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被侍衛強製要求跪在地上的慕夕澤面前。見了慕夕澤跪在自己面前的樣子,王貴妃更加得意忘形,奸笑著說道:“三皇子不是身體有恙嗎,原來是要和兩個不入流的小宮女策劃一場縱火案啊!”
慕夕澤抬起頭,言語中也沒有過多廢話:“火是我放的,與她們兩個無關。”
蘇青青聽到三皇子三個字時雙眼頓時瞪得老大,原來自己一心想見的夢中情人今日竟主動撞進自己懷裡,莫不是自己同三皇子早已緣定三生,想到這,蘇青青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撿條命回來,心中暗暗竊喜。
一直站在王貴妃身後的王璃月看到跪在地上那兩名宮女正是先前得罪過自己的葉凝香和蘇青青,心中頓時十分暢快,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姑母,這兩個宮人璃月是認得的,是與璃月同期進宮的宮人。”然後指了指葉凝香繼續說道:“尤其是這位宮人,前幾日因為壞了規矩剛受了崔嬤嬤的處罰。”
慕夕澤尋著聲音望向王璃月,眼神寒冷如冰,頓時讓王璃月不敢說話,而慕夕澤卻是淡淡地笑著說道:“縱火一事好像與你這小丫頭無關吧!”
此時王貴妃眼中盡是陰險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說道:“夕澤啊,你今年也有二十七歲了吧,怎麽年紀越大越天真了呢!”然後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慕夕澤繼續說道:“你難道不明白越是你想保護的人,我就越想除去這個道理嗎!”
誰料慕夕澤竟半點沒有怒意,只是很惋惜地說道:“二十年前王氏一族是何等榮耀,你的哥哥定國公王鑲只是為了給你出心中的妒氣,便可要挾皇上殺了皇后。”慕夕澤冷笑一聲道:“可是如今呢定國公軍權被奪,王家沒落,而貴妃娘娘也只能靠抓住個聽起來都比較可笑的罪名顯示顯示身為后宮主事的威儀。”
“可是不管怎樣,你慕夕澤現在是落在我的手裡,我雖然治不了你的死罪,但是她們的生死我還是能夠掌控的。”說話間,王貴妃手指向葉凝香和蘇青青,雙目怒睜,好像真是要頃刻間就要了她二人的性命。蘇青青此時也回過了神,被王貴妃的話嚇得當即就落了淚。
“是啊,夕澤現在是你王貴妃刀俎下的魚肉,娘娘如今倒不用費盡心思派殺手到青溟山殺我了!”
葉凝香心中疑團終於解開,原來當年刺殺自己,害得自己跳崖險些丟了性命的殺手竟是王貴妃派去的。
“你現在提那些毫無證據的陳年舊事還有什麽意義。”王貴妃離慕夕澤更近,那嘴幾乎要貼上了慕夕澤的腦門,語調卻是更加陰狠:“只要你像本宮磕頭求饒,求我不殺這兩個宮人,本宮就放了她們。”
慕夕澤微微歎了口氣,竟真的向那王貴妃磕了頭,說道:“求王貴妃高抬貴手,放了她們兩個。”
葉凝香很是吃驚,慕夕澤從前最討厭的就是王貴妃,縱使王貴妃殺了成千上萬個宮人,慕夕澤都不會向王貴妃磕頭求饒的,如今他卻半分面子也不要的很是低賤地磕頭求饒,難道當真是這七年的牢獄生涯將他之前的傲氣與貴氣消磨得一點都不剩了嗎?
只聽王貴妃得意地大笑起來:“來人,將這兩個禍亂宮廷的宮人拖出去杖殺。”
那執行命令的侍衛還未行動,慕夕澤卻很輕易地避開架在脖子上的刀,猛地站起身,又往前逼近兩步,幾乎要把王貴妃擠倒,本來並無焦點的雙眼此時卻盡透殺意,嘴角雖然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卻令人覺得寒氣逼人,“我向你磕頭求饒不是因為我怕你,而僅僅是對你這個久居深宮又失了寵老婦人的憐憫。”
“你要幹什麽,羽林軍,快來,三皇子又要造反啦!”王貴妃頓時驚恐萬分,幾乎要和王璃月抱在一起。可是那幾個侍衛似乎也被慕夕澤突如其來的威懾力所震住,竟然呆呆立在那裡不敢上前。
“貴妃娘娘難道都不想一想,我一個弑君的逆犯竟能苟活至今靠的是什麽嗎?”慕夕澤說話的語調更冷,眼中殺意更甚,這讓王貴妃覺得陣陣涼風直直穿過骨節,渾身透著寒意,很不自在。
正當這時,王貴妃身邊突然闖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也沒見這老人用了力,慕夕澤就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彈出老遠,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葉凝香依稀能夠聽見慕夕澤摔倒在地後骨節錯位發出的聲響。
再仔細瞧那白發老者,那人分明就是曾在青溟山救過自己的國師季北淵,七年前季北淵還是滿頭黑發,樣子看起來也不超過五十歲,不過過了七年,如今再看竟覺得季北淵已是過了耄耋之年的老者,這怎麽可能?
