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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煙蔓草的年代》8(三)
車子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因著下了雪,天光變得發白,正街上空無一人,遠遠的,就見小雪紛紛,在路燈下簇簇落著。

這一路足行了近一個小時才開回督軍府,汽車慢慢行進去,直到了正房,就見門口站著幾個衛兵,潘青延下了車,為蘇徽意打開車門,隨著他走進了房間,方說:“七少,二公子手下的人怎麽處理?”

蘇徽意看了眼落地鍾,見已經十點多,不由就撫了撫額角,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說:“全處理掉吧。”

潘青延見他神色倦怠,想著今日那驚險的一幕,不由看向他的左手,見才包扎好的紗布上又滲出了點點血跡,就說:“七少,我去請醫生過來。”他說完,就出門去了。

蘇徽意伏在沙發上,微合了眼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落地鍾“當當當……”響了十一聲,家庭醫生孫博謙踩著點開門進來,他在府裡待了十年,頗受主家尊敬。見了蘇徽意,就打聲招呼,“七少。”

蘇徽意睜了眼,說:“孫叔。”原本不過一句客套,那孫博謙卻是不敢接話,忙就走過去看了眼蘇徽意的左手,就聽潘青延說:“刀傷,隻做了簡單的包扎。”

蘇徽意伸出手去,孫博謙謹慎的拆開紗布,就見深可見骨的一刀,血還在輕輕的往出滲。他抬頭看了一眼蘇徽意,此刻燈光雪亮,映襯他慘白的一張臉,連唇色都是發白的。

孫博謙忙就拿出溫度計為蘇徽意量過體溫,當即面色一遍,說:“七少發燒了。”他一面說,一面自藥箱中拿出藥棉一類的工具,為蘇徽意止血包扎。

潘青延偷眼去看蘇徽意,見他合眼休息著,一副極疲乏的樣子。孫博謙又為蘇徽意打了吊瓶,期間不敢打擾他休息,就站在一邊靜靜等著。

直到了點滴打完,蘇徽意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潘青延吩咐人拿了毯子,為他蓋好,才輕手輕腳的領了孫博謙出去。

沈薔薇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因著身上的傷,劉媽自是照顧了一夜,臨到了早上,見她後背不再滲血,就找了件寬松的睡袍為她穿上。

眼見著不過七點多,天還蒙蒙亮,外面的雪仍舊下著,如鵝毛飛卷在天上,窗子上結出了霜花,但由於室內熱氣管子燒的太熱,已經有地方化出水痕,緩緩流淌下來。

隔著玻璃去看,像是城區都覆在薄霧之中,讓人看著倦怠。劉媽熬了一鍋粥,沈薔薇勉強吃了幾口,她因心裡擔著心事,總也靜不下來。

開門走出去,走廊裡的地毯已經全部換了新的,她緩緩走下去,就見三步一個衛兵,客廳裡鋪的瓷磚潔白,環顧四周,依然是華麗殿堂。

她想著昨晚的槍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廳裡的大門關著,好似有涼風滲進來,寒涔涔的讓人渾身發冷。

臨到了中午,沈薔薇吃過藥就趴在了床上,隨意眯著。才剛有了睡意,就聽見劉媽“篤篤”著步子開了門,大聲說:“小姐喲,那個三公子過來了!”

沈薔薇不覺就皺了皺眉,她起了身,讓劉媽找了件寬松的長衫,小心翼翼的換好後,才下了樓。

蘇子虞今日也穿著長衫,他見了沈薔薇,就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說:“沈小姐,好久不見了。”

沈薔薇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見他身後隻跟著兩個穿著常服的聽差,就問:“三公子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蘇子虞見她氣色不佳,身上素白的長衫虛虛的籠著,愈發顯得她身形異常瘦弱。他客氣的笑了笑,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閑的很,今天過來,不過是有一樁事要說給你聽。”

沈薔薇不知道他又打了什麽算盤,就點點頭。蘇子虞輕聲笑起來,說:“老七與方語嫣馬上就要結婚了,但前兩天報出你與他已經結婚的事,各類報紙可謂是鋪天蓋地,整個金陵都傳的沸反盈天的。那位方小姐知道後,整日裡守在督軍府,昨兒老七不知怎的傷了左手,那方小姐逮著這個機會,照顧了老七一宿。”

沈薔薇平靜的抬起眼,說:“方小姐是七少的未婚妻,由她照顧七少無可厚非,這樣天經地義的事三公子怎麽還拿出來講?”

