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沒有理會朱戟的混話,搶司馬睿的女眷,恐怕在建康城這個人還沒出生吧?
他手裡繼續把玩著玉珠,心中想著事情。
此時的朱戟見陳庭不搭理他,嘟囔了一聲:“大哥,你昨晚不在營帳之內哦,莫非你去建康城尋樂子了?”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我阿父說青樓的女子不乾淨,不能娶了做婆娘,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陳庭被他的話氣的顏色鐵青,起身一腳踹到了他的屁股之上。
“大哥,你打我我也要說,你不能色迷心竅,咱兄弟三個事要做一番大事的!”朱戟捂著屁股,狼狽的跑了出了,邊跑邊說。
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是點醒了陳庭,讓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琅琊王府的女人不管什麽身份都不是自己能夠惦記的,如果一味的沉溺其中,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將玉珠放到了一個小匣子內鎖了起來,給自己昨天的豔遇畫了一個休止符。
等待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的肩膀之上還壓著沉甸甸的責任,這讓他沒辦法如同尋常的少年,能夠有閑暇時間去開始一段戀情。
距離司馬睿的封王大典還有幾日,陳庭也見到了自己老師陶侃派來恭賀的使者,明威將軍鄧嶽。
“小郎君,如今你可是名傳天下啊,連我在交廣這等蠻夷之地都能聽聞到你的名頭,嘖嘖,十五歲封將,古今罕有有啊!”鄧嶽一見面就對陳庭讚歎不已,連聲誇讚。
“鄧將軍過譽了,仲龍實屬僥幸,才能有今日,比不得您征戰沙場多年,功勳彪炳!”陳庭一臉敬佩的說道。
“哈哈,你這可不是僥幸,你本就聰穎,有學得陶公一身兵書戰策,能有今日,並不讓我意外”鄧嶽對陳庭的吹捧也很受用,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不知,鄧將軍可帶來了老師的指。示,老師可曾知曉大將軍戰死之事?”陳庭小心翼翼的問道。
鄧嶽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陶公因為大將軍亡故的消息,一度數日不吃不喝,水米不進,後來我等老兄弟以死相逼,才讓他吃了些粥食,不然後果難料,他跟大將軍情同手足,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鄧將軍你回去告訴老師,我自己手刃了杜曾,但是這幕後之人卻是王敦,總有一日我會讓他血債血償的!”陳庭帶著殺意,厲聲說道。
“對了仲龍,陶公讓我告訴你,可能這兩年,他都回不了荊州了,你在宜都只能指望自己了,他還讓我把幾本兵書給你帶來,讓你務必勤苦讀!”鄧嶽取出來了一個羊皮包裹遞給了陳庭,讓他好生收起來。
礙於琅琊王頒布的諸侯之間不得隨意走動的命令,鄧嶽又跟陳庭交談了一番各自的際遇,就返回了自家的駐地。
走之前的鄧嶽給陳庭留下了另外一條重要的信息,祖逖打算明年北伐,向陶侃借了三千兵馬。
陳庭揉了揉眉心,他對於祖逖這個人還是很欽佩的,祖逖的一生都在為了一個目標至死不渝的努力著,憑借一腔血勇,硬生生的得在北方胡人環伺之下打出來了一塊地盤。
可陳庭卻並不讚同祖逖如此急切的北伐,無論是時機還是底蘊,現在都不是最佳的選擇。
劉曜剛剛滅國,軍心士氣都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可以說剛剛滅掉西晉的匈奴漢國已經達到了有史以來軍力最強大的時刻,劉曜與石勒雖然不對付,但是面對漢人卻能聯起手來,這樣一算,匈奴漢國至少有著三十萬可戰之卒,其中騎兵就近乎十萬。
他打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能夠見上一面祖逖,對他產生一點影響,盡量推遲他北伐的時間。陳庭這些日子也沒有了外出的興致了,抓著手底下千余親兵,訓練起來了他們的馬上廝殺,在建康城外,駐扎兵馬的諸侯不在少數,可是大多數時候都是閑散的狀態,陳庭大營的異動頓時成了一個奇葩。
他們經常聽到大營之內喊殺之聲,從早響徹到傍晚。
一打聽,這就是那個十五歲就封為將軍的陳庭,讓許多太守將軍等諸侯對陳庭更是高看了一眼,暗道一聲名不虛傳。
整個建康城隨著封王大典的臨近,開始張燈結彩了起來,整座城喜氣洋洋,一掃胡人威逼長江帶來的恐慌。
長安陷落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事情了, 晉朝亡了,這讓很多人很是惶恐,他們不知道哪天胡人就能跨江而來。
如今司馬睿在建康自立為王,傳承晉朝社稷給天下的漢人又再度豎起來了一面反抗的大旗。
封王大典如期舉行,身著龍紋袍服的司馬睿在親軍護衛之下,前往了建康城外的雨花山祭天封禪。
在晉朝官員將領,無數百姓的注視之下,司馬睿登上了祭台之上,朗聲說道
“臣睿上承天命,下順黎民,挽傾頹社稷,複漢之舊河山,今自立為晉王,改元建武,不忘祖上基業......”
司馬睿牢牢的將三根巨香插入到了鼎中,這也宣告著東晉的建立,晉朝的國運又被他延續了下來。
下方的一眾諸侯盡皆跪伏在地,三呼拜見晉王,定下來了君臣之禮。
陳庭在人群中抬頭張望著司馬睿,見到他意氣風發站在高處,享受著萬人的膜拜,身上多了一層厚重的威勢。
在另一側是司馬睿的家室,以晉王妃為主,陳庭的目光穿過人群,想要尋找到昨晚那個身影,卻一無所獲。
封王大典結束,司馬睿在新建的晉王宮大宴群臣,凡是六品之上的都在邀請之列。
陳庭位置按理說,不管是按照官位還是資歷都應該處於後面的位置,可是他卻被安置到了靠前的地方,他的身旁都是一群老頭,讓他顯得格外突兀。
“諸位愛卿,日後我等君臣應同心同德,收復漢室,來,滿飲此樽!”司馬睿舉起來第一杯酒勸道。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