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寶猛然站起來,“不行!” 她要去找祖母舅母,她要跟她們商量離開京都,找一個隱蔽的村落落戶。
京都已經不適合將軍府了。
畢竟沒人能撐起將軍府。
說風就是雨,秦墨寶把醫書收藏好,喚來丫鬟點起一隻燈籠,然後她獨自提著,就出了院子朝老夫人院子走去。
燈籠裡的紅燭被寒風吹的顫顫悠悠,忽明忽暗。
眼看要到了老夫人院子,在一個陰暗隱蔽的地方忽然出來一個人。
秦墨寶提著燈籠照了照來人,“查池?”
“這麽晚怎麽還沒睡?莫不是知道我送錢來了?”查池用手拂開照在他臉上的燈籠,笑嘻嘻道。
“是啊!特意來迎接你的!”秦墨寶聽到他說送錢,眉開眼笑。
一時也忘了去找薛佳怡領著查池去了自己的院子。
因為此刻還不算太晚,丫鬟們都還沒睡。
所以查池並沒有大搖大擺的跟在秦墨寶身後,而是,隱身起來。
“你們下去歇著吧,沒有我的呼喚就不要進來了。”
進了院子,秦墨寶一面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說一面把手中的燈籠交給她們其中一個。
“是”丫鬟領命,退下。
“先給你一半,剩下的一半等過些天再送來。”
查池把一摞銀票放在桌子上。
秦墨寶拿起銀票看了看,笑容滿面。
果然每個人都喜歡錢,看她,剛剛心情還不好,此刻卻是煙消雲散。
查池見她用右手拿錢,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被布條包扎著。
“你的手怎麽了?”查池問。
“就你看到的樣子啊!”秦墨寶聞言看了看自己包扎的右手,無所謂道。
查池,“……”
“你們江湖有沒有那種特效的醫書?就是什麽病都能治那種醫書。”秦墨寶想,查池乃是魔雲閣閣主,見多識廣,應該會有,或者知道哪裡有那種醫書吧。
“醫書是有,不過都是一些平常的病情的書。”查池老實道,“你問這個幹嘛?”
“隨口一問。”
查池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你想治張三中的手腳。”
“嗯”秦墨寶大方的承認。
“醫書我是不太知道,不過我知道有個道士醫術高明,不管什麽疑難雜症只要經過他的手都能治好。”
“當真?”秦墨寶驚喜的問,“他人現在在哪?在大周嗎?”
“不在大周,那個道士一向喜歡出遊,行蹤不定。”
查池看秦墨寶漸漸暗淡的眸光,接著開口,“我可以幫你把他引到大周來,引到京都來。不過……”
“不過什麽?”天下沒有白癡的午餐她是知道的。
“還
記得那日我和你來京都的路上分別的時候嗎?”
查池接著屋裡燭光,緊緊盯著秦墨寶的目光,不放過她一絲表情。
“記得啊?怎麽了?”秦墨寶點頭,裝作不懂的問。
“那天分手時,我丟了一塊玉佩。”查池輕描淡寫的說。
最近他忽然發現一直戴在他腰間的玉佩忽然不見了。
不論什麽地方他都找了遍,但是就沒有找到。
於是他猜想,是不是他的玉佩早就丟了?
“你說這是什麽意思?讓我重新賠你一個?”秦墨寶皺眉,“這家夥,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他怎麽才想起來
“只是問你有沒有看過什麽一塊潔白通透的玉佩,反面還有刻著一隻鳳凰。”
那晚和她去三皇府中偷銀子的事,讓他不得不把自己玉佩和這個醜女人聯系在一起。
假如玉佩是掉到地上必定會撞出不大不小的清脆響聲,以他的功力聽是不會聽不到那種聲音的。
如果不是掉在地上那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那段日子,他唯有和秦墨寶離得近,其他人,完全沒有機會偷到他的玉佩。
“一塊玉佩?”秦墨寶單手托著下巴,眨著眼睛想了很久。
“你說的那塊玉佩是不是那隻鳳凰嘴角破損了一點?”
