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長孫無忌這茬兒,李豐滿也有些頭疼。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長孫無忌能夠在李世民的心中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絕對不僅僅是因為長孫無忌是他的大舅哥。
李豐滿在後世所接觸到的一些影視劇中,長孫無忌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這樣的人,能力出眾是一定的,心機城府肯定也淺不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李豐滿真的不想去得罪他。
根本就得罪不起啊有木有?
“你們二人可有什麽好的建議?”李豐滿將目光移到了老富貴兒與王朝的身上,輕聲向二人詢問。
老富貴兒:“要不登門致歉,解開這個誤會先?”
王朝:“當然是先宰掉朱宏彥這個禍害,人都死了,他長孫無忌還能拿你如何?”
嗯,很好,一個投降派,一個主戰派。
“好!”李豐滿一點頭,道:“先殺人,再道歉,好主意!”
老富貴兒與王朝一臉茫然,他們剛才說的是這個意思嗎,不是吧?
殺人了你還道什麽歉?
道歉了你還殺什麽人?
你這樣做,更多的是在挑釁吧,而且挑釁效果甚至比王朝剛才的建議還要好得多。
這是鐵了心的要把長孫無忌給得罪死嗎?
老富貴兒面現憂色,老爺,那可是你娘舅啊,親的!
“爺們兒,霸氣!”王朝唯恐天下不亂地衝李豐滿伸了伸大拇指,“連我都不敢這麽捋長孫無忌的虎須,老爺能有這樣的魄力,真是讓人欽佩!”
李豐滿輕瞥了王朝一眼,這個大光頭不安好心。
接著,李豐滿又將目光投向了老富貴兒,這個時候老富貴兒難道不應該出來勸勸嗎,你可是投降派,不勸降不符合你的人設啊老鐵!
“老爺不可!”
果然,李豐滿的目光剛至,老富貴兒就死了兒子一樣地高聲痛呼:“朱宏彥不能殺,咱們現在剛在長安站穩腳,實在是不宜去得罪趙國公啊,老爺!”
“長孫大人是老爺的親舅舅,有這層血脈關系在,長孫大人必不會將此事記掛在心。可是咱們一但將朱宏彥處死,就等於是直接掃了趙國公的臉面,這是要撕破臉啊!萬萬不可!”
嗯,很好,老富貴兒終於跟上了節奏。
李豐滿面現猶豫,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我現在是安平候,縱使我有心認長孫無忌這個舅舅,長孫無忌也不見得會認我。別到時候後患未除,同樣也將長孫無忌給得罪得死了,兩頭都不落好。”
“要不,”老富貴兒輕聲建議道:“跟之前那幾個朱家人一樣,先把人廢了,然後再交給雍州府去審問,這樣或可避免咱們安平候府與趙國公府的直接衝突。”
王朝撇嘴:“搞這麽多彎彎繞繞做什麽,我覺得老爺剛才的主意就挺好,先殺人,後道歉,霸氣!”
老富貴兒怒視著王朝,想打人。
這廝老是想著讓他們老爺觸怒長孫無忌,是何居心?
若不是明知打不過他,老富貴兒想要先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李豐滿沒有理會王朝,衝老富貴兒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把人廢了送去雍州府,咱們是受害者,到哪都有理。”
老富貴兒用力點頭,老爺果然還是明智的,沒有被王朝這廝給迷惑住。
低聲向李豐滿請示一句,老富貴兒便轉身離開。朱宏彥這件事情不能拖,拖得越久對他們安平候府越是不利,必須要盡快把這塊燙手的山芋丟出去。
見老富貴兒離開,王朝忍不住出聲編排:“老富貴兒就是太膽小,一個小小的朱宏彥而已,怕個毛。真要宰掉了,那長孫無忌難道還能親自找上門來不成?”
“老爺,聽我一句勸,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那朱宏彥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但他畢竟是長孫無忌的親信,這次若不弄死他,當心他從雍州府出來之後會像毒蛇一樣時刻盯著咱們安平候府。”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有這樣一個仇家時刻在暗中盯著自己,瞅準機會就要上來狠咬一口,換作是王朝的話,他肯定會睡不著覺的。
“所以呢,你有何良策?”李豐滿不置可否地瞄了王朝一眼。
王朝瞬時來了精神,低聲道:“不如讓屬下晚上去走一趟,保證能讓那朱宏彥死得無聲無息,任誰也瞧不出端倪。到時人在雍州府衙,要背鍋也是雍州府衙的人佔著大頭,咱們安平候府最多也就是被人懷疑一下而已,沒有證據,長孫無忌也沒辦法。”
李豐滿微微搖頭,狐疑地看著王朝:“你與長孫無忌是不是有什麽仇隙,所以你才會這樣時刻惦記著他,總是想要給他找些不痛快?”
王朝一噎,瞬時色如豬肝。
被人給嘲諷了!
老子明明說得是朱宏彥,你往老子身上瞎扯什麽?
如果你不是金主,現在就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
見王朝成了啞巴,李豐滿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錯,這個大光頭果然是沒安好心。
“過了今日,那朱宏彥就是一廢人,雙腿雙腳皆不能用,往後的余生都要在床上度過。這樣的人,你覺得在長孫無忌還有多大的可能會重用他?”
“一但他在長孫無忌那裡失去了利用價值, 你覺得他還有什麽能力來報復來記恨?我安平候府若是連一個廢人的記恨都擔驚受怕不已,那還不如直接解散了的好。”
李豐滿抬手輕拍了拍王朝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殺戮的手段才能解決,我李某人可是一良民,從來都不殺生的,莫要壞了我的名聲。”
王朝的嘴角不禁一撇,忍不住就差點呸了一聲出來。
良民?
良民會惡毒到讓人四肢皆廢生不如死?
這樣廢掉一個人,要比直接殺掉他殘忍得多好不好?
還從來都不殺生?
更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當初在涪川死在你手上的刺客可都不止一個,那小暗箭射的,血肉崩飛,連老子看著都後背發涼。
安平候,這樣很虛偽你造嗎?
老子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人,簡直就跟你老爹年輕時一樣一樣的。
李豐滿繼續道:“所以,那朱宏彥非但不能殺,稍後你還要派人去給我照看著點,別出了什麽意外。更不要讓這個朱宏彥成了別人挑撥我安平候與趙國公之間關系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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