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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第一商》第414章 興師問罪
夜色清涼如水,傍晚刮了一陣風,雲霧四散,漆黑的天幕嵌著郎朗明星,如露如珠,像落在絨毯上的寶石。紫宸宮照例點了燈,宮女們忙過了最後一陣子,紛紛靜悄悄的睡下了。隻留下幾個值夜的奴婢負責服侍。
  香雲和紅霞倚在寢殿外的回廊柱子旁打瞌睡,隱隱能聽見草叢中還有弱小的蟲兒嘶鳴。它們最多還能叫喚上一個月,等過去這陣子,冬天也就不遠了。
  忽的聽見一陣雜聲,香雲警醒的支棱起耳朵。原來是宮門口有龍輿停住。皇帝正是一臉怒容,手中捏著一折經卷,大步流星的進了紫宸宮。
  香雲忙將紅霞推了起來,兩人擦了擦唇邊的口水,伏身跪了下去:“奴婢給皇上請安。”
  容湛沒有心情搭理她們,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從旁邊繞了過去。香雲見一雙黑色綢靴子面兒從自己面前滑過,下意識的仰頭看了一眼。
  皇上的神色不大好看,香雲扯了扯紅霞,悄聲道:“皇上好像是帶著氣來的。”
  紅霞也偷眼觀瞧,只看見了容湛的背影,和手中捏著的書。
  “皇上手裡拿的是什麽東西啊?”紅霞悄聲問。
  香雲也注意到了,悄聲道:“好像是經卷。”
  紅霞看了她一眼,皇上拿著經卷做什麽?這麽晚過來,莫不是來找皇后吵架的?這兩個小丫頭心裡有點發慌,只要皇上一日未曾舉辦封後大典,她們得主子一日未曾接管皇后金印寶冊,她們就擔心一日。
  “娘娘好像已經睡了。”紅霞輕聲道。
  香雲慢慢的站起身,看見皇帝身旁的秦順正站在不遠處,背著手,臉上也是板著。
  “秦統領,到底是什麽事兒啊,怎麽皇上的臉色不大好?”
  秦順看了看香雲,哼笑道:“不與你們相乾。”
  香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衝紅霞道:“紅霞,去叫令兒姐姐過來。”
  紅霞拍拍身上的土,微微一抬下顎:“令兒姐姐才剛睡著,今天不是她值夜,這會兒去叫她,怕是她脾氣不好。”
  秦順吞了吞口水,下巴壓出了雙下顎。
  香雲扭過臉,道:“那就沒辦法了,咱們兩個人微言輕,秦統領看不起咱們呢。你不叫令兒姐姐來,咱們就在這兒傻站著嗎?”
  紅霞扁扁嘴道:“好好好,我去叫,不過,一會兒令姐姐要是生氣,你可得搶在頭裡挨罵。”
  香雲看了看秦順,淡然道:“你放心,令兒姐姐是明理的人,誰折騰的她大半夜睡不好覺,她就罵誰。不與你我相乾。”
  紅霞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秦順忙扯住她道:“別去,我說還不成嗎?”
  香雲白了他一眼,這秦統領果然只有令姐姐能治他。
  “秦統領,你早說不就完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
  “出了什麽事兒?”容湛背過手,在寢殿內來回踱步:“你還問朕,事情不是你做的嗎?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容湛說著,一手從身後甩出一疊佛經來,扔到了元熙床上。
  經卷展開幾折,露出裡面的字跡來,這正是成庸的筆跡。
  元熙微微垂下眼瞼,這不是她叫令兒送給主考看的東西嗎?天黑之前就送過去了,這會兒怎麽會出現在容湛的手中?
  元熙抬起頭:“皇上都知道了?”
  容湛滯了一下:“哼,你將一折經卷,還有一萬兩銀子送到恩科主考*手中,別以為朕不知道。”
  “這麽說,是王大人把這件事兒給捅了出來?”元熙拿過經卷,一折一折的收好。
  “朕是沒想到,連你也會做這種事。”容湛的手指微微顫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王主考沒告訴皇上,我花一萬兩銀子,要他做什麽事嗎?”元熙凜然迎上容湛的目光。
  “什麽事也不能做!”容湛說罷,忽然覺得他來的有些倉促。
  傍晚時分,主考*拿著一萬兩的銀票還有這封經卷送到他面前時,*只是說了幾句暗示的話,話音裡透著皇后指使他辦事的意思。容湛便沒有多問,拿了東西便來紫宸宮興師問罪。
  “臣妾,是請*大人,記住這個筆跡,然後讓此人落榜。”
  “落榜?”容湛輕輕哼了一聲,天底下哪有人賄賂考官是為了落榜?
  “皇后說反了吧?難道不是高中?”
  元熙凝著容湛的眸子:“難道皇上認為,臣妾做這件事,是為了給皇上的恩科增添醜聞嗎?”
  容湛皺了皺眉,默然坐了下來。
  “皇上難道就不好奇,這本經卷上,究竟是誰的筆跡?”
