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寶壓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我給你出個題目,比方說,你現在是京都的一個正三品順天府府尹,有個人犯了律法,故意殺人。你怎麽判?”
“死罪啊!”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大周律法殺人一律死罪。
“但是這人有後台,後台及其強硬。比如說,這人乃是某親王的親戚,更或者是皇親國戚,這時,你還判死罪嗎?”秦墨寶繼續出題。
“對啊!”張三中認真的點頭,“書上不是常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何況是他們。”
“……”秦墨寶拍了拍張三中的肩膀,語重心長說:“先生,你……還是別去京都了?”
“為什麽?”張三中清秀臉上全是不理解。好端端為什麽讓他別去京都了。
“怕你死無全屍。”秦墨寶望著張三中,神色難得一見的認真。
聽了秦墨寶的話,張三中更蒙圈了。呆呆的看著秦墨寶。
“不懂?”秦墨寶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就知道他沒理解其中奧妙。這個死讀書。讀死書的書生。
張三中點頭,“嗯。”
“你都把人家親戚殺了,他們還不恨死你,還不想方設法的弄死了?”
“可是那人是犯法了,我又沒犯法他們怎麽把我弄死?”張三中辯解。
秦墨寶扶額,“大哥!你知道有一種罪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有一種官,官大一級能壓死一片人死人。在京都,你若是不唯權不唯上那你性命就不保,可是你若是唯權唯上那你就對不起百姓。所以啊,我爹才會辭去繁華的京都回了家鄉。”
張三中感覺心髒砰砰直跳。腦子裡亂糟糟的。
第一次談論官場,事情確實超乎想象。
良久,秦墨寶也不見張三中回神,暗呼,自己是不是說的太狠了?
不會被打擊了吧!
秦墨寶趕緊伸手推了推他。讓他回神。
一陣微風吹來。身上一陣微涼。
伸手摸了下額頭,張三中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
張三中臉爆紅,尷尬說道:“第一次聽到官場上的事……讓你……笑話了。”
秦墨寶嘿嘿一笑,“沒笑話,沒笑話。隻其實我說的也不全是,有一半是唬你的。”秦墨寶怕他意志消沉,急忙說道。
張三中笑了笑,沒說話。
“小姐,張公子。”翠兒不知何時進了院子來到身邊。
“張公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您是現在回去還是再過一會?”
“回去?先生要回家?”她怎麽沒聽說張三中要回家。他回家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可以放假幾天了?
如果真是這樣,想想都美好。
張三中起身,微笑,“昨天和大人告了假,今日回家一趟,明日一早就來。”
“先生離家這麽多天,應該也很想家裡人吧,先生這次回家不如多陪陪家人。多待幾天也沒關系。”
臥槽他就回家一晚。她玩個毛線。
“不用,一晚已經夠了。”張三中豈不知秦墨寶的心事,無非想要他請假,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玩了。
隻是,秦大人把她交給他,他就要對得起秦大人對他的信任。
靠!
她都壞心的想張三中夜裡著涼明天感冒,最好是重感冒不能走路的那種。當然,過幾天就好的那種。
雖然這種想法有點不厚道,但是沒辦法,她都快逼瘋了。這都多少天沒出府了。
秦墨寶盯著張三中愈走愈遠的背影,氣的牙癢癢。
迂腐的書生!
“翠兒,讓人打一一桶熱水到靜婷院,本小姐要沐浴。去火!” 秦墨寶起身對翠兒吩咐道。
“哦”小姐真可憐。翠兒望著秦墨寶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老爺也真是的學習就學習唄,為什麽不準小姐出府?
秦墨寶洗了澡,用了善。又去了秋蓬院。
她都好多天沒去看二娘了也不知道她學的怎樣了。
秦墨寶領著翠兒悠哉悠哉的來到秋蓬院。
不過曹芳並沒有在院子。秦墨寶從秋蓬院裡的丫鬟口中得知曹芳去了老太太那了。
秦墨寶自然也領著翠兒去了清風齋,湊熱鬧去了。
秦墨寶到了清風齋,在門外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的笑聲。
也不知道二姨娘說了什麽逗的老太太如此開心。
看來二姨娘的性子改變了不少,起碼會逗人高興。不再像以前軟弱,見人話都不敢說。
秦墨寶的到來。當然讓氣氛更加熱絡起來。
老太太問秦墨寶最近都學了什麽。學的怎麽樣。
秦墨寶一一回答,還把中間如何欺負張三中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
老太太寵溺的纖瘦的枯老的手指,戳了一下秦墨寶額頭,“你呦!真不知道讓我還說你什麽好。”
三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各自回了院子。
一夜無話。
第二日秦墨寶日上三竿,悠悠轉醒。自從張三中做了她老師,她就沒有一覺睡到自然醒。
“翠兒。”秦墨寶對著珠簾喚了一聲。
外面的正在忙碌的翠兒聽到小姐的喊聲。急忙進了來。
“小姐醒了。奴婢這就伺候您起來。”
翠兒上前,欲要給揭開被子起來的秦墨寶穿衣?
