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最近很不正常。
他的行蹤開始變得神秘,晚上總是很晚才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總是搞得一臉疲憊。我問他怎麽了,他也遮遮掩掩地不正面回答,只是說工作忙。
工作忙嗎?我以前可從來沒見過他忙成這樣。
而且,他還拒絕我給他送午飯,理由是怕我累。善了個哉的,你以前怎麽不怕我累?
當我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他又會說,公司裡比較忙,怕我添亂。我狂汗,送個飯也能給他添亂,我破壞力有那麽大嗎?
江離的這種反常行為讓我心裡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將要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了盒子,盒子神神秘秘地搖頭晃腦道:“這種症狀,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有外遇了。”
我打了個寒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不……不會吧……”江離雖然偶爾欺負我,可是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麽花心的人啊。
盒子瞪了我一眼:“小官啊,你別告訴我你沒這麽想過。外遇麽,其實是男人的天性,你自己得看好他。”
我撓了撓頭:“要怎麽看好?”他連午飯都不讓我送了,我能怎麽看著他,想到這些我感到很泄氣。
盒子想了一下,說道:“你再觀察幾天,如果還有什麽異常情況馬上向我匯報,到時候我再幫你出主意。”
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真希望江離不要再出什麽異常情況,可是我又希望他能出,這樣我就可以介入調查了……果然經常和江離在一起近墨者黑,我現在變得好變態啊……
這時,盒子眼睛眯了眯,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她握了握拳頭,說道:“他丫的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老娘就先廢了那狐狸精,再閹了你男人!”
盒子這話說得,我直冒冷汗……她似乎對於“閹割”這種事情有著近乎狂熱的迷戀,變態啊變態!
又過了幾天,當我從江離的身上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之後,我終於坐不住了。
盒子幾乎是提著我的耳朵對我大吼:“官小宴你再不行動就等著當棄婦吧!”
我揉了揉發疼的耳朵,低聲問道:“那怎麽辦?”
盒子:“找個私家偵探,先把小三揪出來再說!”
我仰頭望天,裝模作樣地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兼任偵探吧。”這事讓別人知道了我會很難過,就算私家偵探也不行。
盒子拍著我的肩膀,凜然說道:“放心去吧!記住,先不要打草驚蛇。”
我鄭重地點點頭,趴在她肩膀上蹭了兩下,眼淚差點掉下來。
……
初春的夕陽照得人有些溫暖,xq大廈的大門口,一個戴著墨鏡,穿著很嬉皮的女人,鬼鬼祟祟地朝門裡張望著,時不時地抬手看看手表。門口的保安注意到這個人已經很久了,他大概很想把這個人趕走,可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於是他隻好提高警惕,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
這個很嬉皮的女人就是我。
我被那保安盯得心裡有些發毛,拜托,我是來跟蹤自己的丈夫的,天經地義,有毛好盯的!
我若無其事地在保安面前晃了晃,看看手表,江離這會兒應該就要下班了吧?我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鑽進去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江離那輛風騷的小寶馬緩緩行過。
司機師傅瀟灑地一踩油門,我們就尾隨上了江離的車。
我很慶幸,雖然我沒記住那寶馬的型號,不過幸虧記住了他的車牌號。
我在出租車上,給江離打了個電話。我問他:“江離你什麽時候回來?”
江離溫柔地回答:“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今天晚上可能要晚一些,怎麽,你想我了?”後半句帶著笑意。
我悶悶不樂地說道:“你還沒下班啊?”
江離:“這個,還有一些事情要忙,你自己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我:“那你吃什麽?”
江離:“我隨便吃點就好,不用擔心我。”
我:“哦。”
江離:“官小宴。”
我:“恩?”
江離:“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
江離:“官小宴,我想你了。”
我:“哦……江離我在炒菜,不和你說了。”
我說著,掛斷了電話。
我靠在座位上,看著前方不遠處正在等綠燈的白色轎車,江離就坐在裡面。他說他想我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聊,江離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我怎麽可以一直纏著他呢?可是,我一想到昨天他身上那陌生的香水味道,我就……
我無力地閉了閉眼,算了,真相一會兒就揭曉了。與其整天讓自己這樣疑神疑鬼,倒不如跟著他看個明了。
我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一切。
……
江離的車停在了一家高級餐廳的外面。我付了車費,剛想下車,卻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和他走到了一起。然後他們一起進入了餐廳。
那是個女人的身影……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大腦裡一片空白。江離,女人,江離,女人,江離,女人……
江離他……在和別的女人約會嗎?
我感覺手腳冰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司機師傅突然說道:“喂,你怎麽了?”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這時他又說道:“你是還想去哪裡嗎,怎麽還不下去?”
我突然驚慌失措地跳下車,“嘭”地一下關上車門。
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開車離去。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我站在原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湧上心頭。我看著不遠處燈火明亮的餐廳,那裡面有兩個人在約會,這個高級法國餐廳裡,氣氛還真是浪漫。
我深呼一口氣,小心地朝餐廳入口走去。
當我走進餐廳,毫無準備地撞上那個巧笑嫣然的笑臉時,我真希望自己這輩子都沒來過這裡。
那個笑臉曾經風情萬種地對我說:“小宴姐姐,你對我真好。”
那個笑臉也曾冷若冰霜地對我說:“官小宴,其實於子非不適合你。”
那個笑臉還曾經理直氣壯地對我說:“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朋友,那為什麽不把於子非讓給我?”
是的,那個笑臉的主人,她叫雪鴻。
我望著雪鴻苦笑,果然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天涯何處是我家啊……
那邊的雪鴻似乎也看到了我,她對著江離笑得更加款款有情,還煙視媚行地和他交談著什麽。
我看著江離的背影,心裡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透不過氣來。他說他很忙,他說他想我了……他說這些的時候,心裡想的到底是誰?
我捏著手機,猶豫了很久,給江離發了個短信:江離,你在做什麽?
不一會,江離回我:我在忙,乖,等回家陪你。
我望著手機屏幕上那行觸目驚心的幾個字,絕望地閉了閉眼,轉身離去。
走出餐廳沒多遠,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短信。我有些懊惱有些希冀又有些緊張,總之心情很複雜。我打開短信,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為:江離已經不要你了,自覺一點離開他吧。
我心裡一沉,剛才那張明媚而妖冶的臉龐出現在腦海中。我顫抖著回復她:你是誰?
沒一會兒,她回復我: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問。
我盯著那一行字,猶豫了良久,還是回道:你怎麽知道我的號?
其實這個問題好像很多余吧?我自嘲地笑。 果然,沒一會兒,她回復我:還能有誰,你親愛的老公唄。
我感覺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敲了一下,很沉很疼。我捏了捏額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我回復她:我會找江離問個清楚。
過了一會兒,她回復我:隨便你,反正問了也是自取其辱。
我在回復框裡打 了“你這個賤人”幾個字,狠了半天心,終於發了出去。然後我深呼一口氣,順手把手機丟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這下世界清靜了。
我剛想離開,卻聽到垃圾桶裡有微微的震動的聲音。我猶豫了一會兒,很沒骨氣地在垃圾桶裡掏啊掏,把江離買給我的那隻手機掏出來,打開,然後我就看到了她的短信。
她說:你敗在了一個賤人的手裡。
我抱著手機,蹲在路邊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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