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四爺您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王爺,就算借蘭大人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您呐。”元熙溫然笑了笑:“我聽說蘭大人想把家裡的嫡女蘭玉許配給殿下,要真是這樣,他就更不敢把您怎麽樣了。本宗主又不是傻子,找他來幫忙,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說話間,鍾媽媽已經帶著不少看熱鬧的百姓趕了過來,陸續還有不少唯恐錯過的人跑步前來。蕭容澄瞪著眼:“這是怎麽回事?”
“嗯……大概是仰慕殿下的威儀,特來看您劈酒壇子的。殿下,聽說您能一刀劈三壇酒,可千萬別在百姓面前掉了面子。”元熙勾勾手:“盧老板,把你店裡新做的包子分發給百姓嘗嘗。”
盧盛林應了一聲,叫下人把籠屜裡蒸的包子端了出來,送給看熱鬧的百姓們吃。這包子不僅個頭大,而且餡兒料足,嘗過的人都連聲叫好。
“什麽情況?”蕭容澄低聲問自己的府兵。
禮郡王府的府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空氣中彌漫著的肉香面皮兒香實在勾人饞蟲,有幾個府兵已經開始餓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礙於蕭容澄的淫威,他們只能忍著。
“店裡每日都有大量新鮮的食材碎料,又不能再炒成菜,後廚們也吃不完,便把食材切碎,蒸煮成包子。物美價廉,每個包子只要兩個銅子兒,保證口口有肉。”上閣的夥計一邊分發包子,一邊介紹道。
蕭容澄被一籠包子搶了戲,有點尷尬。
“包子是不錯,那個能一刀劈三壇酒的大力士呢?”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他這一喊,好奇的人們便紛紛跟著嚷了起來。
“放肆!”蕭容澄吼了一聲。
元熙勾勾唇角:“四爺不至於跟百姓們計較吧?”
“劈啊!怎麽不劈?是不是怕了?”
“就是啊,我們是來看大力士的,要是不劈,我們就走了,還得回去洗衣服呢!”
元熙宛然笑道:“四爺,劈啊?”
蕭容澄掃了一眼圍觀的百姓,又低聲道:“你拿本王當沿街賣藝的串街漢了!”
元熙挑挑眉:“豈敢?不過是怕四爺的虎威無人見識罷了。四爺要劈就快點劈吧,若是四爺不想劈,就把盧老板的損失賠了。粗略故意一下,有五百兩銀子就夠了。”
“你!”蕭容澄吃癟的望著元熙:“本王一年的俸祿才剛一千兩,看你是想銀子想瘋了。”
“怎麽?四爺的面子,還不值五百兩銀子?”
蕭容澄使勁兒瞪著元熙:“算你狠!我劈!”
“唉,要是四爺一刀劈不開三壇子酒,劈壞的酒壇一壇按照十兩銀子算。加上之前的五百兩,想必四爺能算的清楚。”
“憑什麽!?”
“就憑四爺剛才踩踏了皇上親筆題寫的匾額。”元熙低聲道:“若是太子參奏一本,我怕王爺就真的下不來台了。”
蕭容澄提著劍,覺得肺都要氣炸了,這個姓衛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他轉身邁到酒壇旁,伸手摸了摸,這酒壇子雖然並不很硬實,但想一刀劈開三壇是,實在是難為人了。別說是他,就算是秦朝的烏獲任鄙也未必劈的開吧?
人群裡開始竊竊私語,有練過幾天刀劍拳腳的人開始搖頭,說一刀三壇酒簡直是胡扯,就算有那麽快的刀,也找不到那麽大力量的人。
蕭容澄無奈,隻得舉劍試了試,他竭盡全力,身子輪著劍連續轉了幾個圈兒,才敢把劍撞在酒壇上。這半人多高的一個壇子,哪裡是一柄寶劍能劈開的。果然蕭容澄的劍只是勉強把酒壇劈開一個口子,裡面水酒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人群中發出一陣竊笑聲。
“我就知道,怎麽可能有呢?”
“三壇酒?現在連一壇都沒劈開,哈哈,真能吹牛。”
蕭容澄覺得臉上發燒,忿忿然望著元熙,一腳踏在酒缸上,半晌才把劍拔了出來。
“五百一十兩。四爺還要再試試嗎?”
“不必!”蕭容澄吼了一聲,匆匆收回佩劍,灰溜溜的跨上馬背:“銀子馬上給你送來!”
蕭容澄一夾馬肚子,飛也似的逃離了上閣。人群裡發出一陣起哄的笑聲,便有幾個吃了包子的走過來:“那包子還有得賣嗎?”
盧盛林點點頭,示意夥計們把剩下的包子拿出去賣給圍觀的百姓。一邊又叫人把剩下的酒壇子搬回酒窖。
“宗主,禮郡王這次丟了面子,我怕他會挾私報復,要不要早做些準備?”
