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元月有些慌亂,將紅絲帕子藏進了袖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容潤被那些朝臣們灌了許多酒,顯得醉意朦朧,但還不知太醉。
皇上笑言:“千萬別把寶親王灌醉了,不然洞房花燭之夜,豈不只能乾睡覺了?”
朝臣們一時哄笑,便也不再給他敬酒了。月已中天,過了三更,皇上皇后起駕回宮,朝臣們便也紛紛散去了。送走了賓客,容潤才得以脫身。
紅燭已經燒了一般,晶瑩的燭淚掛在黃銅燈架上,顯得格外嬌豔。容潤一手撐在八仙桌上,望著坐在床榻上的元月,他本就有些醉意,加上這房間中香薰一衝,更是醉意衝頭。
小丫頭笑道:“王爺,該掀蓋頭了。”
容潤瞥了小丫頭一眼,拿過托盤中系著紅絲帶的秤杆兒,慢慢挑起一角蓋頭,露出元月的半張臉來。她生得本就嬌媚,加上今日紅妝拂面,紅唇嬌豔欲滴,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在前,看得容潤平添了幾分醉意。
他手上一挑,那大紅的蓋頭似片紅霞拂過天際,輕飄飄的落在了床褥上。
元月鬢發如雲,帶著累絲金鳳冠,紅寶石珠子串做步搖,在鬢邊微微顫抖。
容潤將秤杆扔回到托盤中。慢慢在元月身旁坐了下來。元月微微低著頭,也不敢看他,只是覺得他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嗆得她鼻子有點發酸。
八個小丫頭穿的格外喜慶,頭上插著嬌嫩的花簪,手裡替著紅綢綁過的小竹籠,從中一把一把的抓出花生瓜子銅錢栗子等物,一把一把的砸在兩位新人身上,沒扔一次,就說上幾句吉祥話。都是些新鮮詞兒,元月從來沒有聽過的,想必寫吉祥話的人著實費了一番心思。
一個老媽媽端了一碗雲吞送到床前,叫元月吃上一口。雲吞一入口,元月便嘗了出來,裡面的餡兒還是冰涼的,生的?
元月自然明白這碗雲吞的寓意,雖然和自己的想法謬之千裡,但她還是下意識的把“生的”兩個字說出了口。
老媽媽端了個托盤,裡面盛著兩個金杯,杯中是陳年佳釀,是衛府為元月釀製的女兒紅。容潤見元月有些羞赧,拿過兩個杯子,將其中一個塞到元月手中,自己則端了另外一個杯子。
“二位新人,喝個交杯酒吧?”老媽媽滿臉堆笑的說道。
元月端著杯子,反應有點遲鈍。容潤便繞過她的手臂,同她交了杯。目送她將酒杯送到唇邊,容潤才一口將酒飲了。
“禮成了!二位新人入洞房咯!”老媽媽說著,將幾個小丫鬟推了出去,反扣了門。
元月低著頭,不敢正視容潤的眼睛。她雖然沒有看著他,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眸子的上方,有一股炙熱的氣息,他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自己,而且還伴隨著野獸捕食之前粗重的呼吸聲。
他的手漸漸抬起來,伸到了元月的下顎,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好像沐浴時的熱水,是一種能把人融化的溫度。
他漸漸把她的臉抬起來,直到她別無選擇,只能凝視他的眼眸。
容潤的眼眸柔情似水,好像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
他慢慢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角。
她的嘴唇有點苦,是口脂的味道,但容潤全然不在意,只是一力啃咬,將那花瓣般柔軟的肌膚,含在口中。
元月被他吻痛了,推著他的肩膀,想竭力脫開。容潤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手臂緊緊扣住,勒在自己懷中。她似一條脫了水的魚,竭力掙扎,但卻無力掙脫。
他就這般肆無忌憚的啃咬,親吻,好像要把她的精力吸乾一般。
“唔……”她的拳頭擊打在容潤肩頭,但對他來說,卻變成了一種變相的鼓勵。
容潤反手一扣,將元月一隻手合十扣住。伏身一壓,將她按在了床上。被褥松軟,之聽見身下有花生栗子薄殼兒被壓碎的嘎吱聲。
容潤也顧不得這個,只是一力壓迫。
元月頭上的鳳冠被他碰歪了半邊,他便順手將冠上兩支金釵取了,隨意往後一扔,那鳳冠沒了固定之物,松垮垮的滾落在床榻上,容潤一手抓起,往後一扔,鳳冠在八仙桌上滾了一轉,刮在了茶壺托盤中。
“放開,放開我。”元月激烈推著他的胸膛,但卻覺得毫無作用。容潤一手將她兩個手臂按住,一手迅速取下她耳上的墜子,也順手扔了。
“快放手!”元月幾乎是帶了哭腔,又像是在苦苦哀求。但容潤完全不顧這個,他隻當元月是女兒家的矜持作祟。伏身一吻,將元月的嘴巴堵住。元月的兩隻手無力的掙扎著,像秋風中搖擺的枯枝。他便將這枯枝也壓住了。
他從元月的臉頰一路親吻到脖子,脖子上還有一串赤金串珍珠的項鏈,容潤用力一扯,珠串斷裂,珍珠金珠滾落一床,崩得滿地都是。
這串項鏈斷裂,他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一路橫衝直闖,向下逼去。
元月越發察覺他的過分,竭力推開他的臉,啜泣道:“你答應過我的。”
“答應什麽?”容潤問道。
“你答應過我,終身都不與我有……有床笫之事的。”元月的臉頰通紅一片,好像落日邊濃密的晚霞。
開什麽玩笑?容潤有些詫異,他是堂堂親王,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他娶王妃,怎麽可能沒有床笫之事,再說,他何時何地許過這樣的諾言?
