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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第一商》第195章 唇槍舌劍
“都愛。”元熙隻伸手他發間沾是一小片枯葉摘下:“去吧,也別叫她久等了。”

 容湛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書房。趙可貞正是坐立不安,一見容湛進來,慌亂的屢屢鬢發,陪笑道:“殿下,您來了。”

 容湛背過手,默然瞥了她一眼:“你去哪兒了?”

 “我?”趙可貞著實慌了一下,按說她的去向,容湛是從來都不感興趣的,突然問這麽一嘴,會不會是知道了些什麽?趙可貞勉力笑了笑:“我,我不就是去街上逛逛嗎?”

 “哦,”容湛坐了下來,淡淡掃了她一眼:“五更天的街上有什麽啊?日出?還是秋風掃落葉?”

 容湛雖是詼諧一句,但趙可貞卻不敢當做詼諧來聽,五更天是眾位大臣早朝的時辰,天還沒放亮,哪有人會在那個時候出門溜達?除非那人家事緊急,或者心懷不軌。這兩樣她一個不是,一個不敢承認。

 趙可貞憨憨笑了一下,假意當做容湛說了個笑話。

 “有什麽?”容湛又問了一句。

 這下趙可貞笑不出來了,僵了一會兒。

 “你是不是去見趙樞了?”容湛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他在哪兒對不對?他在哪兒呢?”

 “他在……”趙可貞頓了頓,這可是冤枉她了,趙樞的事兒還是劉貴妃說了,她心裡才有個數,更別提趙樞的去向了。趙可貞便擰擰眉:“趙樞怎麽了?”

 “你不知道?”容湛冷漠的望著她。

 “這,這我怎麽會知道呢?”人一心虛,就喜歡大聲嚷嚷,好像能給自己壯膽,趙可貞也不例外:“他進宮陪公主玩耍,這也是王爺您點頭答應的,要是出了事兒,總不該都怪到我一個人的頭上吧?還說我知道他的去向,我手下連個稱心的下人都沒有,怎麽安排他逃跑呢?!”

 趙可貞一邊訴苦,一邊還不忘就著容湛沒給她添補下人的事情埋怨一番。

 容湛淡淡哼了一聲:“你怎麽知道他出事了?”

 趙可貞一下愣住了:“這,這個,這府裡都在傳,還說衛家大少爺把公主找到了,這人人都在說,怎麽偏偏我就不能知道了?”

 “哦,”容湛掃了她一眼:“趙樞昨夜刺殺公主未遂。你說公主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殺公主?”

 容湛的眼神看似散漫,實則卻讓人膽寒,趙可貞也隱約覺察出容湛話語間咄咄逼人的態勢,心裡又慌亂,又委屈。難不成他是懷疑自己指使趙樞嗎?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

 “你不知道?趙樞在你們府裡待了這麽多年,他還會些武藝,這你可知道?”容湛說話間,調門兒已經挑了起來,帶了些薄怒:“孤實話告訴你,皇上已經詔趙尚書進宮問話了,內衛也正在全力搜查趙樞,你現在要是招了還好,別等本太子查出來,若是被我查出來,咱們這事兒就得兩說,懂嗎?”

 趙可貞氣哼哼的扭過頭,趙樞會點兒武藝怎麽了?他本就是個弄兒,除了用身體去討主人歡心,他還能做什麽?叫容湛一問,好像趙樞的一切都跟自己有關似的,趙可貞心裡萬分委屈。

 起先趙可貞對容湛還是存了幾分敬畏的,但被容湛一逼問,她索性也豁出去了,怕?怕個球!越怕事兒就越來事兒,索性硬碰硬跟他大吵一場,這樣反而顯得自己真誠不遮掩。

 “你最好現在說,孤已經給足你面子了,還沒叫大理寺去審問你呢。若是你再這樣上下其手巧為遮掩,別怪本太子翻臉不認人。”容湛橫眉冷目的望向她:“說,趙樞到底是個什麽人?”

 “他,他就是個下人嘛!”趙可貞掉下淚來:“你憑什麽這樣審問我啊,他刺殺公主關我什麽事兒?又不是我要他做的。”

 容湛騰地站起身,一手按在桌案上,雙目一瞪:“人是你帶到公主面前的,你還敢說你沒有私心?”

 “我有私心?呵,我能有什麽私心?公主討走了我的下人,弄得我出入上下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如今她出了事兒,反倒怪起我來了?”趙可貞忿忿不平,雙手也撐在桌案上,很容湛佔了個對臉兒:“要怪就得怪她自己,看見容貌標志點兒的男人就邁不開步!”

 “你放肆!”容湛抬手便是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趙可貞臉上,一抬手五個指頭印兒清晰可見。趙可貞挨了打,委屈的不知所以:“你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打過我!”

