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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鬼魅消失了,隻留下腥臭作嘔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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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府,那座俄國人住的大院子外面,來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很特別,跟當地百姓們之前見過的馬車都不一樣。
通體黑不溜秋的,太陽光一照,還閃著光,很是漂亮。
院子裡,來了兩個人,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很漂亮很年輕的女人,金發碧眼,打扮得很時髦。
女人站在屋簷下,之前過來的一百多俄國人都站在院子裡,站得整整齊齊。
……
這個時候,周圍的老百姓才看出來,原來這些人是俄國士兵。
要不然,哪有人會站得那麽直,而且還有那麽多槍。
……
女人不停的說著什麽,下面的人認真的聽著,神情畢恭畢敬。
女人說話的語氣和腔調很特別,不過卻也有種別樣的味道。
不長時間,女人說完了,轉身進了屋,院子裡的人也都散了。
……
當天中午,院子前一下子來了幾十輛馬車。
馬車一輛輛的駛進去,又一輛接一輛的駛出來,車上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從馬車壓過的車轍印看,這些箱子明顯都很重。
直到天黑,才不再有馬車進出,這座院子才安靜下來。
當地的百姓議論紛紛,不過,這些議論,起不了什麽作用,更改變不了什麽。
……
暮色降臨,院子裡亮起了燈。
二樓的一間屋子,窗戶開著,一個金發女人坐在桌旁。
女人手裡端著玻璃杯,杯中是紅色的酒。
綢緞面料的睡衣裁剪得很得體,將女人曼妙的身體裹束在裡面,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緩緩舉起酒杯,女人輕輕抿了一口,玫瑰色的酒液沾濕了她本就鮮紅的嘴唇,嘴唇更加紅潤誘人。
女人的脖頸很細長,也很白,白得有些過分。
忽然,一陣風吹來。
女人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來走向窗戶。
也許,她感覺有些冷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站起來的時候,更加讓人驚豔。
清秀雅致的面容,美麗深邃的藍眸,身材修長曼妙,胸部飽滿翹挺,薄薄的嘴唇,潤澤而性感。
女人“砰”的一聲關上了窗,也將自己的美麗,關在了樓上,隻留給外面的人無限的遐想。
……
第二天一大早,女人就起來了。
不過那些俄國士兵,比她起得更早。
現在,這些士兵已經在院子裡操練了。
這些士兵,比原先少了很多,只剩下四五十人了。
其余那些人應該是押送馬車走了吧。
女人在院子裡走著,看著。
這些士兵中,不時的有人轉身偷偷瞟她,應該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女人似乎對這個院子很滿意,臉上掛著笑容,在院子的前後轉來轉去,不時的跟一旁的人說著什麽。
這個漂亮的女人來幹嘛的?她又叫什麽名字?
估計,也只有這些士兵和這個女人自己知道。
不過,丁易卻可以猜得到。
但是,猜到又能怎樣?他只是一個護院。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白家的安危。
這是亂世,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白家面臨的威脅太多。
軍府的人,上次雖然嚇住了他們,但同時也結下了仇怨,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青河周邊突然出現的幫派勢力,這些勢力到底有多少?都在哪裡?何時會出現?自己一概不知。
現在,走了好幾年的俄國人,又來了,他們肯定不是來交朋友的,因為,他們都帶著槍。
丁易感覺,他必須走了,白家已經不適合再待下去了。
不過,白家這些人該怎麽辦?
雖然白家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發過銀子了,反過來自己還一直在給白家銀子。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白家,有他的女人,蘭汐、紅香。
……
這天夜裡,白家前院,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蒙著面。
待丁易從後院走過來,蒙面人摘下了黑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振海。
“丁少俠,都準備好了。”林振海對丁易拱手說道。
“好,辛苦你了,林大哥!”丁易笑了笑,拍了拍林振海的肩膀。
“談不上,丁少俠也是為了我們兄弟著想,要不然,我們真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呵呵,你快回去吧,五日之內,我一定過去。”丁易對林振海說道。
林振海別過丁易,一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丁易轉身回到後院時,蘭汐已經睡著了。
丁易上了床,卻始終輾轉難眠。
他輕輕籲了口氣,乾脆坐了起來,半躺在床頭。
“終於要離開了,明日我該怎麽跟白家人說呢?”
“他們會不會跟自己走?畢竟,他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麽多年了。”
丁易心裡想著,更加睡不著了。
這時,睡在一旁的蘭汐醒了。
她慢慢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將頭靠在丁易肩上。
“你怎麽還不睡?”蘭汐柔聲道。
“睡不著?你先睡吧。”
“我不,我要陪著你,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嗎?”蘭汐在丁易胸膛上蹭了蹭。
丁易用力摟了摟她,對她道:“沒事的,你睡吧,我一會兒也睡了。”
丁易慢慢的扶著蘭汐,將她的頭放在枕頭上,自己也躺下了。
夜,很靜,連蟲鳴的聲音都能聽清。
迷迷糊糊的,丁易睡著了,待他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蘭汐早就起來了,被窩裡,還留著她的香氣。
丁易起來了,首先去了二姨太秀鳳那裡,他必須先征得這個白家主事人的同意。
讓丁易想不到的是,秀鳳那裡很順利,丁易跟她一說,她就同意了,而且還跟丁易說,其他人的工作,她去做。
這麽多天了,丁易終於開心了一回,心裡一下子暢快了不少。
……
中午剛吃完飯,大少奶奶巧蘭突然過來給丁易帶話,說是大太太請他過去一趟。
丁易很納悶,一向不問世事的大太太怎麽會叫他過去。
不過,丁易還是很快就起身過去了。
推開門,房間裡彌漫著香火味,大太太月娥正在閉目禮佛。
見丁易過來,大太太站了起來,招呼他坐下了。
“你先坐,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大太太從床後捧出來一個精致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