“本王什麽時候說過?”容潤笑道。
元月打了個寒顫,她隻覺得容潤這一笑有些陰森恐怖,好像一個壞人陰謀得逞之後發出的壞笑。
“大婚前,大婚前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容潤還欲俯衝,元月死命用兩隻手抵住了他的下顎。
“本王沒說過。”容潤道。
“不,你說了,你若沒說這句話,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元月抽泣道:“王爺,你別這樣,別這樣我求求你。”
元月哭的渾身發抖,容潤就這樣俯瞰著她,看著她梨花帶雨,看著她又一次拒絕自己。她從前拒絕自己,如今大婚之夜,她還要拒絕自己!?
容潤心裡湧起一股火,那股火從下到上,將他徹底點燃了。
“本王不碰你,你才同意嫁給本王?”容潤半酣怒容,半是醉意的望著元月。
元月被他怒火中燒的模樣嚇著了,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王爺答應過我的。”
“本王沒有答應過!”容潤暴怒的扯住了她的衣襟:“衛元月,你聽好了,天下女人千千萬萬,想嫁給我蕭容潤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是唯一一個,一次一次拒絕本王,一次一次把本王的尊嚴放在地上踐踏的女人。你想本王不碰你?你做夢,我蕭容潤是個男人,是你終身可以依靠的丈夫。本王今日不會答應你,以後不會答應你,永生永世,你都別想拒絕本王!”
他一發力,指尖都勒的發白,紅綢衣料隨著他手起力到,刺啦一聲撕成兩半。露出一抹鴨蛋青色的絲綢肚兜。
元月尖叫一聲,竭力用兩隻手臂擋住自己的胸口。
“王爺,王爺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元月死命一推,將容潤推了個跟頭,她屆時向地上爬去。卻被容潤扯住了衣角。元月一歪,俯身摔倒在地上,指尖觸及一支被容潤扔掉了的發簪,她急忙抓在手中。
“別過來,別過來!”元月用力的揮動著手臂。
容潤一手拽著她的衣角,慢慢從床榻上站起身,輕巧的跳下床榻,向她走來。
“你以為這就能攔住本王?”容潤一步一步的逼近。
“我求你了。”元月死死攥住發簪,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逼到了牆邊。
沒了退路,元月只能依靠手中的發簪來威逼容潤。然容潤卻並不為之所動。他合身上前一撲,元月雙眼緊閉,下意識的往前一探手,半支發簪結結實實的插進了容潤的肋下。
幾滴滾燙的血濺在元月手上,她睜開眼睛,才發現了這一僵局,登時嚇了一跳。
“王,王爺……”她滿面驚惶的望著容潤。
他突然捉住元月的一隻手,凝眉望著她:“你的心真狠啊?”
“不,不是的。”元月搖晃著頭,慌張的往後縮著身體:“王爺受傷了,我去給王爺叫太醫。”
她剛要跑開, 卻被容潤用力一拽,整個人被容潤的手臂卷入他的懷中。容潤的力氣很大,一隻手足以勒住元月的整個身體。他一手摟著元月,一手將那隻發簪輕輕從身體裡拽了出來,扔在一旁,手指在傷口上按了一下,血汩汩的冒了出來。但洇濕了大紅喜服,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他輕輕吭了一聲:“這點兒小傷,在戰場上已經受過很多次了,愛妃不必驚慌。”
他說著,一手伸到元月膝下,將她橫抱在懷裡。
元月驚慌的望著他,身子已經被他扣住,隨即重重摔在床榻上。
她想起身,卻被容潤推倒。
她又竭力爬起,再次被容潤推倒。
她撐起身子,卻被容潤騎在腿上,雙手按著,仰面倒了下去。
“元月,本王要你。”他隻說了這一句,便俯下身。小獸般的啃咬,野獸般的撕裂,鋪天蓋地,毫無章法的向元月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