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楓木火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的的燃到盡頭,而插在一捆捆草料上的微弱火苗開始灼燒本就乾燥的乾草,乾草本就易燃,雖說火苗很微弱,還很快就有陣陣的青煙繚繞,隨著乾草不斷的燃燒,那若有若無的微弱火苗就如同一頭吞噬巨獸一般向著四周張開了血盆大口。 整個糧倉倉庫內,囤積了大量的草料,糧秣包,這些東西被一層層的堆疊,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隨著火勢瘋狂的蔓延,那草繩編織而成的糧袋子變得千瘡百孔,而裡面白花花的米如溪流一般的滑落。
蓬,一聲輕爆聲,在高溫的環境下,大米驟然膨脹,就如同炸爆米花一般的炸裂,一股濃鬱的米香味道飄逸而出,四周相對封閉的空間,遮掩住了火勢,而當這大火如同一頭猙獰巨獸開始衝撞四周的倉壁,並從頂倉上竄起,巡弋的魏國衛兵終於發覺了這裡的異樣。
“走水了,走水了!”一聲如銅鍾一般雄渾的呼喝聲打破了這夜的沉靜,聲音在夜晚的風中飄蕩開來,碰觸在兩側的山壁,又發出陣陣的回聲。
就如同羅雲所想的那般的,碎楓堡內那看似嚴密的戒備,實際上漏洞百出,甚至可以用散漫來形容,白日裡,因為要看管棄人奴隸,所以看上去,四處都有魔兵在巡視,但進入了夜晚,棄人奴隸被如同牲畜一般圈了起來,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多的魔兵看守,而在谷口,抓捕回來的大量棄人女奴,成了一個好去處。
松懈的戒備,讓大火變成了一頭難以控制的猙獰巨獸,這個時候,已悄然靠近谷口兵營不遠的羅雲躲藏在一處兵器庫的陰影處,當聽到那有些飄渺的呼喊聲,目光朝著河流對岸望去,那在淡藍色的月光照耀下,如同匍匐巨獸的糧倉如同噴火的龍,四下裡噴射著火焰。
心中的憂色頓去,這樣的火勢就算是魔兵搶救,怕也挽回不了多少損失了,而且今夜裡,這呼嘯的夜風可是陣陣而過,火借風勢,羅雲知道這處存滿糧草的軍堡算是徹底的完蛋了。
輕呼了口氣,羅雲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故作驚慌樣的朝著不遠處的兵營轅門口奔去。
“走水了,走水了,糧倉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啊!”羅雲一邊衝向營門,一邊大聲的呼喊,而在兵營門口,兩座高聳的箭塔如同衛士一般,而下方轅門更有拒馬阻隔,一什的魔兵守衛在這裡。
並不需要羅雲多費口舌的解釋,兩座箭塔上的弓箭手已驗證了羅雲的叫喊,直接拎起一個鼓槌,朝著一面銅鑼就狠狠的敲了上去,當,當,當,清脆的鑼聲頓時響徹這山谷。
“快打開轅門,我要去通報校尉大人!”從營內透射過來的火光照在臉上,羅雲一臉的慌亂,同樣有些亂的守衛哪裡還會去在意羅雲,連忙打開拒馬柵欄,同時整個兵營內,也如同開水一般,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駐守碎楓堡的守軍校尉司馬臨風,不過是一個罡氣初期的三流校尉,但卻是大魏國四大世家之一的司馬家家奴,憑借這層身份,他才能坐在這個肥缺之上。
營地內亂作一團時,司馬臨風正摟著兩個全身如同小白羊一般的棄人女子,雖說棄人地位低若狗,但是棄人女子卻各個秀色可餐,乍聽鑼聲,正在縱槍馳騁的著司馬臨風就好似被人用絆馬索一下子扳倒了馬,頓時萎了。
“帳外為何喧嘩?”司馬臨風頓時有幾分發怒,關鍵時刻怎能掉鏈子。
“回校尉大人,好像是糧倉走水了!”一個守門的衛兵聽到帳內的大喝聲,
連忙掀開簾子,跪伏在帳子口,回道。 “該死,巡邏的那群蠢貨都是白癡麽!”司馬臨風聽說是走水,怒火頓時消了三分,雖說被打擾了美事很不爽,但他也知道這裡的糧倉如果出了問題,那他這個駐守校尉的麻煩可就大了。
“還愣著幹嘛,趕緊召集各軍司馬過來,另傳我命令,去西面奴隸營,組織五百人趕去救火!”司馬臨風雖只是司馬府的一介家奴,但能被外放為校尉,自然也不是草包廢物,沒點本事,怎麽可能出得了那個府門。
司馬臨風臨機處變的能力是有的,軍中幾司馬飛快的趕來,在小片刻後,又匆匆離開,沒多會,一隊隊正吃喝玩樂的魔兵就被整肅了起來,一隊隊的衝出營地。
而這個時候,那糧倉內的火焰巨獸已衝天而起,熊熊烈焰仿佛要將天空也點燃,那狂卷的火焰快速的消化著身下的大糧倉,而隔著老遠,都能看到那衝天而起的火焰。
雖然看著之前有些慌亂的魔兵被組織起來,秩序井然的衝出營地,但是羅雲卻是露出一絲冷笑,如果這火是不小心才燃起來的,那麽或許才真有可能在損失了幾個糧倉後,就被撲滅,這一點羅雲倒是不懷疑。
但是這次大火可不是自然燃起來的,幾乎每間隔兩三個糧倉就會有一個楓木信子,就在這時間裡,接二連三的糧倉被點燃,而且是從內部快速的蔓延,而等到魔兵趕到時,火焰已成燎原之勢,再想撲滅可就沒那般容易了。
“九尾,魔石在哪一座營帳內!”羅雲將心神收回,這場大火會燒成啥樣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現在隻關心那對他至關重要的魔石存放在哪裡。
“在中軍主帳!帳子口有士兵守衛,不過可以從後面繞過去,割破帳子進去其中!”
