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思啊,你可知這天下人人都想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可他們哪裡知道這個位置代表著什麽!”司馬睿目光悠悠,頗為感慨地說道。
“微臣以為,這社稷之主的位置非王上這等有德者方可坐之,尋常人妄圖謀逆,九族必喪!”戴淵厲聲說道。
“不,這位置太平時候是人人都可以坐的,如今,呵呵,卻是燙的只有心懷漢家之地百姓的人才能坐!”
“大晉初立之時,天下承平,四海無波,司馬氏每一個人都眼紅這個位置,想入主長安,統禦天下,打了數十年,結果落得個亡國的慘淡結局!”
司馬睿想起了前些年的八王之亂,就有些唏噓,原本的晉朝一統三國,兵鋒所指,縱然如匈奴也要俯首稱臣,如今卻是被打的亡國了。
“你看這這鯉魚像不像這天下爭龍之人,努力的吞食著,希望有一天魚躍龍門”
司馬睿指著水池中一尾尾活潑的錦鯉,對戴淵問道。
“額,微臣不知!”戴淵嚇得滿頭大汗,連忙搖頭。
“唉,你是不敢回答吧!這些鯉魚從來都不知道,變成龍後他們要面臨什麽,四十萬成漢的鐵騎,可以揮鞭斷流,若是不能抵禦,縱然做了皇帝也不過是亡國之君罷了!”司馬睿憂慮重重,自言自語道。
“殿下身負天下人的希望,這位置無人可坐到只有殿下才能興複晉室,重整漢家山河!”戴淵擲地有聲的說道,目光堅定。
他的話,讓司馬睿重新恢復了一點信心點了點頭說道:“孤雖才德淺薄,卻有越王勾踐之志向,臥薪嘗膽,終有一日能率軍北伐五胡,興複漢室,再造山河!”
“殿下,微臣必定誓死追隨,為王前驅!”戴淵情緒激動的說道。
“若思啊,有你一個還不夠啊,孤王需要更多的人來助此大業!對了,你可知杜曾為個人所殺,此人孤王可是頗有興趣!”司馬睿話鋒一轉問道。
戴淵身為尚書,能夠處理江南六州所有的軍政之事,自然也知道真正殺死杜曾之人的身份,他回答道:“是一個叫陳庭自仲龍的少年所殺,前些日子殿下還力排眾議,封了他一個六品的威虜將軍!”
“嗯,不錯,這個少年不過十五歲,卻立下來了不少的功勞,盡得陶侃真傳,而且出身寒門將家,年幼而無野心,若是能收歸我用,日後必然能成孤中興之臣!”司馬睿對陳庭給予了厚望。
“十五歲便在軍中統帥兵馬,斬將奪旗,做一方太守,嘖嘖,次子恐怕又是下一個去病之流啊,不過是否有些升的太快了!”戴淵也有些讚歎的說道,到最後又有些質疑。
他自然清楚能做到一郡太守是多麽的不容易,遠的不說就說周訪年近六十高齡也不過是一郡太守,陳庭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是一郡太守,卻是讓人難以相信。
“如今特殊時期,當有雷霆手段,不必拘束於古,不過這行軍打仗是一回事,治理地方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陳仲龍能從陶侃那裡越來兵書戰策,定然無暇學習治理地方,等到他政績不佳之時,再稍加打壓吧,正好磨一磨他的傲氣,用著也順手。”司馬睿胸有成竹地說道。
“殿下英明,微臣下去之後就派人專門盯著宜都郡,等著他出問題!”戴淵心領神會地說道。
西陵城外
遠在千裡的陳庭確實現在無心政事,把雜七雜八事情扔給了龐峯,自己跑到了西陵城的大營中忙活去了。
荊州軍大營之中此刻熱鬧非凡,在軍營正中央圈出來了數十個空地,裡面各自有著兩個人手持裹著白布蘸些炭灰的兵器搏殺著,
還有的什麽兵器不用,赤裸著上身,空手格鬥著。今天對於荊州軍的士卒而言是不同尋常的一天,他們終於來開始告別隊正滿軍走的日子了,在百余個隊正中間將會出現數十個都尉,同樣的在十幾個都尉中間,也會重新選出來幾名校尉出來。
目前的荊州軍有兵卒一萬一千人,其中有隊正一百八十四人,都尉卻只有十幾個人,許多的隊都沒有都尉指揮,而是直接聽命於陳庭,可以說這個層次的機構非常的臃腫,每當大戰之時,下達命令也是極為的不方便。
出現這個問題的原因,主要是還是在陳庭的身上,這一路上他的部下從一開始朱伺給他安排的一千人滾雪球似的漲起來了,每次戰後都能多上不少人。
他為了偷懶都是直接派原來的老兵當降卒的隊正,也來不及考核任命什麽都尉,這就導致了他的手下隊正越來越多, 都尉卻寥寥無幾。
他在軍中擺出了擂台,凡是功勞相差無幾的隊正都可以和競爭對手擂台上解決,兩個人好好的打上一場,既不用勾心鬥角,又心服口服身體服,一旦贏了跟自己競爭的人,不光升官,還有有一筆額外的糧食賞賜。
崔則的看在自己的這些平級的同僚打的熱火朝天,頗為優越的撣了撣新換上都尉服上幾顆微不可見的灰塵。他的功勞已經不需要在擂台上比武了,因此早早的就被授予了校尉之職,讓他可以坐山觀虎鬥。
跟他一樣的還有十幾名同樣軍功突出的隊正,他們中間有率先登城的,有擊殺生擒敵軍校尉的,有連殺十幾個敵軍的,都換著新的都尉服在陳庭的身後跟著他巡視全軍。
陳庭的想法是,通過這一回的擂台不光是能夠選出足夠數量的都尉,更多的是讓軍中幾次大戰來的的降卒感覺到一種歸屬感,知道荊州軍的賞罰分明。
他還是打算沿用以前的部隊構成,五人一伍,設伍長,十人一什,設什長,五十人為一隊,設隊正,五百人為一營,設都尉,一千五百人為一幢,設校尉,最終全軍劃分為七個幢,由七名校尉負責。
如此一來,指揮起來就方便了許多,命令也能夠及時的下發了。
原本的荊州軍三千人從廣州而來,以後兩名校尉加上陳庭朱伺楊舉五個人統帥,這次陳庭還是交給了楊舉三千人,將原來的兩個校尉分給了他,自己統帥其余的八千人馬,張烈領一幢,為校尉,自己親率一幢,再選出來兩個校尉便可,其余的編作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