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城....
謝老六是華容城門口守城的一個小卒子,以前杜曾未來之時,他是晉朝官軍,負責守城門,投降了杜曾了,由於年老力衰,還被安排了守城門。
他不像是其他的同伍之人,平日裡在華容為非作歹,欺行霸市,相反他還挺看不慣這群人的,雖然無奈從賊了,其實他心裡還認為自己是官軍,如何能做這種事,如果不是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吃個兵餉混個溫飽,誰乾這種叛賊的差事!
他拄著他的長槍,目色昏沉的站在城門口,時不時的打個哈欠,茫然的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流,如果不出意外,這一天也會在這種情況下結束吧!
“敵襲,快關城門!!”
城門樓瞭望台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吼,謝老六猛的一咯噔,還沒準備細看,就被身旁的人挾裹著進了城門。
城門砰的一聲緊緊的關了起來,躲在城門口的甬道中,謝老六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誰的人馬前來攻城了!
率領大軍兵臨了華容城下,陳庭看著城門緊閉,城牆之上的杜軍也嚴陣以待了,感覺如同面對著一隻縮在殼之中的老鱉,讓他無從下手。
華容城只能算得上是個小城,城牆低矮,也不甚堅固,可是對於沒有攻城武器的陳庭而言,卻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卡。
“擺開陣勢,打出朱伺將軍的旗號,先嚇嚇他們!”
陳庭下令,讓三千人馬佔據高處,裝作圍城的樣子,招展旗幟,打出了隨時要攻城的架勢。
“崔則,上前喊話,就照我之前安排的說!”陳庭派出了大嗓門崔則,讓他給城內守軍喊話,故意傳播錯誤的信息。
“諾,大人你放心吧,我保證讓城頭上的每一個人都聽清!”崔則拍了拍了胸膛,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打架的打不過你,這比嗓門我崔則甩你十條街!
“城上的人聽著,廣威將軍朱伺將軍奉王命前來征討反賊杜曾,你們若是棄暗投明,所犯之罪,一律罪減一等,從輕發囉,若是頑抗,大軍天威之下,讓爾等盡化作刀下之鬼!”
“朱伺將軍說了,隻誅首惡,從賊者輕罪.......”
崔則按照之前陳庭所教導,崔則不斷的強化一種錯誤的觀念,朱伺就在這裡,朱伺要佔領南郡,朱伺要跟杜曾決一死戰!
“好像沒什麽反應啊,傳我命令,甲二,乙一,乙二......戊二,佯攻主城門,一千新兵在後壯聲勢!”
陳庭見崔則喊了半天,城門之上連個應聲的都沒有,決定再加一把火。
五百人攻城在華容城前就像是一隻隻的黑螞蟻一般,可城門之上的叛軍卻絲毫不敢大意,他們已經知曉了城下是誰了!
荊州第一猛將朱伺,那個把自家將軍擊敗的存在,剛才崔則說道之時,不是他們無動於衷,而是而震驚到了!
一座小小的華容縣竟然招來了這位,這位不是應該去攻襄陽,竟陵,宛城這樣的重城的嗎,怎麽來華容這個彈丸之地了!
“防禦!準備金湯,滾石!”負責守衛華容的是一個都尉,扯開嗓子大吼道。
這一嗓子讓有些六神無主的士卒猛的一激靈,趕緊忙活了起來,從城內搬運者石頭,有的捂著鼻子強忍著臭氣煮著金湯!
看著城門之上,已經忙活開的杜軍,陳庭一揮手,跑到一半的荊州軍停了下來,在原地不動了,遙遙的看著華容城上的人。
“將軍有命,撤軍!”
後方傳來鳴金收兵之音,原本擺出來要攻城的荊州軍又如潮水般撤退了。
“好,在城外休息三個時辰,生火造飯,記得我說的增灶之法,每個隊多開幾個灶,記住,我們是一萬人馬!”陳庭微笑著說道。
此時,城樓之上的那個都尉的內心極度崩潰,說實話,他都做好了準備,破城之後該怎麽發表投降說辭了,可這大軍竟然撤退了,然後在城下生火做飯了,這是有多餓啊,至於打著打著回去嗎!
“都尉大人,那這些滾石,橫木,金湯怎麽辦!”一個士兵捂著鼻子問道。
這金湯聽名字好聽,其實就是人畜家禽的排泄之物在鍋中熬煮出的一種東西,可以說是臭聞十裡,這剛煮了一會就熏城門之上的守軍有些受不了了。
“廢話,當然是備好了,老子斷定,他們吃完飯就會攻城,讓兄弟們小心戒備!”都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惡狠狠地說道。
在濃濃的金湯氣味,和緊張壓抑之中,城頭之上的杜軍度過了難忘的三個時辰,不少人已經翻白眼了, 隱隱要被臭暈過去!
“吃飽了嗎,這次換其他的隊來,記住,還是隻衝到城門之下就折返,不許冒進!”陳庭帶著笑意說道。
“諾”
手下的隊正雖然不理解陳庭的用意,可還是認真的去執行了。
這次又是五百人進攻,一千人壓陣,華容城的杜軍瞬間來了精神,開始嚴陣以待,不少人已經手心都滲出汗了。
“準備,等他們靠近了,這次一定要給他們個教訓!”都尉帶著怒意說道。
然後,他又失望了。
五百攻城的荊州軍靠近了城樓之後,又是一聲鳴金收兵響起來,荊州軍又撤了回去。
“啊呀呀,竟然如此戲耍我等,縱然你是朱伺,老子也忍不下去啊”那個都尉站在了城樓之上,用力拍打著城牆吼道。
“差不多了,我們撤退,這次換個地方,如夷陵轉轉,看看有沒有機會!”陳庭把城樓之上,華容守軍的反應旌收眼底,滿意的笑了笑。
沒錯啊,就是戲耍你,哈哈!
三千荊州軍,收攏了陣容,又擺出了一副浩浩蕩蕩的樣子,殺向了夷陵。
“軍司馬,什麽時候我們能跟敵人痛痛快快的乾上一場啊,你這樣老是讓我們這樣,我們心裡也很憋屈啊”
幾個隊正集體來見陳庭,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快了,不要急,等到有人從龜殼出來了,我們就跟他們乾上一場!”陳庭擺了擺手說道。
他能理解這幾個人的想法,長久下去,的確有些消磨士氣,不過他相信,敵人也不會讓他一直這樣的,總會從城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