有九尾相助,羅雲快速的從營地中竄動,這個時候,兵營內雖仍有不少魔兵,但是心神也大多被遠處燃起的大火所吸引,卻是沒人注意到一身魔兵裝束的羅雲快速的穿過整個兵營,來到中軍主帳。
這主帳跟四周的帳子之間足有十丈的距離,這一條空闊的地帶上還燃著兩堆篝火,火光將這一帶照得雪亮,雖不知這裡之前有多少士兵看守,但眼下卻依舊有四個士兵守在帳外。
這四個士兵雖守在帳子入口,目光能掃到帳子四周的風吹草動,但對於羅雲來說,這四個同樣被火焰吸引的衛兵,並不難繞過去,何況還有九尾施展了仙幻術,從火光盡頭的暗處穿插,仙幻術幫著遮掩,羅雲輕松的來到帳子背面的陰影處。
藏鋒鋒銳的劍芒輕松的撕開的獸皮帳,一個大窟窿足以讓羅雲鑽進去,這大帳內部並不小,裡面還燃著嬰兒手臂粗的蠟油火燭,乳白色的光暈將營帳內照得雪亮。
羅雲踱步到帳子中心,目光飛快的在帳子內掃了一眼,剛要打算問九尾魔石藏在哪裡,就看到身前那芙蓉帳內,兩個美豔的少女一臉驚恐的抱著絲被,兩雙水潤的大眼打量著羅雲這個不速之客。
羅雲頓時有點傻眼了,怎麽帳子裡會有人,而且一看就是赤裸的小白羊,那暴露在絲被外的雪白玉臂,略顯凌亂的發絲,羅雲就知道這兩女是幹什麽的了:“噓,別出聲,否則我……!”
羅雲比劃了一下手中的藏鋒,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但顯然羅雲打錯了算盤,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從一個略小的少女口中發出,羅雲頓時頭大,恨不能一劍宰了這亂叫的小娘們。
不過羅雲根本就沒時間上前一步,乾掉叫喊的少女,因為背後已有冷風吹入,那明豔的火燭只是微微的搖晃了一下,依舊光亮如舊。
茲拉,羅雲身子還沒扭過,手掌中已凝聚起一道掌心雷,當帳簾被掀開的一刹,羅雲也正好轉過身,二話不說,一個掌心雷飛出,雷擊。
嚓,雷球頓時碎裂,一道龍形閃電直接劈中踏步要進入帳內的魔兵,茲拉,這魔兵顯然是校尉親兵,身上都穿著上好的鱗鐵甲胄,不過碰到羅雲,卻只能算他倒霉,鐵是導電滴,而還傳導向他身後的同袍。
瞬間的僵持,羅雲可沒有放過這千鈞一發的時機, 腳下已是奪步上前,手中的仙劍藏鋒就如同黑夜中無聲飄落的柳葉,沒有一絲的寒光逸散,沒有一點破空聲發出,讓人完全感覺不到藏鋒劍刺出,但它卻又明明刺了過來,在僵直的親兵眼中,劍身一點點的放大,而後親密無比的劃過他的脖頸。
藏鋒利刃很鋒銳,羅雲早就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神匠打造的仙兵的銳利程度,幾乎是劃過這親衛的脖頸,一道如絲線一般的波紋劃過這親衛整個脖子,鮮血還沒有來得及噴濺,藏鋒已繼續掃過。
“天隱·月華!”
羅雲的腦海裡閃過一聲輕喃,關鍵時刻,九尾出手了,作為仙劍器魂,九尾可不是擺設,盡管她現在虛弱無比,但是這等程度的攻擊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月華就如同月亮投射下來的一道銀色的絲光,隨著藏鋒劍如月牙一般的橫掃,掃過要衝進來一看究竟的四個親衛,打頭的親衛至少在死前還看到了羅雲,而他身後的三人,連羅雲都沒看到,就感覺身體上閃過一絲涼意。
他們沒感覺有太多的異樣,但當他們還有意識的上前一步,身體卻在刹那之間裂了開來,鮮血好似承受了莫大的壓力,如泉水一般的噴濺。
“謝了,九尾!”
“奴家只能幫到這裡了,箱子在床榻之下,奴家去休息了!”好不容易又恢復了點力量,九尾又不得不休息去了,不過這一次得了魔石,卻能一次吃個夠了。
羅雲嗯了一聲,回首看向床榻上的兩個少女,一臉的煞氣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