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匪幫裝備優良,彈藥充足,山上的匪徒和鎮民,紛紛中彈斃命。
傷亡過半對匪幫來說好似沒有任何影響。
山丘上的伏擊者,卻有人開始臨陣脫逃。
龍開陽和葛石頭已經拿出戰鬥匕首,短兵相接的戰鬥隨時可能發生,他們要同敵人拚命了!
“…得守住這個山頭…”
葛石頭對龍開陽說道:“如果山頭丟失了,換他們居高臨下,我們必敗無疑!”
龍開陽從未經歷過戰爭,但他非常讚同葛石頭的話——要麽守住山頭,要麽全軍覆滅。
千城匪幫的戰鬥素質不是他們這些散兵遊勇能比擬的,槍聲,手雷爆炸聲此起彼伏,面對整齊劃一的敵人,固守山頭的人,心裡在打退堂鼓。
“怎麽辦,要守不住了…”
“快逃吧…”
…
葛閆身邊幾個精英匪徒,拿出刀斧、手雷,舔著嘴唇,躍躍欲試,激動萬分。
在敵人足夠接近後,葛閆一揮手,精英匪徒們哈哈大笑著向前衝去。
他們拔掉手雷插栓,猶如一群惡鬼,凶猛撲下山頭。
荒野匪徒不知道怕死,拿著手雷和刀斧,找人纏鬥。
章魚哥等槍法精準的鎮民,抓住機會,狠揍一波,半山腰爆炸聲連環爆起,兩夥匪徒都被炸上了天!
這次關鍵的衝鋒,將戰局徹底扭轉。
“能贏了!”龍開陽回身大吼:“抓住機會,把他們擊潰!”
長短槍械齊鳴,千城匪幫被劈頭蓋臉的子彈一頓招呼後,只剩十幾個人還活著,龍開陽不停變換射擊目標,突然從準星裡看到葛石頭的身影。
……
……
一段兒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葛石頭拎著一把匕首,見人就刺!
龍開陽遠遠吼道:“葛石頭,千萬小心!”
“放心吧!他們輸啦!”葛石頭興奮喊著。
千城匪幫一名次級首領見大勢已去,決定撤退,聽見葛石頭的喊叫,抬起槍口,一槍射穿他脖頸。
葛閆雙眼瞪圓,把手中土塊捏得粉碎。
龍開陽大驚失色,猛衝下山丘!
葛石頭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伸向山頭,口中噴出鮮血,緩緩倒下。
葛閆翻身出來,一邊射擊,一邊緊隨龍開陽身後,來到葛石頭身邊。
沒有死於衝鋒的荒野匪徒,紛紛聚集過來,葛閆一把推開龍開陽,摟住葛石頭的肩膀,嘴唇微微顫抖著。
冷酷的匪首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
葛石頭嘴裡冒著血泡,說話含糊不清:“爸…北窯地…不能動…”
說完,抬起的手,垂了下去。
葛閆悲戚的哼了一聲,猛抬起頭,狠狠扇了離他最近的精英匪徒一巴掌:
“看你媽了巴子?給我追!殺光他們!”
荒野匪徒如發狂野獸般向寒鴉渡口追去,千城匪幫殘余衝向寒鴉渡口,不見擺渡船。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麽,跳啊!”
匪幫成員紛紛跳入夏河——他們並不知道河底充滿了危險。
很快,河面翻起劇烈水花,跳下河的匪幫成員驚恐哀嚎著沉了底兒,鮮血染紅大片河水。
千城匪幫,無一漏網,竟被全殲。
小山丘半山腰,葛閆半跪在地,盯著他死去的又愛又恨的兒子,對龍開陽問道:
“…他為什麽就那麽喜歡北窯地?我只是把他寄養在那裡幾年而已…他為什麽這麽軟弱…”
他一把揪起龍開陽的衣領,
用手槍指著他的腦袋,惡狠狠的問道:“回答我!為什麽?!” 龍開陽一字一句回答道:“他不是軟弱。”
“他只是在北窯地找到了值得守護的東西,就像您一直拚命保護著他一樣。”
葛閆瞳孔一縮,默默松了手,他保持半跪姿勢五分鍾有余,背起葛石頭的屍體,默默離開。
幸存鎮民站在龍開陽身邊,低頭默不作聲,荒野匪徒們圍著葛閆轉來轉去,葛閆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匪徒身上帶著夏河水都衝不淨的煞氣,張牙舞爪折回來,鎮民們心裡非常緊張。
“…我差點忘了啊…”
葛閆抬起槍,冷不防的,用極快的速度開了七、八槍!
龍開陽,章魚哥,肖安娜…
一槍一個人,鎮民們紛紛倒地,龍開陽忍痛抬槍還擊,擊中葛閆胸口。
荒野匪徒用刀斧瘋狂削砍並肩戰鬥過的盟友,北窯地方面無一幸免,只剩龍開陽一人幸存。
葛閆捂著胸口道:“…是這個鎮子…就是這個鎮子…它害死了我兒子…”
他抬起頭,眼睛突然圓睜:“給我踏平北窯地!”
說完,槍口瞄向龍開陽。
……
……
這段兒記憶到此結束。
龍開陽猛翻出山頭,衝向葛石頭,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你——你幹啥?!”葛石頭躺在地上,大聲吼道。
“你不能死!明白嗎?你死了, 北窯地就沒了!”龍開陽指著葛石頭的心口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葛石頭不明白龍開陽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
他的話,母庸置疑。
令人不得不聽,不得不照做。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葛石頭眨了眨眼睛對龍開陽說道:“別這麽緊張好嗎?”
千城匪幫軍隊潰敗了。
幾十鎮民及荒原匪徒追著十幾匪幫成員向夏河跑去,同記憶中發生過的一樣,不知夏河危險的匪幫成員紛紛跳入河中。
他們驚恐哀嚎著沉了底兒,千城匪幫無一漏網,被全殲在夏河南。
北窯地鎮民生還二十余人,人民醫院匪幫生還十余人。
兩方人馬回到小山丘下荒原上,龍開陽同葛閆相對而立。
鷸與蚌聯手消滅了漁翁,沒有了共同的敵人,這對兒天敵之間的短暫同盟關系,不複存在。
在激烈的眉眼交鋒中,龍開陽和葛閆,幾乎同時抬起手中槍。
雙方人馬紛紛抬起槍口,持槍相向,衝突一觸即發!
鎮民們手在抖,一旦衝突爆發,他們絕不可能是荒原匪徒的對手。
葛閆巴不得龍開陽開槍,他正愁沒有踏平北窯地的理由。
葛石頭站在龍開陽和葛閆兩人中間不停喊著:“放下槍!別衝動!剛剛並肩作戰過,轉眼就翻臉,我真的跟不上你們節奏!”
之前的戰鬥中,龍開陽拚命保護葛石頭,葛閆看在眼中。
他沒有理會葛石頭,目光落在龍開陽臉上,問道:“…為什麽護著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