  容湛張了張嘴,他倒是沒有細問,想必*也不知道。
  “是成庸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容湛忙起身撲過來,打開經卷仔細看了看。他對成庸的筆跡倒是不大熟悉,不過看著還大概有些相似的。
  “成庸?”容湛急急翻了翻經卷:“他不是不準備參加今年的恩科了嗎?”
  容湛想起這事兒,還有些余火,憤憤然將經卷甩在一旁:“先帝說過,只要衛成庸能名列三甲,就將宬香公主許配給他,還特意為了他,開設恩科。現在卻是因為他,這界恩科一拖再拖,拖道現在,他居然又要應試?”
  容湛隱約從成庸哪裡感受到一股深深地惡意。
  “他這是什麽意思?也太不把皇家的尊嚴放在眼裡了!”容湛恨恨的罵道:“朕已經寬恕過他一次了,那不過是看在皇后的面子,看在衛府的功勞上。他真以為,自己可以有恃無恐,為所欲為嗎?”
  容湛飛起一腳,將散落在地上的經卷又踢出好遠。
  “若是他這樣的人都能高中,皇家的威嚴何在?公主的顏面何在?朕的顏面何在!”
  元熙坐在床上,默默的聽著他宣泄怒火。
  容湛罵了許久,在床邊坐了下來。
  元熙撫上他的脊背,溫然道:“皇上罵夠了?”
  他欲言又止,轉身看了看元熙,捂住她的手:“他怎麽能……”
  元熙含笑望著他:“臣妾就知道,皇上聽了這件事,一定會生氣。所以就想瞞著皇上,偷偷把這件事蓋過去。成庸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孤傲,太執拗了。為了他這性子,從小沒少惹父親生氣,皇上要是為了他動怒,往後可有的氣生了。”
  他微微垂下眼瞼:“剛才誤會了皇后,皇后不要見怪。”
  元熙從背後露出他,笑道:“成庸是臣妾的娘家哥哥,他的事就是臣妾的事。若是眼看著哥哥去惹怒皇上,臣妾還有什麽資格做皇上的妻子,做成庸的妹妹?”
  容湛握住她的手,輕柔拍了拍:“皇后這樣通達明理,皇后的哥哥,怎麽是個這樣的性情?”
  元熙笑道:“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未必有性情相同的,皇上跟六爺的性子,不也有所差異嗎?”
  “所以,皇后給*那這經卷,是想要*把成庸的卷子挑出來,作為落榜之卷?”
  元熙點點頭:“先帝說,成庸若名列三甲,就把公主許配給他。可成庸不解聖恩,還屢次犯上,對公主不敬。雖然大家明面上不說,但暗地裡,誰都是知道,這次恩科,是為了宬香公主的駙馬兒開設的。成庸既然已經自請解去駙馬之名,他再參加恩科,豈不是公然欺君?他名落孫山倒也罷了,要是真的考中了,豈不是折損皇家的顏面?”
  容湛沉默一陣,這話倒也是,他先前鬧成那樣,本不該參加這次恩科的,可他現在又要反悔。這本來就是欺君,可又沒有什麽明面上的理由治他的欺君之罪。
  落榜也好,也好讓他清醒清醒。讓他知道這世上比他強的人比比皆是。
  皇后把一切都想的很好,只是她太不了解那個主考官*了。這*乃是先帝時的舊臣, 說是正人君子,實際上是有些古板,不顧人情世故。這人信道,什麽事都要講求個道法自然,順應天理,順理成章。
  看到皇后的宮女來求他辦事,老*心裡一時忐忑。都知道皇后就是輔助新皇奪天下的東林宗主,但他沒想到,堂堂東林宗主也會做這等徇私舞弊的事。於是一時忍不住,就將此事捅到了皇上面前。
  讓成庸落榜是好,可這主考官是*。徇私舞弊的事,別說皇后不行,就算是皇上親自授意,*也是不肯就范的。弄不好,還要趁上朝的時,公然讓皇帝難堪,就是先帝,也十分敬畏他的中直。
  容湛嘖嘖舌,這事有*橫在中間,那就別想做成。
  元熙見他有些躊躇,便問道:“皇上怎麽了?”
  “有些難辦啊。”他歎了一聲,翻身往後一壓,合身撲住元熙。
  元熙推了推他:“你壓住我做什麽?”
  “想你。”他笑道。
  元熙扭過臉,想要掙脫:“現在不行。”
  他勾勾唇角:“怎麽不行?朕問過太醫了,兩個月之後就可以。”
  他將元熙抱住,自己一翻身,叫她伏在自己胸口上。他不放手,死死將她勒住。
  “皇后難道就不想朕嗎?”
  元熙掙脫不開,在他胸口錘了一下:“誰要想你?你有什麽好的?值得我想?”
  他再一翻身,又將元熙壓住,起身扯下幔帳:“朕有什麽好的,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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