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湖,幽靜而嫻雅,如同處子一般溫柔恬淡,夜風吹拂著湖面,掠過層層的漣漪,輕輕的拍打在船隻之上,被那如尖刀一般的船首破了開來,分向船身兩側。 幽藍月光傾灑在這艘漁船之上,而在船頭,一襲勝雪白衣在風中瑟瑟抖動,如水瀑般的秀發飄逸在腦後,一股淡淡的馨香隨風而逝,借著月色,少女的臉龐如冰山一般清冷,那泛著水波的雙眸,更透著一絲不著色彩的寒光。
獨立船頭,帶著一絲不著人間煙火的氣息,她就是冰女王若雪,王若雨的孿生姐姐,不過盡管是姐妹,但是兩個孿生姐妹之間,性格卻是沒一分相似,姐姐冰冷,成熟,妹妹可愛,稚嫩,就仿佛同一個軀殼中,分別裝著十歲的靈魂跟三十歲的靈魂。
“找到了!”船上並非只有王若雪一人,同行的還有扇公子白玉,跟冷傲冰霜的王若雪不同,白玉則是一個風度翩翩,舉止溫文爾雅的貴公子,臉上總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讓人捉摸不透。
白玉手中有一對比翼雙飛鳥,一種低階的靈獸,沒有多少攻擊力,但是這比翼雙飛鳥卻有一項獨特的本事,那就是雌雄鳥如同一體,有靈識感應,也就是說,如果放飛一隻鳥,遠隔數百裡外,另一隻比翼鳥也能知曉它的一切。
比翼雙飛鳥,很稀有,而且馴化不易,市面上,一對比翼雙飛鳥價值十萬金,還有價無市,白玉輕撫著肩頭上一隻藍色比翼鳥毛茸茸的頭,目光卻是看向船頭上的王若雪。
王若雪卻是嗯哼了一聲,連多說一個字都欠奉,漁船如一條長梭飛快的劃過湖面,隨著日頭開始朝著西天而落,漁船行到岸邊只有不到百十米的距離,紅營營中,篝火衝天,比起藍營那簡陋的營地,經過一日修建的紅營營地已初具規模。
一人多高的柵欄,兩丈多高的哨塔林立,三五成群的巡邏隊不時的穿過,顯然經過一多日的整合,劉文正已初步建立起統帥,至少從這警戒上,就已顯出他的不凡之處來。
一條小漁船,飄蕩在湖面上,根本就引不起遠在裡許之外的紅營的注意,而王若雪似乎也沒有打算立刻動手,而是仰望起西天的藍月來。
時間,點點滴滴而流逝,東方的天空已泛起一道魚肚白來,王若雪這才從冰雕般的狀態中複蘇過來,扭轉過頭,對著白玉道:“動手了!”
王若雪說著,人已若飛鴻一般躍下船首甲板,落在湖面之上,而讓人驚詫的是她並沒有落入水中,而是如站在平地上一般在湖面上漫步而行,走出七八丈遠,王若雪這才駐足,一雙冷眸掃向那篝火漸熄的紅營營地。
素手輕揚,腳下的湖面泛起一道漣漪,朝著四面八方蕩去,那湖水好似在聽從招引,化作一條條水蛇順著王若雪的雙腿攀沿而上,繞過玉腿,爬上腰肢,又覆蓋住胸前的玉峰,直至雪頸。
而一條水流更順著那揚起的玉臂纏繞而過,玉手抓住水流,頓時那水流發出嘎嘎的結冰聲,眨眼的功夫,手心的部分已結成冰晶,玉腕一抖,湖面之上,一抹水光蕩漾,下一秒,一條水鞭隨著抖動分出湖面,仿若一條盤旋的蟒,又若一條飄逸的輕紗。
“驚濤!”
隨著王若雪一聲嬌吒,身上一抖,那附體的水流頓時炸開,露出一抹冰晶閃耀的冰甲,比起穆青蓮那難以駕馭的火焰,王若雪的水更容易樹形,冰甲著體,頓時一抹寒意朝著四周蔓延。
而王若雪手中的水鞭更是化作一道密不透風的鞭影,
而隨著這鞭不斷的甩動,那平靜的湖面上的水波已化作水浪,王若雪的腳下,更是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怒浪驚濤千堆雪,這是王若雪修煉的驚濤訣中的一式,不過以她當下的實力還只是勉強運用,不過就算如此,那卷起的水浪也已頗為駭人。
而就在此時,一直呆在漁船之上的扇公子白玉也有了動作,嘩啦,手中的白玉骨扇頓時舒展開來,一抹風從白玉腳下升起,托著白玉離開船板,懸在半空,身體如同陀螺一般快速的轉動起來,而他身體四周,風如浪湧,朝著四面八方吹去。
“龍旋!”