蘇子虞原本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見她這樣鎮定自若,不由就點點頭,讚賞著說:“沈小姐如今忍辱負重,什麽委屈都受得住,真是可敬。你和老七的那個婚書沒有父母之命,是做不得數的,老爺子已經向報社澄清了這件事。”

沈薔薇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三公子總不會是來挖苦我的吧?有什麽話隻管說。”

蘇子虞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才說:“喬少爺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沈薔薇知道蘇子虞與喬雲樺有些交情,卻沒有想到蘇子虞會特意為了他過來,就如實說:“我知道一些。”

蘇子虞眸光一變,轉而看向沈薔薇,正色道:“喬少爺如今被老七關押在特務處,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喬家在南地的地位你也知道,現在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國會以這件事對我施加了壓力。你也清楚,我現在吊兒郎當的,再失了國會的支持,就真成了個紙醉金迷的公子爺了。”

沈薔薇端詳了他半晌,說:“三公子為什麽來找我?你與七少是兄弟,這樣的事,直接去跟他說,不是正好。”

蘇子虞不理睬她的說辭,隻說:“如今能救喬雲樺的人只有你。”

沈薔薇忍俊不禁的笑起來,她想著喬雲樺的種種做派,隻覺得心寒。就冷冷說:“三公子找錯人了,我一個孤女,被你們這群人害成現在這樣,連自保都做不到,又怎麽能去救他?”

蘇子虞輕輕放下茶盞,慢悠悠的說:“沈小姐在老七心中的地位我還是清楚的。”

沈薔薇抬了眼看他,他聲音低微,卻是字字清晰,“沈小姐,如果你肯幫我救出喬雲樺,我就讓你進蘇家,助你成為七少奶奶。”

因著外面下著雪,汽車行駛的十分緩慢,沈薔薇身上裹著件皮毛大衣,劉媽坐在身側為她搓著手,嘴裡止不住嘮嘮叨叨著,“小姐現在還病著,這個當口往督軍府裡去做什麽?”

沈薔薇轉過頭去看窗外,那雪花大的如同成團的棉絮,紛紛揚揚的飄著,襯的天光白寥寥的。她平靜的說:“蘇徽意生病了,我這個做妻子的,怎麽能不去看看他?”

劉媽嘟囔著說:“小姐不是還沒有進門麽?”

沈薔薇聞言便沉默著不說話,劉媽見她生了氣,也不敢再嘀咕,只是想著蘇大帥那個樣子,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因著是蘇徽意的貼身衛戍開的車,直到過了安全區,一路都是暢通無阻。

眼見著蘇家朱漆的大門近在眼前,門口站著兩排衛兵,各個都是威風凜凜,比之別處的衛兵,看著更加讓人噤若寒蟬。

沈薔薇強自鎮定的下了車,劉媽攙著她,手止不住的哆哆嗦嗦,連說話都是打著顫,“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

那衛戍與守門的衛兵說了兩句,就兀自進了大門,沈薔薇帶著劉媽在門口足足等了五分鍾,才見一行衛兵走了出來,打頭的正是蘇苼白的侍從隊長,賀朝明。

他客氣的對沈薔薇一點頭,說:“沈小姐,大帥說了,讓你馬上離開這裡。”

沈薔薇早就知道蘇苼白會有意刁難,就說:“我是蘇家的兒媳,為什麽不讓我進門。”

賀朝明平靜的說:“娶妻要告知父母,七少此事做的太過草率,大帥並不知情,那個婚書自然也做不得數。”

他稍停了停,又說:“七少馬上就要與方小姐完婚,還請沈小姐給自己留些顏面。”

沈薔薇不理會他話中的嘲諷,而是一言不發的跪在了地上,說:“我與七少是兩情締結,自願簽下的婚書,如今蘇家欺負我一個孤女,不承認我與七少的關系,索性我就跪在這裡,求得大帥的認可。”

賀朝明不妨她會這麽做,因著今日是方家送嫁妝過府的日子,眼見著人就要過來,要是看見沈薔薇在這裡,只怕事情會鬧大。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沈小姐這又是何必?”

沈薔薇寂靜無聲的跪著,那雪簌簌落下來,輕飄飄的砸在身上,膝蓋冰涼涼的,如同敲進了兩根鐵釘,將雙腿釘在地上,也說不出是痛是寒。

賀朝明見她如此不知好歹,就轉身帶了人離開。朱漆的大門自眼前緩緩關上,那聲音沉重的像是自亙長的歲月中飄蕩過來,狠狠的砸在心頭。

劉媽自是最心疼沈薔薇的一個,她蹲下去,說:“小姐,咱們回去吧,你在這裡跪著有什麽用啊?況且你還病著,如果再有個什麽好歹,我可不活了。”

沈薔薇渾身發冷,嘴唇也微微抽搐著,她皺了皺眉,說:“沒有時間了,如果再拖下去,等到方語嫣進了門,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隨行而來的還有一名侍從官,他為沈薔薇撐著傘,安靜的站在一邊。雪花飄飄灑灑,沉寂一秋的寒意全部湧出來,攪得天寒地凍,呵氣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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