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落關在屋裡愁眉苦臉,蘇老夫人趁著蘇洪下朝時特意將他叫過來用晚膳,飯後,兩人一人端著一杯茶,蘇老夫人將事情緩緩道來。
“洪兒,今日聽姚氏的意思,涵兒怕是對安南世子有意思,這件事你怎麽看?”蘇老夫人說得緩慢,蘇洪聽得認真,半天都沒回個字。
看著兒子緊鎖的眉頭,蘇老夫人頓了頓,沒有強逼,等著他給答覆,自己安心的坐在一邊品茶。
蘇洪分析著利弊,好一會兒才決斷下來,“母親,兒子看也不錯,涵兒若嫁了安南世子,安南王府如今面上未站在哪一邊,到時候蘇家也有了另一重保障,等離落進了晉王府,只要有一人登上皇位,我們蘇家都不會差。”
“可是安南王妃喜歡的是離落,涵兒進安南王府怕是有些難。”蘇老夫人看著蘇洪一臉興致正好,忍不住潑他一盆冷水,看著兒子臉僵了僵,她歎息一聲,“洪兒,你這樣被太子那邊知道,他真的不會對你防備嗎?”
“母親,兒子也沒辦法,如今太子與晉王互相製衡,我這樣兩方下手到時候總會有一方壓中,還有安南王府,只要他們不偏不倚,到時候效忠新帝,蘇府總不會落魄。”
蘇洪用苦良心,蘇老夫人也知兒子為難,只是安南王府不是如此輕易能搞定的。
蘇洪見自己母親還在憂愁,輕聲安慰道:“母親不必憂心,待兒子好好謀劃一番,安南王府自然會應了這事。”
蘇洪有信心,蘇老夫人便點點頭道:“洪兒拿主意便好。”
待第二日,蘇老夫人看到姚若水過來請安,話裡話外都要打探蘇白涵的婚事,便說了幾句,“涵兒年輕也不小了,可不要在外面再胡鬧,如今得相看起人家來,她若是鬧出什麽事情,誰替她兜著?可不要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姚若水想問得清楚些,只是看蘇老夫人閉著眼,顯然一副不想深談的模樣,她隻得自己細細將話琢磨了一遍又一遍,才感覺蘇老夫人這是對她那日說得話的答覆,她欣喜的握握手,看來涵兒嫁進安南王府有望。
姚若水回去後當即將這個好消息說給蘇白涵聽,樂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拉著姚若水的手再三確認道:“母親,我真的可以嫁給他是嗎?祖母真的這樣說的?”
“確實如此,你祖母雖未明說,卻聽著是這個意思,涵兒,你以前胡鬧娘就不說了,若是真的想嫁進安南王府,可不能再做些丟臉面的事,到時候娘也幫不了你。”
姚若水正正神色,見她小臉僵了僵,慢慢點頭道:“女兒明白了,母親放心。”
姚若水見她聽得進去,自己心裡也放下不少,這樣最好,也省得她再為涵兒操心,這孩子果真懂事起來,一想到蘇白涵要嫁出去,姚若水還有些不舍。
蘇白涵沒心思再陪在姚若水身邊,她現在一門心思都鑽到安南王府那去了,恨不得現在就成為安南世子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這下看哪個女人還能再對他不守規矩。
蘇白涵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想得嘴角咧開,心裡十分得意,本想去蘇離落面前炫耀一番。
被姚若水猜到小心思,立馬攔住了她,輕聲解釋道:“涵兒,如今這事你祖母還未去為你走一趟,這事情還未成,你說出去別人隻當你沒臉面,倒貼上去,就算到時候進了王府,你也會被人笑話,可得忍住,這件事誰也不能說,明白嗎?”
當時蘇白涵只能苦著臉點頭道:“涵兒明白了,母親放心,涵兒會忍住的。”如今她撲騰在床上,心裡的喜悅無法與人分享,憋得她難受極了。
慕容家的品茶會日子到了,蘇離落被好生裝扮一番,百褶如意長裙,寶石頭面,反觀平日裡最喜歡鑽研這些事的蘇白涵今日穿得十分低調,一身梅花細紋長裙,身上搭著一套珍珠頭面,低調奢華。
蘇冬萱也被盛妝一番,小小的人兒看著嬌媚不少,三人到的時候,慕容家門前已經停了不少馬車,由婆子領到宴會上,許多官家小姐三五擁坐在一團,看到三人進來時,都詫異的看著她們。
蘇離落沒想到要成為晉王妃,知道這品茶會的含義自然不會傻到去附和,便獨坐在一旁,還真的用心品起茶來。
蘇白涵看著那個想著能嫁入晉王府的女子,隻覺得自己十分幸運,有了安南世子,她誰也看不上眼,何必去迎合她們。
與蘇離落挨著坐,冷清的模樣看得蘇離落一愣,很想問問今日她是吃錯什麽藥,平日裡最喜歡在人前威風的人今日卻安靜的坐著。
“妹妹怎麽不去與其她小姐說話?”蘇離落又啜了一口茶,果真是貴妃娘娘娘家,這茶水都比別的地方好,讓蘇離落忍不住一喝再喝。
“我和她們沒什麽好說的,還不如坐在這喝茶。”蘇白涵對著蘇離落,一向是目中無人的模樣,如今也是一樣,並未見半分敬重。
蘇冬萱在外面走了一圈,尷尬的坐到蘇離落身邊,“大姐姐,萱兒還是跟著你坐算了, 沒有小姐願意與我說話。”
“好,萱兒很好,多陪陪姐姐,姐姐也歡喜。”蘇離落摸著蘇冬萱的發髻,安慰道。
三人像是遺世獨立般坐在一側,被白迎南看到,頓時不滿,“這個蘇離落真是個賤人,一邊吊著熠王爺不放,一邊又來參加晉王爺的選妃宴會,果真是好手段,看我怎麽整治你。”
蘇離落隻感覺一道陰狠的目光射向自己,等她轉頭一看,什麽也沒有,便沒有多想,隻當自己感覺錯了。
白迎南聽著外面兩人的流言,人人都把她與熠王爺放在一起,她這個郡主好似從未存在一般,明明她才是最喜歡熠王爺的,白迎南委屈的咬咬唇,不知王爺被她的哪點迷住了。
“小姐,其余人都傳開了,說丞相府小姐傲慢無禮,假模假樣,故意做清高模樣,不與人交談,其實內裡如破布一般,名聲差勁。”流螢氣憤的將話說完,見蘇離落還是一副冷淡的模樣,頓時有些傷心,小姐怎麽無動於衷,那些人就差沒有當面罵了。
“流螢,沒事,嘴長在她們身上,她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我們當作沒聽見就是了,若事事與她們計較,累得只是我們自己。”蘇離落話也是說給旁邊的兩個妹妹聽,蘇冬萱倒是低眉順眼,並無出頭,可是蘇白涵從來都是火爆性子,被人這樣罵,她怎麽忍得住,氣憤的站起身,便要去給那些人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