 趙可貞摔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臉,瞪著容湛:“蕭容湛,你也算個男人?這種事情,人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回到家裡審起自己房裡人了。哼,我明白了,若趙樞是衛元熙送的,你現在恐怕會滿世界找轍替她遮掩呢吧!你看我趙家出了事兒,就刻意找茬兒,想落井下石,把我趕出去!”

 容湛原本就揣著一肚子火,大半夜不能休息,到宮裡找人找了幾個時辰,天明時分,帝後二人輪番上陣,把容湛罵了半個多時辰,還不能站起來。現在趙可貞又對自己潑辣無禮,容湛一聲氣不打一處來,指節捏的咯吱咯吱響,沉默了半晌,怒極反笑:“說對了,你能把我怎麽著?”

 “你!”趙可貞一怒,伏在地上哭天搶地。

 “住口,哭什麽哭!”容湛一把將她拉起來:“趙樞是你趙府的人,他出了事兒,你趙家也跑不了,我還告訴你,這個人抓住了還好辦,抓不住,最後的罪責就得你們趙家擔待,你自己想想吧,刺殺公主,這是多大的罪名?就趙府那幾百口子人,夠殺半個月的。”

 趙可貞一聽這話霎時住了口,揉揉眼睛:“這是真的?皇上這樣說?”

 “皇上沒說,可大楚的律例寫的清清楚楚。若是不信,你可以試試,看孤有沒有說半句虛言。”容湛扶在椅子背兒上,伏身望著她:“怎麽樣?現在想好了嗎”

 趙可貞心虛的點點頭。

 “那孤問你,趙樞到底是什麽來歷?他在京城都結交些什麽人?平時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

 趙可貞舔舔嘴唇:“趙樞……他,他是我大哥的……弄兒。京城裡也沒什麽朋友,最多喜歡去角抵戲場上湊湊熱鬧。再也沒什麽了……”

 趙可貞吞吞吞吐吐的望著容湛,知道他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趙可貞才似咬了舌頭一般住了口。容湛一開口便含著一股狠意:“弄兒?孌童?你混蛋!你竟敢把這樣的人送到公主身邊?!”

 “是公主非得帶他走的,這可不關我的事……”趙可貞低著頭,話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一種自言自語。

 容湛扶著椅背,覺得脊背發涼,幸虧宮裡服侍的人都是太監,不然公主年幼無知,被趙樞引誘壞了,再發生點兒不正當的關系,他會一輩子愧疚的。

 “那你不早說!”容湛暴怒的吼了一聲,順勢將桌上一杯茶摜到趙可貞身旁,破碎的瓷片把趙可貞嚇了一跳。容湛仍覺得不解恨,嘩啦一推,將桌案整個兒掀翻,書本硯台翻身向趙可貞砸來,趙可貞躲躲閃閃,還是濺了一裙子墨汁。

 “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容湛恨恨的在椅子後面踱步,一手扶著玉帶,一手指著趙可貞:“我看你是活夠了,要死!”

 “不就是個弄兒嗎?那些富貴公子誰沒養過弄兒?再說他已經是太監了,又能把公主怎麽樣?難不成他們倆還真能……”趙可貞頓了頓,給容湛留了足夠的想象空間。

 容湛最疼愛他那個小妹妹,哪裡容得趙可貞說這樣的下流話?一怒又將椅子踢翻了:“你放肆!太放肆了!這事兒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你到父皇母后面前去解釋吧,我看你能編出什麽新鮮花樣來。滾,馬上滾,孤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容湛說著,衝外面一喊:“那個誰,趕快叫人去趙尚書府,叫他們家人趕緊把趙大小姐領回去。”

 門外只有趙可貞的丫鬟妍兒, 妍兒應聲進來,看了趙可貞一眼,忙跪到在地:“殿下息怒,我家小姐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心直口快,不想冒犯了太子爺。太子爺,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看在我家小姐跟您做了這麽長時間夫妻府份兒上,饒恕她這一回吧。奴婢替主子給您賠罪了,您大人大量。”

 容湛看了妍兒一眼,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遇上這種懂規矩守禮數的人,你就是想發火都難。果然,妍兒一番話,如冷水鋪面,把容湛的火氣撲滅不少。

 容湛恨恨望著趙可貞:“你看看,這就是你府上的教養,連個丫鬟都比你懂禮數。”

 “丫鬟,哼,你對我還不如對一個丫鬟呢。”趙可貞一伸手,被妍兒攙扶起來。

 容湛冷眼瞧著她,又看著滿地狼藉,不禁皺皺眉頭。他原是想把趙可貞今天的去向弄清楚,但不知怎麽,每次跟趙可貞說話,不出三句準要唇槍舌劍,吵個面紅耳赤。

 趙可貞沒再說什麽,自己將心情調整好,拉拉妍兒的手:“走,咱們回趙家去,既然這裡有人看不慣我們,我們也犯不著賴在這裡,免得人家以為我們是厚臉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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