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的科學家真的很少。”

　　第29天，高老頭兒來到洛麗塔家房門邊，對龍開陽說:“我一個都不認識，但你們的鄰居――內森先生和莉莉婭女士說不定就認識一個。”

　　“內森先生?”

　　龍開陽想起那精神矍鑠的歐美裔老頭兒，他總是穿著一套乾淨整潔的戰前春裝，見誰都打招呼，他的妻子莉莉婭是個高加索裔老婦，他們一直靠高老頭兒的接濟生活。

　　高老頭兒曾也提過，內森先生和莉莉婭女士是北窯地歷史的見證人，在他們不是那麽老的時候，為鎮子付出過很多，因此高老頭兒才會接濟他們。

　　內森家門前，龍開陽禮貌的敲敲門。

　　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內森先生和他的妻子正在翻閱幾本戰前書籍，小屋收拾得很乾淨，夫妻倆各乾各的，連客人進來了也無法打斷他們閱讀。

　　“請再給我3分鍾時間，我馬上讀完這一段，尊敬的龍先生。”

　　內森豎起一根手指，抽出幾分注意力對龍開陽來了個“大滿貫微笑”，然後低下頭，繼續盯著書頁。

　　龍開陽耐心等了幾分鍾。

　　內森合上書，將龍開陽請入破舊發黑的藤椅中坐下，他的妻子仍沉浸在書頁裡無法自拔。

　　“龍先生，請問您有何貴乾呢?”內森翹起二郎腿，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對龍開陽問道。

　　“請問您認識廢土上的某位科學家嗎?”龍開陽問道。

　　“科學家?”

　　內森保持著微笑，重複了一句。

　　“對，科學家。”

　　龍開陽點點頭，期待的看著內森。

　　沒想到內森臉色突變，拽著龍開陽的胳膊就向門外走，邊走邊說道:“請離開這間屋子，龍先生，我們不歡迎你！”

　　“內森先生，你這是――”

　　龍開陽話還沒說完，就被內森推出門外了。

　　“我不認識什麽科學家，我也不想告訴你。”

　　內森臉色嚴肅，對龍開陽說道:“請不要再跟我提科學家這三個字。”

　　說完，他重重關了門。

　　從內森先生充滿怒意的語氣中，龍開陽聽得出，他其實是認識某個科學家的，但出於某種原因，他並不想說。

　　龍開陽沒法強迫他，隻能去找高老頭兒，從側面入手，高老頭兒卻隻說內森、莉莉婭夫婦是從東海岸遠方來的，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尜尜香打聽打聽，畢竟那兒不僅僅是餐館兒，還算半個酒吧。”高老頭兒建議道。

　　龍開陽在尜尜香泡了一整天，四處打聽關於內森的消息，把老板章魚哥弄煩了:“我說龍開陽，你怎麽對一個普通老頭兒那麽感興趣?”

　　“章魚哥，你知道關於內森的事嗎?”

　　龍開陽問道:“如果知道請盡量告訴我好嗎?”

　　章魚哥撇撇嘴，搖搖頭答道:“那可不行，我答應過內森不能和任何人亂說。”

　　“你稍等。”

　　龍開陽去了一趟鎮裡的公共廁所，趁無人之際用空間回溯把茶色老花鏡拿了來，他幾天前剛知道章魚哥眼睛有點兒花，還沒來得及送出這份禮物。

　　回到尜尜香之後，龍開陽把茶色老花鏡遞給章魚哥:“老板，你戴上這個試試。”

　　章魚哥戴上老花鏡，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他興奮的哈哈大笑，握住龍開陽的手道:“小砸！太謝謝你啦！”

　　“你現在能告訴我內森的事兒了嗎?”龍開陽期待的問道。

　　章魚哥的笑容僵住了，他甩開了龍開陽的手，說道:“不行不行…我答應過內森先生，不能跟任何人說。”

　　四處打聽別人隱私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龍開陽放棄了，邁開步子就要離開餐館兒，章魚哥卻突然叫住他:“算了，龍開陽，我就稍微告訴你一些，但你可別跟其他人提起這件事！”

　　“我保證守口如瓶！”龍開陽拉過一張高腳凳坐在吧台前，章魚哥舔了舔嘴唇，剛把嘴巴張成O型，餐館兒的門卻突然被一個老頭兒撞開了。

　　“龍先生…龍先生…”

　　內森進門後，直接朝龍開陽快步走來，他突然跪在地上，眉心擠成一團，哀求道:“幫幫我！求你救救我！”

　　“發生什麽事了內森先生！”

　　龍開陽連忙扶起跪地不起的內森。

　　內森悲愴的對龍開陽說道:“莉莉婭她，她需要幫助！”

　　…

　　內森家中，莉莉婭已經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傑斐遜醫生走過來，對龍開陽解釋道:“是高血脂引發的並發症，腦血栓，也就是中風了，她現在亟需一種名叫‘阿匹斯林’的西藥來治療合並症，得有人去找，而且要盡快！”

　　聽了傑斐遜的話，內森再一次跪下哀求起來:“龍先生…救救我老伴兒…隻要你找來那種藥，我什麽都告訴你！”

　　“別著急…”龍開陽趕緊扶起內森， 安慰道:“我會去找的。”

　　內森又急又感動，乾枯的眼窩裡終於流出淚來，隻是低沉的抽泣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龍開陽對傑斐遜問道:“那種藥，哪裡會有?起碼給我個方向！”

　　傑斐遜抿起厚厚的嘴唇，欲言又止，龍開陽瞪大眼睛，等著答案。

　　十多秒鍾後，傑斐遜開口道:“5年前，我在夏河平原機場的醫務室裡看見過那種藥，我覺得它應該還在那兒…

　　你得渡過夏河，往東北方向走10公裡…

　　那裡現在被千城匪幫的一個分支佔據了，龍開陽，這將是一趟凶險之旅。

　　你必須繞過人民醫院大樓，才能前往夏河平原機場，人民醫院匪幫，不過是個小小的荒原歹徒群體而已，佔領夏河平原機場的勢力，才是真正的惡勢力。”

　　內森抽泣一陣，情緒平靜不少，他紅腫著眼睛，對龍開陽說道:“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開口求你，龍先生…你千萬要幫幫我…”

　　“你放心吧內森先生…傑斐遜，麻煩你和大家照顧好我的孩子。”龍開陽說完轉身便走出門去。

　　“等等！”

　　傑斐遜突然拽住龍開陽的胳膊，將三支治療針劑和一支去輻射寧放在他手中道:“拿著這些。”

　　離開北窯鎮前，肖安娜要求同行，但龍開陽以“找藥這種行動還是人越少越好”為由拒絕了。

　　葛石頭不在鎮子裡，否則他聽到消息，一定會跟著龍開陽一起去。

　　他趁著夜色，匆匆離開鎮子，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