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平瀾仿佛從夢中驚醒。
寧靜的小村莊啊!因為你的到來,一切都為你而改變。
“平瀾。”阿曉從後面叫住她。
“怎麽了?”平瀾回過頭後,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曉,才知道自己的步伐有些快了。
“你這身子骨怎麽比我阿娘還要差?”平瀾往回走到阿曉身邊,扶住他的胳膊。
“你不會想知道的...”阿曉的身子骨差,是因為他中毒了。
“阿曉我問你,有一天你看到更遠的天空就會離我而去嗎?”
這就是平瀾今天一整天心神不寧的原因,因為她怕他會離開他。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對,我不會離開你的。”阿曉把平瀾抱在懷裡,對她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我願用一生去愛你。
“哈哈,”平瀾幸福的笑了,輕輕地拍打阿曉的後背,將臉蛋貼在阿曉那並不寬闊的肩膀上。
...
三日後,阿曉陪著平瀾在田野間嬉戲打鬧,陪她躺在草地上看看星星,陪她去樹林間捉鳥,陪她去池塘裡捉魚...
十五日後,阿曉臥病在床,氣息微弱,一天裡至少昏睡二十個小時以上。
“先生...先生,平瀾求求你救救阿曉好嗎?”他曾叮囑過她,讓她不要去求樂先生。
因為阿曉知道,在自己第一次見到樂先生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病。
可是除了樂先生之外,平瀾不知道還有誰可以救阿曉。
“阿曉這是被毒蜂蟄到肉了,傷口已經潰爛,他已經時日無多了,你好好陪他吧。”
樂先生留下這句話,便轉過身去。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好嗎?”平瀾扯著樂先生的衣袖,不讓他走。
這是平瀾最後的希望了,無論怎樣她都不能讓他離開。
“換作一般人早死了,阿曉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樂先生歎了一口氣。
淚柔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稀飯,搖出一小杓,放在嘴邊輕輕吹拂,“妹妹,阿曉變成這個樣子我們也很難過,你已經守了他這麽多天,夠了!來姐姐這兒,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姐姐煮了一碗熱粥給你吃。”
“不,我不吃,你們不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他的手臂咬破,我不該讓他去幫我采果子吃,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平瀾推翻了木碗,滾燙的熱粥傾撒在兩姐妹的身上。
被燙傷的姐姐淚柔痛唔一聲,將撒在自己身上的米粒拂去。
“阿曉,你醒啦。”平瀾一直握著阿曉的手掌,他一醒來,她就知道。
“平瀾。”阿曉艱難的呼喚她。
“我在這兒了。”平瀾將阿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阿曉你看看你把我妹妹害成什麽樣子。”淚柔斥責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深入阿曉心裡,讓他無法反駁。
“沒事的...沒事的,樂先生在這兒,他有辦法救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還等著將來你娶我為妻了,你要是不娶我的話,我就跟隔壁家的大牛在一起,氣死你!”平瀾說話間,很是孩子氣。
執子之手,與爾偕老。
“你別生氣,我不會和大牛在一起的。”平瀾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阿曉,柔聲哄道。
“不...不要...求他,”阿曉不想讓平瀾去求樂先生,他因此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求他,樂先生是自己特地跑過來給你看病的。
”平瀾順著阿曉話來。 阿曉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的傻平瀾,樂天就是一個假惺惺的人,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求他。”
阿曉這句話,無疑與樂天撕破了臉皮。
於是乎,站在一旁的樂天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看著平瀾,面無表情道:“我可以救他,但我必須帶他走。”
“那你救他那你救他。”對平瀾而言,沒有什麽比阿曉的性命更重要。
“閉嘴!你要是不想氣死我,你就閉嘴。”阿曉用僅有的力量死死捏著平瀾的手掌。
“痛!你到底要怎樣?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情緒失控的平瀾大聲喊完這句話後,一臉委屈的看著阿曉。
“如果離開你,我寧願就這樣死去。”阿曉目光柔情的看著她,阿曉仿佛看到了那夜她在田間摔倒時,也是這番模樣。
平瀾哽咽落淚,千言萬語咽在喉嚨無法傾訴,阿曉的一個眼神堵住了平瀾心中所有的話語。
“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事情都沒有生命珍貴,阿曉你死了後,平瀾終究會忘了你,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將帶你追逐你的夢想,而不是在田野間追逐蜻蜓。”樂天是過來人,他懂得多。
“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個月、一個星期, 就算只有一天、一個時辰也比離開你活上百年要好。這世上再無第二個平瀾,也在無第二個阿曉。”
人生漫長,足有百年。人生短暫,轉瞬即逝。
當你停下前進的步伐,靜心下來回想過去的時候,會不會發現記憶空白,宛若這麽多年過去了,都只是白活一場。
“傻,阿曉你怎麽那麽傻。”
平瀾一直說阿曉傻,實際上真正看不破的卻是她自己。
“兒女私情只是小事,好男兒應該闖蕩天下、志在四方!”樂天依舊在勸道。
“我這一生想要的就只有平瀾。”
平瀾撲在阿曉懷裡,阿曉拭去平瀾臉上的淚痕。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你會後悔的,阿曉你一定會後悔的。”樂先生負氣離開。
淚柔也跟著離開了,她身上沾滿了粥泥,她得換一身衣服。
當時被粥燙到的還有平瀾。
“他們都走了,只剩下我和你。”平瀾將阿曉的扶起來,半躺在床上,背靠著床板。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這個問題藏在平瀾心中好久了,她們相識不過月余,他卻死心塌地得喜歡她。
這時候,阿曉卻偏偏睡著了。
...
一開始,阿曉幫平瀾摘果子,感動了後者。他們就這樣成了朋友,後來阿曉病重,平瀾在得知是自己害了阿曉,心生愧疚,想要補償他。
當然平瀾現在也很喜歡阿曉,但這份喜歡是建立在感動的基礎下。平瀾不知道阿曉為什麽會為了自己,放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