不片刻,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那如龍卷風一般的旋風如一條風組成的龍,一聲咆哮,席卷向那乍起的驚濤,風助水勢,頓時那怒浪驚濤如坐上過山車般,形成一道巨浪,並以駭人的氣勢,拍打向湖岸。
浪滾滾而去,王若雪的身體頓時一軟,癱坐在腳下的冰面之上,而白玉面色也略顯蒼白,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招式已是他們的極限,而且威力還不及正常威力的十之一二,但是這也已不俗了。
可以說兩人如果能夠一路成長下去,早晚會成為帝國的頂梁。
驚怒的大浪山呼海嘯一般的朝著湖岸邊襲來,在湖岸上,有劉文正讓人搜羅而來的二十余來船隻,不過面對這拍打過來的巨浪,這些船隻就如同大象腳下的小舢板,頓時被拍在岸上,撞的粉碎,而那大浪去勢未消的上了湖岸,湧向距離不遠的紅營營地。
那驚濤拍案的聲響可絲毫不小,這驚動了那些正打盹的哨兵,但當這些哨兵朝著前方望去,卻是一個個傻了眼,只見那足有三五丈高的浪頭滾滾而來,他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片刻的遲疑,巨浪已到面前,就好似一頭饑餓無比的大鱷,張開了血盆巨口,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那兩丈多高的哨塔完全被巨浪吞噬,在巨浪的力量下,那木製的哨塔完全無法阻擋,水勢依舊未消,直接朝著紅營內部推進。
劉文正從帳內出來時,已是面色鐵青一片,這巨浪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水鏡湖上的浪鮮有超過一米的,平靜如鏡,所以才有水鏡之稱,那麽隻可能有一個可能,藍營敵襲。
但劉文正此刻卻是什麽都做不了,因為這一個浪頭拍打過來,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抵擋,好在水勢已消了大半,倒不是傷亡太大,但損失卻絕對小不了。
在蔓上湖岸半裡多地,大浪終於消去了全部的力量,涓細的水流倒流回湖,而整個紅營營地已是一片狼藉。
而這還不算完,當水才退去,火蓮穆青蓮已帶著上百精銳,從北面樹林殺出,此時,紅營的人大半都成了落湯雞,防禦更是被大浪破壞殆盡,這百余人殺出,卻是如一把尖刀,直捅紅營的心腹。
“讓你們燒我糧草!”穆青蓮那一腔怒火全部化作兩團紅蓮火焰,朝著那營地中心的輜重車甩去,頓時火焰燃燒了起來。
穆青蓮冷笑連連的四下裡放火,而紅營營地內,一時間也沒人能擋得住她,頓時四下裡火焰騰起,剛遭了水,這一會又火光衝天,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而在湖面上,稍微休息了一下的王若雪也沒有打道回府,而是拖著疲憊的身子也殺入紅纓之內,那地面上的水流,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般,她踏過的地方,水化作冰,氣溫都會下降四五度。
兩人在紅營之內肆虐了小半刻,才迎來可敵對的對手,泰山岩宇以及鴛鴦刀韓軒。
岩宇人高馬大,卻是少了跟筋,雖在修武一途上天賦驚人,但是對人情世故卻不怎麽通達,可以說在這場對陣中,他的表現還不如一些普通學員,而另一人韓軒,更是孤傲的性子,更不屑爭權奪利,勾心鬥角,所以紅營內,在兩人的地位則有些尷尬,劉文正指揮不動兩人,兩人也不主動參與。
也正因為如此,在藍營殺入營內之時,兩人才姍姍來遲,不過這兩人一出現,卻頓時扼住了肆虐無忌的紅蓮跟冰女,而這裡畢竟是紅營的地盤,雖一時被混亂,但畢竟有四千好幾百號人,見勢不妙,她們也不敢耽擱,從容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