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小了一些。薛飛一早守在朱標的殿前,抱臂而立。
大約辰時的時候,朱標身邊的那個小太監才走出殿門說道:“薛大人,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薛飛對其微微一笑:“還請小公公通知殿下一聲,臣有要事相告。”
“好,還請大人稍等。”
很快,那太監就來告知薛飛,要他進去。隨後跟著太監來到了內閣,朱標坐在床上,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
也是,昨日發生那種事情,休息不好也到是正常。朱標對一旁的太監擺了擺手,那太監便會意的退了出去。
“薛百戶,昨天的事情可有什麽進展?”朱標說完輕咳了幾聲,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薛飛雖注意到朱標的異常,但卻根本沒有放到心上,只是神色淡然的說道:“審問出來了,此人是龍江衛指揮使丁忠的義妹。”
朱標沒有一絲驚訝,反而輕笑了一聲:“我早該想到是此人,只是我沒有想到此子的膽子居然這麽大。”
薛飛本就奇怪為什麽龍江衛的指揮使會派人來刺殺朱標,這麽一想,上一次樹林偷襲怕也是他們所為。不過他實在想不通,這丁忠能和朱標有什麽仇。
見薛飛一臉不解的神情,朱標反倒一點也不避嫌,說道:“此子是濟國公丁德興的長子,父皇不過是看在他已故的父親的面子上才讓他當的這個龍江衛指揮使。”
“此人得罪過太子殿下?”薛飛的話倒是直接,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
雖然不知道這丁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但薛飛不太相信朱標會招惹別人。而且朱標如此輕松的講出來,想必此事應該不是什麽秘密。
“得罪一事倒真,不過本宮實在沒有想到,他居然敢派人暗殺本宮。”朱標輕哼了一聲,“那女子可否活著?”
見朱標刻意想跳過此事薛飛也知道不好多問,只是應道:“回殿下,那女子招供之後便被我當場處死了。”
朱標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死了也罷,屍首可還在?”
“現在正被安放在後院的雜物房裡。”
“好。”朱標神色嚴肅的繼續說道,“一會我便向父皇修書一封,順便帶上那個女子的屍首,想必父皇自會作出判斷。”
薛飛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少什麽,他很清楚這封信和那女子屍首到南京之後發生的事情。
看來那個丁忠,凶多吉少。
不過和他都沒有什麽關系,他只需要保護好朱標便好。其余人的生死和他並無關聯......
“薛百戶,這件事情還得請你出些力氣了。”朱標笑著,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薛飛心中總覺得朱標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只是拱了拱手:“屬下定當為殿下赴湯蹈火。”
“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想讓薛百戶你抽調幾名錦衣衛去押送那刺客的屍體和那封信。”朱標臉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繼續說道,“可有異議?”
“遵命。”
等朱標寫完那封要給朱元璋的信之後,他才退出了朱標的寢宮。出來之後他不禁歎了一口氣,望著在殿外守衛的伍從,他對其招了招手。
伍從朝著薛飛跑來,面帶疑惑說道:“大哥,什麽事?”
“你去找龔申華,與他一起尋一輛馬車在行宮前停著就好。”薛飛又點了四個錦衣衛,臉色平淡的對他們說道,“你們四個和他們一塊行動,至於什麽事情,等你們準備好了便告訴你們。
” 那四人聞言便上前一步,單跪在薛飛的面前。低著頭異口同聲的應道:
“遵命,大人。”
薛飛微微頷首:“去準備吧?”
緊接著伍從便帶著這幾人離開。
同時,路一凡也在一旁。他看著伍從消失的方向不禁頗為不解,為什麽大哥不讓他去?相比龔申華,他和伍從一起才是最默契的搭檔吧?
薛飛望著在一旁呆呆出神的路一凡挑了挑眉,隨叫道:“一凡。”
正在愣神的路一凡突然清醒,望著薛飛叫了聲:“大哥。”
薛飛沒有言語,只是從殿前的台階上一步一步的走下,神情有些漠然。
路一凡心中有些發慌,也不知大哥為什麽會漏出如此神情。看著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薛飛,他竟忍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薛飛此時已經走到了路一凡的身旁,望著他那後退出去的一步有些不解:“怎麽?”
“只是一凡被大哥的威嚴嚇住了,笑話了。”路一凡低著頭輕聲說道。
“一凡,你和他們不一樣。”
話落,薛飛對其笑了笑便向著行宮大門走去, 隻留下路一凡在原地愣住。
路一凡望著薛飛的背影,又望了望背後的龍淵劍,神情有些複雜。
“大哥.......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這令路一凡陷入沉思的罪魁禍首,則悠哉悠哉的走到行宮的大門口。等了片刻,伍從等人便駕著一輛馬車慢慢的朝著行宮的門口緩緩行駛來。
伍從等人相繼下車,薛飛打量著馬車說道:“伍從你留下,龔申華你帶著其余人去後院,將昨夜的那個刺客的屍體給我搬上馬車。”
龔申華點了點頭,便領著那幾人便往行宮內走去。伍從直直的站著,等待著薛飛的吩咐。
“伍從,你只需要將兩樣東西送到南京就好。”薛飛從懷中摸出朱標親筆寫的那封書信,遞向伍從。
“這封信是殿下想要交給陛下的,所以一定要親自覲見去交給陛下。至於那具屍體,也不能有所閃失。”
接過信,伍從打量了一番便塞入了懷中。他笑著:“大哥放心,這點小事如果我做不好的話,定當提頭來見。”
薛飛臉上沒有絲毫動容的說道:“你的頭放在你自己的肩膀上就好了,路上你告訴他們任務便好。”
“是!”伍從撓著頭憨笑著。
龔申華等人此時也將那具屍體抬了過來,但被白布蓋著,也就只能看出是一具屍體罷了。薛飛掀開白布,在此確認之後才將白布蓋上。
“放車上去吧。”
“是。”
伍從等人朝著薛飛拱了拱手便上了馬車,薛飛等到他們離去便朝著行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