許久,秦墨寶開口問。
“是的!就是那個玉佩。”查池情緒有些激動。
秦墨寶能說出那塊玉佩上鳳凰的嘴的缺陷,說明她肯定見過,或者……
玉佩正如他想的那樣,在秦墨寶手裡。
“我隱約記得在哪看到,不過一時想不起來。”
秦墨寶歪著頭,懊惱道。
此刻,查池能確定他的玉佩就是在秦墨寶手中。
隻好知道玉佩的下落,就好辦。
“你好好想想。”
“實在想不起來。”秦墨寶又想了一會,然後搖頭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只要忘了什麽事,就必須發生一些能個刺激我神經的事,我便能記起被我遺忘的事。”
“……”總而言之就是想讓他先把那個醫術精湛的道士引到京都來唄。
“比如那些事?”查池裝作不解的問。
秦墨寶笑了笑,“我渣渣如此聰明肯定是知道哪些事能夠刺激我。”
查池看著秦墨寶好一會,“那就說好了,我把道士引到京都,你便告訴我玉佩在哪。”
“可以。”
如果用查池的玉佩換先生康復,她是一百個願意。
再說玉佩本身就是查池的。
左右她都不曾損失什麽。
查池離開後,秦墨寶開心的躺在床上,黑色的臉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希望那個道士真如查池說得那樣的本事。
查池離開將軍府便往北府飛去。
北辰軒書房裡,查池端起一杯水喝下肚。
“玉佩果然在秦墨寶那裡。”玉佩乃是慕容家的當家的象征,沒有玉佩,他完全沒有辦法在錢莊提取更多的錢。
假如讓慕容家那些頑固的老頭們知道他把玉佩丟了,鐵定湊在一起商量廢除他一家之主的身份。
雖然他也不是太稀罕那個身份,可是他需要慕容家錢莊裡的錢。
“她親口承認的?”低頭看文案的北辰軒聞言抬頭。
“嗯,不過她有條件。”查池給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茶,然後咕嚕一聲,喝下。
“什麽條件?”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我能辦好。”查池沒說什麽事。
因為他覺得那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不值得提。
“對了,你提議國子監一事怎麽樣了?皇上同意了嗎?”
查池想起北辰軒曾說過,要在京都先試著辦念書地方。
以考試的方式,來選擇官員。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靠朝廷官員推薦。
“已經準奏了。聖旨明日就下。”
北辰軒低頭,又看起文案來。
第二日,發生兩件大事。
一個是皇帝下了一道聖旨,從今起。
將從京都開始先辦所提供書生讀書的地方,名叫國子監。
其他地方將會陸續漸辦私塾,提供每個地方的書生讀書。
以後朝廷將會通過國子監裡的學生考試來成績選官員。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要經過朝廷官員層層推薦。
這道聖旨一出,所有讀書人高呼萬歲!
第二件事,就是順天府尹被罷職。
理由是,貪贓枉法,濫用權利。
呵呵,北辰軒還真是雷厲風行。
昨日說罷免順天府尹的官職,今日就兌現了。
據說,辦學校也是北辰軒提議的。
秦墨寶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辦學校的,不過他能想出這個辦法,說明,大周王朝不久將來便會迎來盛世。
畢竟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哪個國家想到先要栽培人才。
一連幾日,秦墨寶一直呆在將軍府那也沒去。
北辰軒也自從那日讓她滾後,也沒再找過她。
“小姐,你的手……”丫鬟拆下她手上的布條,給她上藥。
“留疤嘛?”秦墨寶看了看掌心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傷疤在手心又沒有人來扳開我的手看。”
“但是……”話雖那麽說,可是小姐,你本來就平庸,如今手上再留下這些疤痕,豈不是……
“在意又能怎樣?在意它就會消失嗎?不管在意與否它都在這,與其讓自己傷春悲秋,還不如當它不存在。”秦墨寶笑了笑。
丫鬟聽了秦墨寶的話,會心一笑,“小姐就是小姐。”心胸永遠比她們這些丫鬟來的寬廣。
秦墨寶被她逗的噗呲一聲笑了。
哪有她想的那樣,只不過事已至此,破罐破摔罷了。
這日天氣晴朗,天氣也逐漸暖和,柳樹也抽芽。
秦墨寶推著張三中,出將軍府。
東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秦墨寶推張三中來到茶館。
茶館裡的書生見到張三中立馬圍了過來,“張兄,許久不見你了。”
“許久不見,張兄好像胖了。”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男子,看了看張三中說道。
秦墨寶聞言,走到他前面瞧了瞧,呵呵笑道,“確實……胖了。”
張三中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她還好意思說?
還不都是她,非要他吃那麽多。
“哎”一個長相平凡的男子望著坐在輪椅上張三中深深歎了口氣。
“好好的王公子歎什麽氣?”張三中笑著問。
“我不是為自己歎氣而是為你。”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都露出同情。
“為我?”張三中知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讓他們心生同情,只是這事早過了許久,不至於現在還在為他惋惜吧。
“是啊,國子監正在招教書先生,如果不是張兄……做國子監的教書先生那是綽綽有余。”
眾人紛紛點頭。
教書先生麽?張三中抬頭,看了看站在他對面的秦墨寶,笑了笑,“此生有這一個學生已經足矣!”
張三中的話讓那些書生驚訝。
他們都把目光落在秦墨寶身上,上下打量她。
除了那日在刑場時的一幕,讓他們心生佩服,
不過她在刑場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別人教她的,並不是出自她的嘴裡。
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出這個皮膚嘿呦的醜女人有什麽過人之處。
他們都懷疑,張三中是不是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