元熙回頭看看盧盛林:“看好你的店面,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盧盛林沒再多問,低頭說了聲是。元熙又道:“過幾天我帶個夥計來給你,你不要把他當成普通夥計,盡量教他些做生意的門道,這個人將來我要用的。”
“您放心,把人交給我,我一定給你仔細調-教。”
元熙舒了口氣,側目看見地上倚著的那塊匾額,伏身用帕子把上面的腳印擦拭乾淨:“禮郡王府是守著俸祿過日子的。五百兩銀子,夠他喝一壺的。”
蕭容澄氣哼哼的回到王府,吩咐下人去準備銀子,切時愛妾耶律奴兒悄然走到身邊,問道:“殿下今日是怎麽了?怎麽氣鼓鼓的?”
“還不是那個……”蕭容澄欲言又止,這種沒面子的事兒,他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的。
“誰啊?”耶律奴兒問道。
“太子妃。”蕭容澄咬牙切齒的說出三個字,又伸出一個巴掌:“娘的,一開口就坑我五百兩。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商人黑心。”
耶律奴兒挑挑眉,她雖然是番邦女子,到底還是讀過不少漢文書籍的,怎麽從來沒聽過這麽一句老話?想必是蕭容澄找不到話說,信口胡編的。
耶律奴兒笑了笑:“我當時誰,原來是她啊。”
蕭容澄驀然回過頭:“怎麽?你認識?”
“倒是聽說過,”耶律奴兒溫然道:“妾身聽人說,這位太子妃心狠手辣,六親不認。靠著討好皇上先是坐上了東林郡主,再又封了東林宗主。如今又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我還聽說,連皇上都要給她三分薄面呢。”
蕭容澄哼了一聲,坐下喝茶。
“殿下是氣那五百兩銀子,還是氣她耍弄您?”耶律奴兒問道。
蕭容澄怔怔的看了她一眼:“這話怎麽說?”
耶律奴兒笑道:“要是氣那五百兩銀子,今兒正好有人給咱們送了一筆,要是氣她耍弄您,又正好有人給您遞了橄欖枝。”
蕭容澄沉默了一會兒:“這我就更不明白了。”
“王爺,和親王府的衛姨娘今天來了,給咱們送了不少綢緞絹帛,還有一千兩銀票。她想跟咱們聯手呢。”耶律奴兒坐進蕭容澄的懷中:“殿下,咱們理不理她?”
和親王府的姨娘?她怎麽會找到自己這兒來?蕭容澄有點納悶兒:“她要是想跟咱們聯手,直接跟大哥說就是了,幹嘛要兜這麽大個圈子?還托到你這兒來了?”
耶律奴兒努努嘴兒,摟著蕭容澄的脖子:“聽說和親王不喜歡她摻和奪嫡的事兒,還因為她是太子妃的庶姐,太子妃是衛府嫡女,備受衛家老太太和老爺的寵愛。估計和親王是怕她惹惱了衛家,不能繼承家中產業罷?”
蕭容澄聽的頭疼摟著耶律奴兒的腰肢:“還是你這個番邦女子好,沒他們那麽多彎彎繞。”
“我好,那個衛姨娘也好。”耶律奴兒嘟起嘴巴:“王爺瞧瞧,妾身今天跟往常有什麽不同?”
蕭容澄看了一會兒,搖搖頭:“看不出來。”
“您看妾身的嘴巴。”耶律奴兒搖晃著臉蛋。
好像比平時看著更鮮豔了,蕭容澄問道:“這是什麽?”
耶律奴兒笑道:“這是新鮮玫瑰花瓣搗碎做的胭脂,比妾身平時用的好多了。”
“你若喜歡,以後就都用這個,以後給你房裡每月多加五兩月例,讓你買胭脂。”蕭容澄信口說道。
耶律奴兒嬌哼一聲:“這是衛姨娘送來的,怕是有銀子還買不到呢。”
蕭容澄哦了一聲:“這衛姨奶奶倒是挺有心, 我竟不知道大哥府上還有這麽一位玲瓏剔透的人物。你剛剛說她們倆是什麽關系來著?”
“庶姐,衛姨娘是太子妃的庶姐。”耶律奴兒答道。
蕭容澄思量片刻,這倒好了。一起生活了許多年的姐妹,才最了解彼此的軟肋和痛處,若是有她相助,自己今天收的屈辱早晚能在衛元熙身上找回來。
“愛妃,你若是沒事兒,多與這位衛姨娘結交結交。咱們府上雖比不得和親王府的富裕,但那些從邊境帶來的皮毛補品可是京城買不到的。”蕭容澄咬住耶律奴兒的耳朵,使勁兒嘬了一口:“要是真能給太子妃來點兒顏色看看,本王給你記一大功。”
耶律奴兒咬上蕭容澄的嘴唇:“殿下,要真辦成了,你可怎麽謝我呢?”
蕭容澄被她嬌俏的聲音勾的魂不守舍,顫抖著雙手將她抱在懷裡,耶律奴兒鼻尖呼出股股熱氣,噴在蕭容澄臉上。蕭容澄重重喘息一陣,抱著她往臥房走去。
“愛妃,你最知本王的心意了,本王一定要重重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