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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第一商》第290章 將計就計
守財和花月跪在地上,將姓和的所謂計劃和盤托出,特意詳述了那紅丸之事。守財自幼就在鍾媽媽手下做事,他是否說謊,鍾媽媽是一眼便看的出的。知道他並沒說謊,鍾媽媽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鍾媽媽拿過那碗茶押了一口,心說這和親王府的眼線也忒大膽了。平日傳遞些情報也就罷了,現在怎的連宗主也敢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無知者無畏?

 “你當真把紅丸毀了?”鍾媽媽問道。

 守財點點頭:“鍾媽媽,我自小就在你的手下,我若連您老人家也敢騙,那就忒不知死了。”

 鍾媽媽這才將心定了定,道:“這麽說,你是真心將功折罪了?”

 “十足真心。”守財磕了個頭:“鍾媽媽,守財若不真心,將來必然死於亂刃之下,永不超生。”

 鍾媽媽笑道:“這種毒誓還是不要隨便發的好,免得將來應驗,後悔不及。”

 守財沒說話,本就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被鍾媽媽挖苦兩句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鍾媽媽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越是挖苦你,越代表著她會幫你。

 “既然這麽著,你且起來吧,我帶你去見宗主。”

 鍾媽媽將守財和花月帶到元熙面前,將守財方才所說一五一十又給元熙複述了一遍。守財和花月兩個低低的伏在元熙案前,連頭也不敢抬一抬。

 “主子,大概便是如此,這兩個混帳東西我給您帶來了,要殺要剮,聽您吩咐。”

 元熙看了鍾媽媽一眼,淡然笑了笑,鍾媽媽是這府裡的老人了,她的面子元熙還是要顧及三分的。

 “既然如此,你們起來吧。”

 守財仰起臉,詫異莫名的望著元熙,這就完了?常聽人說什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兒是怎麽了?連活罪都不治了嗎?

 鍾媽媽板起臉,肅然道:“還不叩謝宗主不殺之恩?”

 守財和花月連連磕了幾個響頭,起身束手站在一旁。

 “本以為和親王的眼線應該是把好手,卻沒想到,這般沉不住氣。”元熙輕蔑的笑了笑,望向守財:“按你說的,本宗主現在應該已經毒發身亡了吧?”

 “啊?是……”守財愣了一下,弱弱的答道。

 “是什麽是?你個混帳東西!”鍾媽媽厲聲呵斥道。

 “不是,不是,宗主洪福齊天,小人就算長了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謀害宗主您呐!”

 守財說著便要跪下請罪,元熙伸手攔了,道:“若是本宗主已經斃命,那眼線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守財愕然看了看花月,道:“他,他沒說,只是叫我們夜半時分到後院等他。”

 元熙挑挑眉:“既如此,你們就按照他吩咐的去等好了。”

 “宗主是要?”

 “你既然將功折罪,不如給我做個誘餌。”元熙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不必害怕,本宗主可以保你性命無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守財一喜,有將功折罪的機會便好,更何況他的性命有保障呢?

 便道:“小人願意。”

 元熙點點頭:“那好,你現在就和花月照常回自己房裡去,若是那姓和的還來找你,你盡量穩住他,不要打草驚蛇。若是沒有找你,也無妨,你隻半夜道後門去等他便是。”

 守財應了一聲:“守財明白,請宗主放心。”

 守財和花月一前一後出了書房,元熙揚揚下顎,示意鍾媽媽將書房大門關緊。

 鍾媽媽反插了門,問道:“宗主當真相信他的話?”

 “他說的不是謊話,我為何不信?”

 “宗主當真要守財將功折罪?”

 元熙笑道:“怎麽,鍾媽媽不相信我?”

 鍾媽媽搖搖頭:“奴婢豈敢有這個意思?”

 元熙道:“他是您老的人,您老又跟了我一場,事無巨細,無不盡心盡力,我總不會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您老吧?我若是連您的面子都折,那我也忒冷血了。 ”

 鍾媽媽笑了笑:“宗主肯饒過守財,是宗主雅量寬和,並不是看誰的面子。”

 元熙說罷,拿過一柄銀柄小刀,猝不及防在手臂上劃了一下,鮮血橫流,頃刻便把衣袖沁濕一片。鍾媽媽嚇了一跳,慌忙用帕子去捂。元熙將刀子扔在桌上,衝鍾媽媽笑了笑。

 鍾媽媽心疼的幾乎落下淚來,道:“宗主這是做什麽?”

 “去把王念恩叫來,就說宗主傷了手腕。”

 元熙叫鍾媽媽那了帕子系在傷口上兩寸處,緊緊勒好。將身上那件帶血的外衣脫了下來,遞給鍾媽媽:“拿到後院淨衣房裡,若有人問,你便說是不小心弄傷了手,沾染上的。”

 鍾媽媽怔了一下:“宗主這是?”

 “無事便是有事,守財告訴那眼線,他已經給我投了毒,我這裡若是一點兒波瀾也沒有,那眼線又怎麽會放心的做他要做的事呢?”元熙笑道:“這血跡在右手和前襟,看著像不像吐在上面的?”

