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外的二人聊的愉快,寢宮內的人也沒閑著。
蔣瓛雖然比武輸給了薛飛,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因為這種事情而變得一蹶不振的那種人,反而在朱元璋的安排之下他順利的接管了南鎮撫司。雖然是丟了面子,但是這事情畢竟知道的也沒多少個,並無大礙。
蔣瓛望著坐在書案後的朱元璋大概也知道突然來找他是為了什麽事情,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著手調查藍玉的案子,八成就是此事。而且自從朱標死後朱元璋就吩咐南北鎮撫司在南京的探子盯緊藍玉,估計是要對其下手了。
在北鎮撫司任職期間他就清楚這藍玉犯了多少罪狀,這些罪狀均是有實實在在的證據的,用來處死藍玉簡直不要太過簡單。加上平日裡藍玉就囂張跋扈,想讓他死的明明白白都沒什麽問題。
朱元璋一改對玄妙那和善的模樣,此時的他頗為的嚴肅,極其有神的眼睛盯著蔣瓛說道:“來了?”
蔣瓛低首作揖道:“臣,見過陛下,不知深夜找臣可是為了那藍玉的事情?”
朱元璋喜歡聰明人,既然已經猜出朱元璋的意思他自然不會裝傻,這麽多年下來他也清楚自己侍奉的這個君主的性格。
“算你腦子還算清楚。”朱元璋冷冷的哼了一聲才繼續說道,“藍玉最近可有犯什麽事情?”
蔣瓛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最近北鎮撫司的幾個探子折損在了藍玉的莊中,具探子的消息稱那藍玉的莊上不僅門客眾多,還有一處秘密的地窖,那幾名北鎮撫司的探子就是因此才喪命,而且......”
這蔣瓛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那朱元璋額頭上已經青筋乍現,下一刻那右手一掌便狠狠的拍在書案的中間!書案頓時裂成兩截,同時那兩截也朝著兩邊翻滾而去,打翻了不少物件。
“這個藍玉,這個藍玉!”朱元璋的氣的說話都有些哆嗦,本來自己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這藍玉似乎根本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
蔣瓛見龍顏大怒神情並沒有多少變化,換成誰估計都會如此。他單跪而下,同時低頭拱手道:“還請陛下息怒......”
畢竟這錦衣衛可是朱元璋的臉面,殺錦衣衛不就是等同於在他朱元璋頭上撒尿嗎?這事情若是放在一個普通的大臣或者是將軍上面,估計朱元璋已經下令抄家了。
不過,若是他將藍玉做的好事全部說出來,估計下場可比抄家要慘。
朱元璋胸口猛烈的起伏著,他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神情已是極其冰冷的繼續問道:“繼續你剛剛的話,而且什麽?”
“而且藍玉將軍在軍中私自升降官職,同時麾下有許多義士,不僅如此藍玉將軍在軍中收了不少義子,藍府城藍玉的莊中莊奴上千,均是能人異士。”
蔣瓛將最近收獲的情報全部都說了出來,這些也均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不過這麽一來嘛,看來這藍玉估計也是那秋後的螞蚱了,這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說他自己自尋死路。
朱元璋聽完之後,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低聲喃喃道:“是你自己要與朕作對,昔日標兒在的時候你還有些用處,但如今只能怪你自己。”
雖然朱元璋的聲音很小,但是蔣瓛卻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感歎這風光無限的將軍,以後怕是要成為那孤魂野鬼了。不過從政多年的他,也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情恐怕也不會那麽簡單。
朱元璋振臂一揮,神情極其堅定的吩咐蔣瓛:“限你一個月內給我整理好藍玉的罪證,並且藍玉和誰來往密切,私交等等的都給我查乾淨!這個朝堂上不是這些汙垢的藏匿之所,查不清楚就別來見朕!”
這話中有話蔣瓛自然清楚,他想起了當年的胡惟庸,當年他的上一任毛驤因為胡黨的事情牽連了進去。現在的他像極了當年的毛驤,這事死的怕是不止藍玉,上次動蕩朝中的文臣都快死絕了,這次恐怕針對的是武將。
畢竟如今皇太孫朱允炆不過是一個沒任何勢力的皇儲,朱元璋在位還好說,不在位這些早就已經成幫結派的大臣還能把朱允炆當做一個皇帝?答案自然是不可能,要一個還沒成熟的孩童駕馭這些老油子?
難如登天,但是一旦這些人全部除去,自然也對朱允炆沒有了威脅。但是這事情明顯是要他來揭發,雖然他沒有錯,但是仍舊會惹得朝中有些人的不滿,怕是到時候等待著自己的不是功勞,而是死......
蔣瓛心中猶豫了,畢竟為這大明的江山他付出了很多,以後若是落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他還真有些不甘。但是,不甘又有什麽用呢?這是他以前自己選擇的路,既然選了,那就承擔吧......
朱元璋心裡自然是早就規劃好了一切,同時也下了狠心,平時的那些較為刺頭的武將他絕對不會留一個。 同時,那些朱允炆駕馭不住的人,他也要借此將其抹去!
望著依舊跪在自己面前不遠的蔣瓛,朱元璋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同時轉身負手平淡的說道:“蔣瓛朕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事情完了以後你就找個借口退隱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朱元璋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是為何。
聞言蔣瓛的眼中充斥著失落,回應道:“謝陛下!”
這是對於他來說最好的下場,自從坐上指揮使的位置以後他就清楚以後的下場絕對不會是什麽善終。但這個結果對於他來說並不壞,人還活著就行。他起身後,慢慢的朝著屋外走去,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洪璾見蔣瓛出來,並沒有多說什麽,剛剛裡面的動靜可不小。而蔣瓛貌似也沒心情和洪璾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慢慢的走出了大殿。
下一刻朱元璋則吩咐洪璾讓人來收拾收拾這寢宮的物件,他則慢慢的走向了書房,同時讓玄妙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