正當葉凝香狐疑之時,季北淵很嚴肅地說道:“貴妃娘娘莫要驚慌,如今這禦花園之火已經撲滅,放火之人罪不至死,還請娘娘高抬貴手!”
王貴妃知道這季北淵素來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數十年來都未曾改變,而季北淵本人也為大離幾乎是拚了性命,短短幾年就衰老成現在這樣,於是也不敢駁了季北淵的面子,微微笑道:“國師說得有理,就罰他們三人跪在此處,思過至天亮吧!”說罷便甩了甩衣袖,帶著王璃月離開了。
季北淵走到半趴在地上的慕夕澤身邊,說道:“你自己好自為之。”
正當季北淵轉身離去之時,慕夕澤竟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悲涼,葉凝香從未聽過慕夕澤這樣笑,這樣的笑聲就算被一個不相乾的人聽去也會覺得很是心疼的,就連她這樣與他有深仇大恨的人聽起來也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季北淵微微停頓一下,然後也沒回頭,只是隱隱聽到他歎了口氣,便繼續朝前走去。“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救了她們的命!”慕夕澤突然平靜地說道。
蘇青青大概是被慕夕澤先前的舉動嚇到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葉凝香自然與慕夕澤也沒什麽話說,三個人就這樣沉默許久。大概是夜深了,負責監督他們的侍衛也甚是困倦,站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恨不得馬上摔倒在地。
這時慕夕澤再次叫出了那個葉凝香當初覺得很好笑的名字,“大寶啊,大寶!”侍衛被他這一喊頓時來了精神,卻也不敢向先前那般無禮,只是很恭敬地問道:“三皇子,您說什麽?”
慕夕澤並不理侍衛的問話,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繼續說道:“秦驍,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只見這時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只是這人的裝扮很是好笑,本是的八尺男兒,眉宇間盡是英雄氣概,此刻竟穿著件似乎小了許多的太監服,頭上的太監帽也有些戴偏了。只見這裝扮略顯滑稽的人在一眨眼只見就令三名侍衛不聲不響地陷入昏睡的境地。
葉凝香心中不禁大吃一驚,這樣的武功放在整個江湖上都應該是數一數二的,縱使教導自己武藝的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
只見秦驍很生氣地走到慕夕澤身邊,然後一手扶起葉凝香,一手扶起蘇青青,唯獨將慕夕澤略過。此時慕夕澤已經伸出一隻手,那秦驍非但沒有將他扶起反倒使勁打了下他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慕夕澤啊,慕夕澤,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丹陽公主是因為喜歡你才會留在關雎宮的啊!”
然後秦驍抓住慕夕澤的衣領,話語間的怒意更甚,“我為了討好她,特意從某個不知名的宮殿偷了一大把玫瑰花。誰知她一見我竟不認識我是誰,還以為我是刺客,上來就要打我。接著我便表明愛意,誰知她也夠直白,直接就說她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慕夕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啊, 我不知道,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你當然不知道,這些年你要不是坐牢,要不是窩在府裡養病,人家想表白也沒機會啊,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壽宴你會出現,又因為人家是鄰國公主不方便出席,生生又錯了過去。你知不知道,整整一晚,丹陽都在像我訴說對你的愛意和思念。”秦驍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點著慕夕澤的腦門。
慕夕澤笑得更甚:“那你自己泡不到妞兒,倒是要怪我嘍!”
“慕夕澤,你還有臉笑,真是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仇人啊!想我秦驍英明一世,怎就結交了你這麽個謀害兄弟,沒心沒肺地白眼狼!”秦驍略帶哭腔地說道。
不過隻一瞬的功夫,秦驍又幸災樂禍起來,呵呵地笑著說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雙腿失去知覺,想要讓我將你扶起來然後將你帶走?”
慕夕澤睜著大眼睛朝秦驍所在的位置很是誠懇地眨眨眼。
秦驍看到慕夕澤這個樣子,再無半點怒氣,繼續說道:“我偏不帶你離開,你呀就老老實實跟著這兩個漂亮的女娃娃一塊兒跪到天亮吧!”說罷便嗖的一下飛走了。
“秦大寶!”慕夕澤這三聲喊得還算響亮,可是聽著秦大寶已經飛遠,後面的聲音也弱了下去,“不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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