 鍾媽媽愕然望著元熙,半晌點點頭:“是挺像的。”

 “我如今隻說是劃傷了手腕,又召了王念恩過來,你說那個眼線會怎麽想?他必然認為我在刻意掩飾,咱們大家都來給那眼線搭戲台,這樣他才好風風光光的唱一出。”

 鍾媽媽應了一聲,又歎了口氣:“下手也忒重了,手臂上都是重要的筋脈,怎麽能亂割呢?宗主早說,割奴婢的血不就成了?”

 鍾媽媽說著,出門去請王念恩。王念恩急匆匆的趕到府上,又叫塗博安加強戒備,做出一副大事臨頭的樣子。

 王念恩替元熙處理了傷口,不由得笑道:“宗主倒真不怕落下疤痕。”

 “怕什麽,有你王太醫在,還怕去不掉這小小的疤痕?”

 王念恩洗淨了手上的血漬,接過鍾媽媽端來的一盞茶,道:“宗主怎麽忽然改了主意,不是說要等晚上才動手的嗎?”

 元熙笑道:“我倒想安靜,只是那個眼線不讓我安靜。他在府裡上躥下跳好一通折騰,還逼著守財拿什麽毒藥來毒我,幸虧守財膽子小,不然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王念恩一驚,自古以來的眼線都要聽主子的命令行事,今天這個家夥是怎麽回事?是自作主張,還是得了和親王的命令?和親王敢下毒殺宗主的命令?

 “這小子太猖狂了,若是今晚逮住了,非得叫塗校尉好好治治他不可。”王念恩將茶盞擱在桌上。

 蕭容深的眼線本想再打聽些什麽消息,但王念恩進府的時候,已經吩咐了塗博安加強戒備。憑白加了兩倍的崗哨巡邏,倒讓他有些束手束腳。

 所幸他藝高人膽大,大白天也敢翻牆越壁,遠遠躲著看見鍾媽媽急匆匆的從書房出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把王念恩引了過去,現在塗博安又如臨大敵……宗主府看起來還是很平靜,但把這些訊息聯系在一起,就不能讓人懷疑了。

 姓和的有些欣喜,看來那個娘們兒唧唧的守財沒有騙他。

 又等了一會兒,看見鍾媽媽拿了一些衣服去了後院,姓和的緊隨其後,一路跟到了淨衣房。姓和的等了一會兒,等鍾媽媽從淨衣房離開了,自己才進去。

 淨衣房裡的小丫頭正低頭搓洗,隻一個老媽媽手裡捏著一根藤條,坐在一旁喝水。見有人進來,她忙站起身,道:“你是幹什麽的?”

 姓和的心裡一顫,故作鎮靜道:“我是跟著鍾媽媽來的,鍾媽媽說剛才可能是把宗主的什麽東西落在衣裳裡,所以叫我來找找。”

 淨衣房管事的媽媽嗯了一聲,衝一個乾盆子裡努了努嘴:“喏,還在哪兒呢。”

 姓和的挑起衣裳,翻了翻,果然見衣袖上是一片還輕微潮濕的血跡,用手搓了搓,確實是人血,還是新鮮的並未變色。

 “聽說宗主不小心劃傷了手?”

 “可不是嗎?衣服上全是血,看著真嚇人。”

 姓和的蹲在盆子邊上,聽見身後兩個小丫頭嘀嘀咕咕,劃傷了手?我呸,連謊話也不會扯嗎?不小心劃傷的傷口能有多大點兒,擠上幾滴血,創口便合了,哪裡會是現在這樣,一大片血跡,把衣服都洇濕了。看著架勢,倒想是嘔血不止時,用手去捂的結果,衣襟上的血跡甚少,右手衣袖上卻有一片。

 衛宗主吐血了?姓和的心裡一陣歡喜, 看來他的計劃成功了?心裡一喜,便將帶血的衣裳又扔進了盆中,頭也不回的跑了。

 “掩人耳目?哼,若連這個本事也沒有,還怎麽做眼線?”姓和的不屑的啐了一口:“姓衛的一倒下,這府裡的幾個家臣都成了蠢貨,做事漏洞百出的。”

 難怪和親王這麽在意這個衛宗主,原來偌大一個東林州,全靠這個女人的在撐著,沒了這女人的精明算計,這府裡的人沒一個頂用的。

 他想到這,不禁得意,翻身越過院牆,回到了自己房中,蓋著被子,準備舒服睡一覺。

 才剛閉上眼,房門便開了,一處做粗活的下人走了進來,端了一碗薑湯道:“退燒沒?你這一天病假,舒舒服服的睡在這裡,可把我累屁了。”

 姓和的抻出腦袋,故作虛弱的嗯了一聲:“已經退了燒,就是覺得沒勁兒。”

 “沒勁兒就沒勁吧,發燒都這樣,反正今天府上戒嚴,出也出不去,躺著正好。”那人把薑湯端到姓和的面前:“喝吧,喝完了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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