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正月初七,子時。
北京城,萬弘文府邸。
萬弘文的臥室屋頂上站著一人,正是從黑柳山歸來的薛飛。因為今天要刺殺萬弘文,他進城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
而伍從和陳天海他們則還在城外數十裡之外的酒館休息,而他則趁著長夜回到了北京城。薛飛手持黑棍,眼中精芒一閃,輕輕一躍便到了院中。
薛飛上前輕扣了幾下門扉,屋內的萬弘文頓時驚醒。一旁的女人則睡眼朦朧的看著萬弘文,萬弘文望著窗戶倒映出的人影,眯了眯眼。
“何人?”
薛飛故作尊敬的說道:“大人,劍已經取來。”
萬弘文聞言起身,披頭散發,不顧形象的便朝著門外走去。但剛剛走到門口想要開門的時候,一隻顯得骨感的手掌從那層薄薄的窗戶紙捅出,一把就掐住了萬弘文的脖頸!
萬弘文大驚,但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硬生生的給掐斷了......萬弘文嘴角流溢著殷紅的鮮血,頭則耷拉著,眼睛散了瞳,沒有一絲生氣。
嘴角的鮮血慢慢的滴在了薛飛的衣袖上,血色顯得極其鮮豔。
屋內的婦人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薛飛將左手擒著的萬弘文隨意一丟,隨後慢慢的推開木門。慢慢靠近已經泣不成聲的女人,抄起右手中的黑棍對著婦人的頭上就是一擊!
剩下的幾分鍾,薛飛則去了偏房將萬弘文他那還在熟睡的兒女逐一抹殺。他只不過在斬草除根罷了,即使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依舊逃不過一個死字。
薛飛平生最反感被別人利用和威迫,此人兩樣全佔,不殺他就不是薛飛!況且此人對自己的身世了如指掌,還有什麽理由讓薛飛不殺他呢?
這時候掛起一陣陰風,薛飛抬頭一望屋頂,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那裡。此人衣著一襲破舊道袍,背後背著一柄木劍,神情則平淡無比。
薛飛冷哼了一聲,心中對此人的身份已經有了個七七八八。
“薛少俠如此動用身體中的怪力,這人生大道可行不太遠。”道人聲音極其雄厚,如同那大鍾擊打,在人耳中回蕩個不停。
薛飛心中一凜,但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動容。
“你是何人?”薛飛盯著仙風道骨的道人繼續說道,“你就是萬弘文身後的那名高人?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意思......”
道人捋了捋下巴那一縷白須胡笑道:“薛少俠說笑了,我只不過是看與其良善有緣,回答了他幾個疑惑罷了。”
“我的身份也是你透露的?”薛飛眼睛微微一眯,眼中已起殺意。
道人觀薛飛眼神不禁呵呵一笑:“你的本名並非貧道所說,墨蛟一名倒是貧道所提。”
“也就是說你說過了?”
薛飛話落猶如一支利箭直衝屋頂,重重的揮向了此人!
但令薛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道人竟用兩根手指死死的鉗住了他的黑棍!而且剛剛自己還是在揮動的情況下,怎麽會發生此種狀況?
薛飛眉頭一皺,想要抽出黑棍,但奈何被這道人的兩根手指夾的死死的,根本無法抽出。道人兩指一動,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黑棍的那頭傳來。最關鍵的是......這力量居然讓他怕了。
薛飛大驚,急忙撒手,後撤到了院內。
道人見此將黑棍拿起端詳著,院中站著的薛飛輕哼了一聲,似乎也沒有懼怕道人的意思。反而他一臉的不爽,
眼中泛著的殺意更濃了一些。 “武器的品級倒是不錯,可惜跟錯了主人。”道人將手中的黑棍拋還給了薛飛,望著一臉不解的薛飛笑了笑繼續說道,“貧道我可沒有和你打的意思,而且薛少俠不一定能打的過貧道。”
“好啊。”薛飛將鐵棍砸進地內,展開雙手又說道,“那咱們不如試試。”
道人動作滑稽的擺了擺手,剛才那一副仙風道骨的形象頓時破碎成了渣。反而大笑之後,才說道:
“別別別,貧道認輸。”
薛飛輕哼一聲,收起了架勢,神情極其平淡:“你到底是誰?”
“你無需知道,江湖道遠,咱們後悔有期!”
道人神情突然變得嚴肅,隨白光一現,竟憑空消失在了薛飛的眼前。薛飛雙目圓睜,盯著道人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睛,居然憑空消失了。
薛飛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麽,額頭冷汗直下,隨深吸了幾口氣心才平靜下來。他搖了搖頭,歎了一聲便一躍而起,朝著城外奔去。
一個時辰後,薛飛便回到了那家酒館,並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薛飛站在屋內歎了幾口氣,正想躺倒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恍惚。
一黑一白之中,薛飛竟暈倒了過去,手中的黑棍也滾到了一旁。
第二天剛蒙蒙亮,伍從領著陳天海來到薛飛的屋前。但不管伍從怎麽敲門,屋內都沒有一絲回應。
“還請大哥見諒了。”
伍從話落一腳將房門踹開,放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薛飛。伍從心中一顫急忙上前查看,但剛剛碰到薛飛的一瞬間,薛飛便雙目一睜,並想用拳頭揮向伍從。
“大哥,是我!”伍從心中大駭,喊道。
一旁的陳天海見此也不禁驚的吞了口口水,眼前的可是墨蛟,這一拳要是打下去......
薛飛急忙停下了拳頭,起身歎了一口氣道:“不會敲門嗎?”
“我敲了半天,大哥沒有絲毫回應,才闖進來。”伍從幫著薛飛拍著衣袍上的土灰,極其關切的說道,“大哥你身體沒事吧,這好像已經是第二次昏倒了......”
“你性子什麽時候成老媽子了?我只不過太累,睡得死了一點,沒什麽的。”薛飛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伍從。
但他心中怎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不禁有些黯淡。
薛飛打了個哈欠,對二人揮了揮手道:“是時候回去複命了,付了店錢就好上路了。”
陳天海在一旁沒有說任何的話語,但卻發現了一個令他十分不解的事情......
自家大人的衣袖上,為何會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