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殺傷力更強大。

文櫻櫻馬上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應小川，清冷的眼神，就這麽直勾勾的瞧著。

這是一雙能洞察人心的雙眼。

應小川踱步向她走去，站在距她兩米遠的位置又停下，說道:“聽我的話，我保證你能掙到六百萬。”

文櫻櫻盯著應小川瞧了許久，方才開口:“怎麽合作?”

……

十五分鍾後，二人重新回到會議室。

金濤幾人跟張臻都坐在會議桌前喝茶水，原在熱絡的聊天，一見人進來，不約而同抬眼往門口看去。

應小川眉帶喜色，儼然是有好消息要帶進來，而跟在後面一步進來的文櫻櫻，臉色也沒有方才那般難看了。

張臻松口氣，笑道:“小川，你剛跟文師傅聊得怎麽樣了?”

應小川道:“我們已經好好聊過了，文師傅表示不計前嫌，願意跟金師傅合作。”

金濤把茶杯往桌上一擺，道:“她不計前嫌，我還不願意呢，恕我難以從命。”

應小川道:“金師傅，請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難做?你別搞錯了，剛才是她自己嚷嚷不想跟我們合作的，現在卻說我讓你們難做?”

“文師傅是女子，金師傅你要跟個女子計較嗎?何況，這可是一筆六百萬大買賣，說句難聽點的，你們不想接，大有想接的人，誰會跟錢過不去嗎?”

“你說得對。”金濤話鋒一變，“降妖伏魔本本就我等修行者應盡之本分，我不能因門派狹小恩怨，就棄董事長於不顧，所以這單生意，即便張董事長不願我插手，我也決不放棄。”

“那好。”應小川看向張臻:“董事長你看呢?”

張臻從善如流:“只要兩位師傅肯幫忙，我沒什麽意見。”

應小川微微一笑。

張臻接著道:“兩位師傅，我們現在就坐下來，好好談論談論正事吧。”

文櫻櫻主動走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剛一落座，就感覺身側的椅子被人動手抽開了，她回頭一看，應小川在身側坐下來，抬頭衝她笑了一笑，繼而示意她仔細聽張臻說話。

而這整個過程，都有一雙陰沉的眼睛在打量著他們。

張臻道:“一會兒無論二位師傅之中哪一位先抓到了妖怪，我都會把錢打過去，當然另外一位師傅我也不會虧待，會適當支付一些酬勞。”

“董事長，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支付給紅湘閣的那筆定金已經入帳，按照湘閣規矩，入帳的錢財是不退的。”

“不成問題。”

“當然。”文櫻櫻自負一笑，挑釁似得掃過金濤等人:“剩余的尾款也是我的，其他人休想覬覦。”

“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氣。”

避免局面再度惡化，張臻及時插話避免:“晚上十二點之後，那隻妖怪會準時造訪，希望兩位師傅有所準備。”

金濤問道:“對了，董事長，那隻畜生做過什麽惡事嗎?”

“這……”張臻看向身後的經理。

經理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有，我們有好幾個保安已經昏迷不醒了，為避免此事泄漏出去，沒有外放出風聲。”

“如此看來，那隻妖怪，是專為食人精魂而來。”文櫻櫻道。

“文師傅，那究竟是什麽妖怪?”

“這就不好說了。”文櫻櫻垂眸擺弄著面前的茶杯，語調松散。

金濤道:“既然食人精魂，必然是凶獸類的惡妖。”

“金先生這話說的，我可不讚同。”文櫻櫻反駁道:“現世道混亂，什麽人都有，自然什麽妖都有，為了修煉，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你說我這句話說得對嗎?”

“說的自然，文師傅看來很諳於此道。”金濤笑了一笑。

“究竟是不是各人心裡清楚。”文櫻櫻語氣微微往下一沉，看向張臻:“張董事長，趁著現在還有些時間，容我出去準備準備。”

“當然可以。”

“酒店可有地方不方便走動?”

張臻道:“為了方便師傅們辦事情，我已經清空所有閑雜人等了，酒店哪一處都方便行事。”

“那就好。”文櫻櫻站起身，徑直往門口走去。

金濤見此，也當即起身道:“我跟我徒弟也出去布置一下。”說完就尾隨文櫻櫻的腳步緊跟而去。

會議室內一下子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應小川看了眼張臻，二人相視笑了一笑，接著，一句話交談也沒有，應小川起身走了出去。

……

晚上十點半，天氣涼爽，豪伯軒萬籟俱靜。

文櫻櫻獨自行走在酒店長廊之上，窗戶全都打開了，外邊的一切都隨著月光一道泄漏進來。

湖水的嶙光，彎彎扭扭的倒影在牆壁上，文櫻櫻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敞露在月光底下，她站在牆壁的面前，正在畫畫。

巨大的毛筆，筆觸猩紅，暈染在潔淨的牆壁上，卻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應小川走過來時就看到她微微墊著腳，在牆壁上認真的塗塗畫畫，走近看去，牆上又什麽也沒有。

文櫻櫻察覺身後有人靠近，警覺的回過頭，臉卻猝不及防的撞在了胸腔上，她驚的汗毛倒立，伸手用力地往前一推，往後退去。

力道雖大但對應小川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仍站在那處，腳步沒有挪動半分。

文櫻櫻詫異，看清楚是誰，便惱:“你站在那裡幹嘛，想嚇唬誰呢?！”

“我就是想看看你在畫什麽。”應小川攤了攤手，神態有些無辜，像是在說，我什麽也沒乾，誰知道你反應竟然這麽大。

文櫻櫻斂了一臉的狼狽說道:“畫陣時最需用心，故而我剛才沒有防備，不知你突然靠近我。”

應小川回味著她的話，反應過來，笑著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走過來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誰讓你剛才靠我那麽近的?”

“我就想知道你畫的是什麽，看不清楚，就越走越近了。”

文櫻櫻道:“這是隱陣，沒有妖怪靠近是不顯出威力來的，你又不是妖怪，當然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