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鋪真開起來的話,這些日式逼格詞條便一同寫了掛上便是,方便的緊。
畢竟是五百年後的文化產物,放到此時便是代表了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自然是
最吼的。
四個字一出,等於是憑空把喝茶從開門七件事的日常所在直接拉到了修行人生的高度。
這就屬於“往高層次帶人”了啊。
是不是要借機會宣傳一下自己比釋迦摩尼高半級呢?
起點大概會封吧。
李煜搖搖頭,時空管理局管的太嚴,否則以自己前世在研究各色邪教上的造詣,在南唐大地上弄出個新宗教來,沒幾年就能把北邊給推平了。
當然如此一來,華夏大地上的豬就都該笑了。
至於五百年後被奪了這最出名的口號的千利休,還能不能將日式茶道發揚到極致,便不再他的關心之內。
反正,自己都穿越過來了。
華夏穿越者千千萬萬,但所有人穿越者都會做一件事情,一旦在新位面站穩腳跟後總是要把東瀛給弄下來。
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穿越文中李煜還真沒見過東瀛以獨立國家的姿態存在到文章結束的先例。
他倒是沒那麽無聊,也不是戰爭狂熱者,看到島國就要動手。
他的思路和旁人不大一樣“阿諾,算算時間島國那個寫《源氏物語》的紫式部好像已經是個小蘿莉了啊,嗯,據記載也是個美人呢!?”
“這登陸東瀛的計劃,要提前準備了啊,海軍陸戰隊也得找個機會把架子搭起來,給老子搶娘們兒的大業就靠他們了……”
“禪茶一味,禪茶一味”李景逷依然在摸下巴。
“被你這麽一說,喝茶似乎風雅了不少啊,不過你是怎麽把茶與和尚聯系起來的?那群禿驢和雅致向來沒多少來往。”
“本來就有聯系,你看我平日喜歡喝的痷茶,原本叫做潑茶,便是將茶末放在瓶缶或碗盞中,喝時以沸水潑之即可。這本來就是廟裡和尚們抄經念經時防止犯困所采取的權宜喝法。”
李煜用指節敲著桌子,繼續道:“後來禪宗大行其道。他們講究在坐禪中凝神屏慮,達到無欲無念,無喜無憂,梵我合一的境界。為防止未入禪定,先入夢境,未見佛祖,先見周公。故必須飲茶提神。”
“可不對啊,我看江寧禪宗寺廟不少,卻極少見僧人修行禪定,他們不是講求頓悟麽?”
“是啊,禪宗義理從隋唐開始逐步改變,愈來愈講隨緣任運,愈來愈不講靜坐習禪了。“饑來吃飯,困來即眠”,“菩薩隻向心覓”“西方只在眼前”,如此之下僧人泥沙具下,這才有了三武滅佛。”
“可在大唐高僧百丈懷海,在律寺外別建“禪居”作為道場,並創立‘普請法’,又作《百丈清規》,約束僧眾紀律,其中便頗為講求以茶道清心。”
“禪茶一味這四個字,也就是從百丈懷海大師的大德中所演化而出。”李煜總結道。
隨即心中暗道:“千利休對不起了啊,你們抄了我華夏那麽多東西,我先提前收點利息好了……”
“原來如此”李景逷聽完點頭讚歎。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把佛教景況講的頭頭是道,換作是別人少不得要被人驚歎幾聲,甚至懷疑是不是提前背好了詞來賣弄。
可這些話從李煜嘴裡說出來就顯得極其正常。
他的好佛家裡人都知道。
前幾日,李璟突然來了興致,召集一乾寵臣談佛論玄。
席間馮延巳建議把李煜一塊兒叫來,這馬屁拍到李璟的心窩裡,於是李煜也就大模大樣的和這些天下頂級文士一塊兒盤腿而坐。
以自己的本事打入了南唐文士集團,對十三歲的少年人而言也算是不錯的成就了。
但馮延巳究竟是為了拍李璟馬屁,抑或為了給自己留後路提前示好李煜,還是真心實意的欣賞這個文壇新秀,就沒人得知了,三者兼而有之?
也不是不可能。
講到高興處,李煜文思大發,即興寫(抄)了兩句詩來“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將袍子換袈裟。
街頭終日聽談鬼,窗下通年學畫蛇。
忙碌無端玩骨董,閑來隨分種胡麻。
旁人若問其中意,且到寒齋吃苦茶。”
這本是周作人的《自壽詩》。
他若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作品被李煜“借用”,大概會樂得連棺材板都掀開吧。
被李煜抄來倒是正好應景,詩中所寫便是他的日常,沒事在西市閑逛聽俗講,回到安定宮便寫寫畫畫,或者去澄心堂賞玩李璟的古董背貼,種胡麻倒是未有其事。
但寫詩嘛,要的就是那個意境和韻腳而已。
換而言之,就是要寫出爽點來,自己寫的爽,別人看的也爽,這詩便能流傳開去。
反之,等著撲吧。
至於最後兩句,更是貼切,李煜對潑茶的喜愛,已經小有名氣,眾人也都習以為常。
但這首詩的精華則是在開頭,李煜看中的也就是這兩句。
借這個機會以詩言志,放放煙霧彈,至於能不能唬住人,唬住多少人,那就再說把。
反正話已經擺在這兒了“李煜我就是喜歡佛教,就是想當和尚,因為我上輩子就是和尚!紅塵俗世的那些瑣事,真是讓人煩得要死啊啊啊啊啊!”
詩歌傳開後,李煜才子之名又響了一層。
雖然平仄格律略有瑕疵,但這是即興之作,加之其間意境又清雅玄妙,以李璟為首的眾人便對此都眼開眼閉起來。
於是李璟又滿心歡喜的開始秀兒子。
馮延巳等人則為南唐文壇後繼有人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起碼表面上是感到了高興。
唯一沒覺得開心,反而為此焦慮不堪的只有一個人-
-鍾皇后。
乾兒子去當了道士,這雖然不是什麽醜聞,但對皇后而言終歸不是值得誇耀的事情。
眼下這個親兒子寫出的詩裡,大有飄飄然出塵之意,引得李璟等人一致好評。
可她卻怕這個兒子那天想不穿或者是想得太穿,直接落發為僧。
這段日子下來,鍾皇后在諸子之中對李煜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大兒子現在儼然邊關大將模樣,雖然禮數周到,但母子不知為何終究有了層淡淡的隔閡。
兒子李弘茂的身子骨兒,大家也都知道,鍾皇后每每想到此,除了暗自垂淚外,也別無他法。
三子早夭,四子庶出還過繼給了李景遂。
老五出家。
老六李煜,老七李從善到了懂事的年齡,知道體諒父母,開始嘗試著盡孝。
但李從善之前在清寧宮的那番讓李璟狂怒的妄言,卻讓鍾皇后的心跌到谷底。
她開始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在宮中角落裡飄蕩多年的傳言。
這第七子,只怕也是要有些靠不住了。
至於其他幾個才四五歲,正是操心的時候。
思來想去後發現,如果李煜真的出家了,鍾皇后只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怎麽行?!
本著未雨綢繆的思路,讓宮中的老嬤嬤去了趟安定宮,對櫻雪反覆教導詢問,直問得小丫頭滿臉通紅,羞不可耐,最後還是點著頭答應一切聽皇后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