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後方的荊州軍動手,邱家堡的大門就被從裡面打開了,數百邱家的人被繩索綁縛著,一群堡內的百姓押解著他們出了城門,跪地請降。
為首的是個黑壯的漢子,如同鐵塔一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就他一人未曾下跪。
陳庭策馬向前,高聲問道:“可是壯士帶人打開了城門?”
“正是某家蘇權,這邱家在這宜昌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今日借助將軍之力,讓某能將他們掀翻在地,為這塢堡百姓除此禍患!”大漢抱拳行禮道,面露感激之色。
“壯士有大功勞,待入堡之後,再行封賞!”陳庭翻身下馬,將馬交給了親衛,率領荊州在蘇權的引導之下進去了邱家塢堡之內。
陳庭原本以為這個邱家塢堡內部跟那些小塢堡相比也不過是地方大了些,其他的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可真正進入到了裡面才讓他大開眼界。
裡面完全就是一個微型的王國一般,比之普通的城池,設施都要齊全,裡面邱家人居住的區域更是修築的精美絕倫,以邱家堡為中心,鐵匠鋪,木匠鋪,紡織處,等等如同眾星拱月一般。
相比較邱家人的住所,塢堡之內,其他人居住的環境可以說是糟糕至極了,一排排低矮的茅草屋,四下漏風,風一吹似乎就要傾倒一般,從屋子裡跑出了許多骨瘦如柴,光著屁股的孩童,一臉好奇的打量著陳庭等人。
“先去邱家的糧倉吧?把糧食先拿出來一半分給百姓!”陳庭歎了一口氣,吩咐道。
很快,邱家高大的糧倉被破開了,一垛一跺的糧食整齊的碼在了木架上,陳庭粗略一數,光是這糧倉之中的糧食就不下於三四萬石,可是即便有如此多的糧食,邱家也不曾分勻半石給這些孩童。
百姓總是淳樸的,一聽到剛打進來的荊州軍的小將軍就要分糧食,整個邱家塢堡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如同過年過節一般。
這次隨同他一同攻城的邱家堡的降兵一人也被他賞賜了五畝土地,也算是應了他的諾言。
“蘇權,你這次打開城門,應為首功,你想要什麽賞賜,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應允!”陳庭坐在邱家堡主的位置之上,笑著說道。
“某不要什麽賞賜,請大人允許我加入荊州軍!”蘇權竟然提出來了一個讓陳庭驚異的要求。
“為何要加入荊州軍?”他忍不住問道。
“某堂堂八尺男兒,不願身陷囹圄為人家奴,想憑一身本事搏個出身!”蘇權頗為不甘的說道。
“好,我便先收你做個隊正吧,日後再有功勞,再行封賞!”陳庭對蘇權的野心倒是不以為意。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願意一輩子給人做牛做馬,貧賤一生!
陸城
在陳庭忙著清點邱家財物之時,數百裡外的朱伺也已經發動了對陸城的攻勢了。
“全軍衝鋒!”
朱伺一揮手中的鐵戟,四千荊州軍結成了緊密的陣型緩緩的向前推進著。
黃家劉家的聯軍在陸城外擠做了一團,被荊州軍的氣勢所壓,縱然人數幾乎是荊州軍的一倍了,可卻在不停的後退。
黃越坐在他的武侯車上,神情很是焦灼,不住的往東邊觀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荊州軍已經和黃劉聯軍碰觸在了一起,如同一個血肉磨盤,無數把兵器捅進肉體聲音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出殺戮的盛宴。
朱伺身先士卒,直衝中軍,一杆大戟,殺透敵陣,絲毫不顯老態,在他的激勵之下,四千荊州軍也是勇猛異常,將聯軍殺的節節敗退。
黃越緊張的從武侯車中站起來身來,他已經感覺等不下去了,如果那人還是不來,他已經準備好撤退了。
這時,遠處出來了了劇烈的震動,如同一隻隻鼓錘敲打著地面一般,大地都隨之晃動了起來。
朱伺停下來了手,他也聽到了這聲音,突然他面色大變。
有這種聲音的只有一種可能。
不好!
“撤軍,有騎兵!”
朱伺高聲大喝道,一戟挑翻了眼前的幾個想要阻攔的聯軍士卒,調轉了馬頭,帶著部隊開始徐徐的後退。
這種平原開闊地帶,遇到了騎兵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般。
馬蹄聲越發的清晰,一杆杜字大旗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是杜曾!”朱伺眉頭一皺,此時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黃家劉家之人為了抵抗他,竟然邀請來了反賊杜曾,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必退了,原地列陣!”朱伺心知此時撤退也無法全身而退了,畢竟兩條腿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
四千荊州軍結成了圓陣,大盾豎起,長槍對外,像是個長了倒刺的烏龜一般。
朱伺單人立在陣前,等待著杜曾的到來,他相信,這種與自己一戰的機會,杜曾必定不會放過。
三千騎兵卷起來了一道道的煙塵停留在了朱伺大軍的前方,從騎兵中走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統領,不正是杜曾!
“朱伺老兒,可還曾記得我杜景升?多年過去了,你我又相逢在現場之上了,哈哈!”杜曾哈哈大笑道。
“杜景升!上一次讓你僥幸逃了,怎麽這次也想試試自己的運氣!”朱伺出言譏諷道。
“你!少廢話,今日我便取了你的首級雪恥!看刀!”杜曾拍馬揚刀殺向了朱伺。
他的大刀通體鐵鑄,泛著烏光,刃鋒雙開,刀柄極長,一刀下去頓時平地裡起了一場惡風。
“來的好!”朱伺右手之中的長戟猛的一旋,月牙鋒刃處扣住了杜曾的刀鋒,兩人瞬間僵持在了一處。
杜曾飛起一腳踹向了朱伺坐騎的腹部,不了朱伺也是這般打算,兩個人雙腳在半空中撞在一處。
兩人雙腿一起,竟然都踩在了馬背之上,一隻手還在拉扯著各自的兵器,另一隻手扭打在了一起。
砰!
兩人兵器分開,各自又回到了馬背之上。
“杜曾,你可敢跟我打個賭,今日若我勝你,你率軍後退十裡,我若不勝,我的項上人頭,你可取之!你敢還是不敢!?”朱伺佯作倨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