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他，走你的。”肖安娜衝龍開陽擺擺手。

　　在鎮子西北角，龍開陽找到一間破敗低矮的房子，伸手敲了敲木板門。

　　“放門外就行了。”屋子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龍開陽又敲了敲門:“不好意思…我女兒需要你的幫助…”

　　屋子裡傳出一陣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音和其他響動，幾分鍾後，塗著黑眼圈兒，皮膚慘白，套著拾荒者短衫的高加索裔女孩兒，抱著個1歲幼兒出現在門邊。

　　一父一母四目相對，非常尷尬。

　　龍開陽吞咽著唾沫道:“能…能讓我女兒…吃點兒嗎…”

　　高加索裔女孩兒冷哼一聲，重重關了門。

　　龍開陽繼續敲:“幫幫我…我的孩子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了！”

　　“哇！哇！”懷中女嬰大聲啼哭，屋中傳出女孩兒的聲音:“別煩我，我的孩子還不夠吃！”

　　“讓我做什麽都行，幫幫我！”龍開陽繼續敲著門，他的指望全在這個女孩兒身上:

　　“我可以去拾荒，換吃喝給你，作為交換，你替我女兒哺乳！你還可以提其他條件，隻要我能做得到！”

　　“想讓我為你的孩子哺乳，先拿50個瓶蓋來！”

　　“瓶蓋?瓶蓋！50個就成交嗎?”龍開陽反應還算快，瓶蓋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

　　“50個就成交！”少女媽媽喊道。

　　龍開陽折返大門，對肖安娜問道:“哪裡能搞到…瓶蓋?”

　　“你可以偷，也可以搶，在廢土上做什麽都不會遭天譴，但我會盯著你。”肖安娜用霰彈槍頂了頂頭上的軍帽:“你可以找些值錢的東西，跟高老頭兒交易。”

　　龍開陽身上，沒一樣兒值錢貨，隻有破衣爛衫碎布而已。

　　唯一值錢的左輪手槍和小刀被肖安娜沒收了，他突然想起那條防輻射毯。

　　鎮子裡有個公用廁所，臭氣熏天，龍頭能出水，龍開陽嘗了幾口，感覺有輻射，他掏出褲兜裡的瓶裝水，打開瓶蓋，給龍影兒喂了幾口，便擰上了。

　　趁廁所裡沒人，他默默想著防輻射毯…

　　那毯子便真的出現在手中。

　　還有這種操作…

　　腦中閃出一條信息:剩余兩次空間回溯機會，超過限制次數將消耗一次時間回溯。

　　…空間回溯…

　　…時間回溯…

　　龍開陽皺著眉將防輻射毯塞進外套袖間，抱著孩子向鎮中央北窯地雜貨店走去。

　　進門是一張櫃台，後面是儲藏櫃和貨架，碼放著各類貨物，左邊是臥室，擺著床鋪和寫字台。

　　穿著藍色製服的老頭兒從裡屋走出，他不停整理著袖口，製服上印著一組數字:461。

　　“那是你的孩子?”高老頭兒揚起眉毛問道。

　　龍開陽點點頭。

　　“你是從哪個避難所出來的?”高老頭兒又問。

　　龍開陽搖搖頭。

　　高老頭兒無奈道:“別藏著掖著，瞧你這副樣子，一定是剛逃離避難所的人。你不覺得我這身衣服很熟悉嗎?你也穿過的對吧?”

　　龍開陽皺眉不說話，高老頭兒隻好說道:“不想說就算了，你們這些剛剛從避難所裡出來的人，就好像原始人來到現代社會一樣，茫然又謹慎。年輕人，買還是賣?”

　　當龍開陽從袖子裡抽出銀色防輻射毯時，高老頭兒的瞳孔突然收縮，他朝拇指和食指指尖吐口唾沫撮撮，捏過毯子仔細端詳，皺眉道:“開個價兒吧。

”　　“50個瓶蓋。”龍開陽伸出一隻手。

　　高老頭兒二話不說，俯下身子拎起一隻破舊皮箱打開，裡面裝著滿滿一箱子瓶蓋。

　　他數出60枚，堆在桌上說:“材料是頂級的，但50瓶蓋這個價格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多給你10個。”

　　說完，高老頭兒從貨架上取下一隻生鏽小盆，把瓶蓋裝進去道:“鐵盆兒免費。”

　　“謝謝。”龍開陽捧著鐵盆問道:“你這兒有孩子能吃的東西嗎?”

　　“我這兒有大人能吃的槍子兒。找食物的話，麻煩你去尜尜香，我要打烊了。”高老頭兒下了逐客令。

　　龍開陽離開後，高老頭兒捧著毯子又摟又親:“一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嘿嘿嘿…”

　　…

　　尜尜香很好找，就在t望塔邊兒上。

　　“嘿！瓶蓋解決了?”

　　t望塔上的肖安娜遠遠喊道，龍開陽點點頭，抱著孩子進了尜尜香。

　　大屋裡人頭攢動，食客們大口咀嚼、吞咽變異鼠肉串，烤雙頭豬肉，見父女進來，目光警惕。

　　餐館兒老板是個中年華夏裔，食客們都喊他章魚哥。

　　“有沒有孩子能吃的東西?”龍開陽靠近酒櫃問道。

　　章魚哥將左手背過身後， 用右手捋捋稀疏頭髮，嘶啞道:“我這有酒有肉，就是沒有小孩兒能吃的東西。”

　　“10個瓶蓋能買什麽?”

　　“你在拿廚子開涮嗎?！”

　　“你涮起來好吃嗎?”

　　章魚哥反而笑了，揚起下巴道:“一頓酒菜而已…”

　　…

　　龍開陽用10個瓶蓋買了一大塊烤雙頭豬肉，還有兩瓶淨水，捧著所有東西回到高加索裔女孩兒的家，敲門喊著:“我帶來你要的東西了！”

　　門開了，高加索裔女孩兒盯著裝滿瓶蓋、烤雙頭豬肉和瓶裝水的鐵盆，雙眼放光:“進來！”

　　進屋後，龍開陽抱著女兒，吞咽著口水看著高加索裔女孩兒狼吞虎咽，可能是噎著了，她擰開一瓶水，仰起脖子便灌。

　　“說好了，我供給你，你喂養我的孩子。”龍開陽提醒道。

　　高加索裔女孩兒不住點頭，她沒時間開口說話，雖然很想全吃光，但還是克制的留了一半兒。

　　“你都吃了吧。”龍開陽話音落下，高加索裔女孩兒便把整一斤烤雙頭豬肉，兩瓶水全塞進肚子裡了，吃完喝完，咧嘴哭上了。

　　她向龍開陽伸出雙手，龍開陽趕緊把龍影兒遞給她。

　　“對不起…我饑一頓飽一頓的，實在沒辦法…我也有孩子，我實在不想這樣對待你的孩子，但是我真的沒辦法…”高加索裔女孩兒轉過身，喂起了奶。

　　龍開陽抻著脖子問道:“喝著了嗎?”

　　“喝著了。”

　　他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直到聽見咕咕吞咽聲，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