才不至於讓她出了洋相並受傷。
蘇離落見三姨娘一旁的蘇冬萱緊張的站起來,看到三姨娘平安無事才重又坐下去,臉色一瞬間有些不好,隻低頭抿茶。
三姨娘一離開屋子便頓時安靜下來,蘇離落安靜的吃著茶,蘇冬萱不知看向何處,有些呆呆的看著一方,眼裡不知在想些什麽,她喊了她半天都沒見答一句話。
“萱兒,萱兒,你在想什麽呢?”蘇離落在她面前晃晃手,蘇冬萱總算有了一個反應,不好的意思的衝著她笑笑:“大姐姐,你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她對於蘇離落口中的話十分好奇,只是剛才姨娘已經表達了她自己意願,她知道姨娘是為了她好,只是她也更想讓姨娘過得好一些。
“萱兒,你是怎麽想的?對於進宮你怎麽看?”她並未一味的勸導,若是蘇冬萱不願意,再怎麽強迫她也只是兩敗俱傷,若是她心中願意,再怎麽勸她也不會改變心意,所以如今她首要任務便是了解蘇冬萱心中所想。
沒了三姨娘在身邊,蘇冬萱慢慢將事情訴說開來,“姐姐,我知道姨娘是為了我好,她想讓我不用和她一樣,一輩子過著這種痛苦的生活,雖然姨娘如今生活不錯,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爹爹喜愛的份上,若是哪一日她惹惱了爹爹,到時候被趕出府都是輕的,有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姐姐知道嗎?”
蘇離落輕點點頭,回道:“我當然知道,萱兒是為了姨娘才願意進宮的嗎?”
蘇離落並不想蘇冬萱活得如此累,能讓三姨娘日子過得好一些,還有很多其它的辦法,不一定非要犧牲蘇冬萱這一條路,在蘇離落看來,進宮不是什麽好事,至少對於雲風嘯她如今改觀,卻還記得當初他的言行。
“也不全是,姐姐,該如何說呢,只要我嫁個好人家,到時候姨娘便能在府裡站住腳,如今她打量著丞相府,可正室的位置上還是嫡母坐著,看父親這模樣,就算將嫡母休棄,也不會扶姨娘為正室,只因姨娘的出身與身後的勢力都不能給他幫助。”蘇冬萱透徹的話讓蘇離落有些心酸,就是因為看得太透徹,才會失了許多歡樂。
“萱兒,你要知道,如今蘇白芷在宮裡已經被皇上厭棄,隨時可能會被要入冷宮,姐姐相信她如今的日子並不好過,宮裡本就是踩低就高的是非之地,若是你有一日倒下,那些奴才只會在你身上再踩一腳。 ”蘇離落見蘇冬萱沉默下來,想讓她認清事實,莫做下錯誤的決定,到時候成了另一個蘇白芷那才是著實的可憐。
她想了一會兒,才開懷道:“姐姐,就是因為二姐姐沒用了,父親才會考慮我,四姐姐遠嫁,大姐姐身邊也有熠王爺陪著,府裡便只剩下我的親事沒著落,父親能考慮到我的頭上是我的榮幸才對,況且在哪過日子不是一樣的。”
她悲涼的語氣讓蘇離落聽得差點落淚,對於蘇洪越發的憎恨起來,為了自己的權勢與地位不惜犧牲一個又一個女兒,天底下他這樣心狠的人為何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萱兒,不要這樣說,只要你喜歡,你也可以找到一個你喜歡並且喜歡你的人,只要你慢慢的等待,他總有一天會出現的,到時候你們互相有意,再結上一門親事,這才是女人想要的生活。”蘇離落想著那樣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女子若是被愛自己的夫君呵護、寵愛,只會越活越快樂,越活越年輕。
“姐姐,你不用再勸我了,皇上也是個不錯的夫君,雖然他皇宮女子眾多,可是正因為我心裡不在意他,才不會受到傷害,你說是不是?”
蘇冬萱俏皮的眨眨眼,蘇離落見她說到如此份上還能開懷,頓時也不再勸,點頭應道:“行,姐姐聽你的,你心裡有了主意,姐姐也不再說勸退的話,只是你要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過得好,不僅是為了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