秦墨寶沒接受她的好意。
“翠兒,張三中今日怎麽沒來?”平日天未亮,張三中就已到了她的院子,讓人喊她起床。
收拾床鋪的翠兒聞言扭頭,說:“早上老爺讓人過來傳話,說張公子昨晚受了涼,染了風寒,這幾日都不來秦府。”
正在漱口的秦墨寶差點把嘴裡的水咽到肚子裡。
要不要這麽靈?
昨日她也就那麽一想。今日就靈驗了,簡直比扎小人還管用。
秦墨寶有點小內疚,不過更多的是歡喜。
感冒嘛!又不是大不了的病,吃幾副藥就好了。
所以秦墨寶也沒多想,吃了早飯。領著翠兒來到書房找秦浩。
“見過小姐。”看守書房的兩個小斯見到秦墨寶,立馬福身,請安。
秦墨寶點頭,然後問:“我爹可否在裡面。”
“老爺在的。”其中一小斯回道。“小的這就進去通報。”小斯轉身,推開門進去通報了。
沒一會,便見小斯從書房走了出來,“老爺說小姐這段時間很安分的,所以小姐今日所想出府,便出府。隻一點,不可惹事。”小斯把自家老爺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
秦墨寶眉開眼笑的衝著書房門,喊了一聲,“謝謝老爹!”
他有那麽老嗎?秦浩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孩子何時能長大。
秦墨寶又讓翠兒去管家那裡領了一些銀兩。
兩人好久不出門,這一出門當然往漁陽縣最熱鬧的集市趕去。
直到逛到萬家上了燈火才回來。出去時兩人大搖大擺空手去的。
回來的時候,一輛馬車在秦府門口停下,翠兒先下了馬車,又把秦墨寶攙扶下來。
“你倆過來把車上東西搬到靜婷院。”秦墨寶招來門口的兩個小斯吩咐道。
“是,小姐。”兩個門官應了一聲,各自忙碌起來。
許是長時間沒出府逛街了,秦墨寶覺得原來購物是如此的大快人心。
翠兒在管家那拿的的錢,加上剛剛付的馬車錢正好一兩不剩。
有錢任性啊!
張三中病假的幾天裡,秦墨寶把漁陽縣差不多逛了個遍。
能去的不能去她都去了。
白天她領著翠兒出府吃喝玩樂,晚上,她翻牆獨自去了青樓,賭坊。當然,她是女扮男裝。
否著她秦大小姐半夜三更逛妓院的事,傳了出去,她爹還不剁了她。
去翠紅鄉一是:去看,那日沒緣見的含香。
見到含香那一刻,秦墨寶覺得此女子……也就那樣。
二是:都說自古青樓出奇女子。
秦墨寶在翠紅鄉把裡面的姑娘都點了個遍。挨個觀看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論,這些姑娘到底是怎麽出名的?
不管是氣質,還是相貌。秦墨寶都覺得是翠紅鄉裡的老鴇更勝一籌。
賭坊。
人聲鼎沸,龍魚混雜。秦墨寶在賭坊轉了一圈,到處都是押大押小,買定離手的喊聲。
秦墨寶用僅有一兩銀子,在一桌人不算太多地方試了下手裡。運氣還不差贏了幾十兩銀子。
秦墨寶並不貪心,她隻是來賭坊看看科技落後的古代是如何賭錢的。
一晃十天過去了,張三中還未來秦府。
秦墨寶繡眉,輕擰。依她對張三中的了解,應該不會因為生病而請了這麽多天的假。
就算是病了,都這麽多天了,也應該好了吧。
秦墨寶想了想,總覺得不對勁。
“翠兒,那天送先生回家的車夫是誰?”
“是府裡的白老頭。怎麽了?小姐。”翠兒老實的回道。“話說,都這麽多天了張公子還沒來秦府,不會是……病的很嚴重吧!”翠兒後知後覺擔心。
“你去把白老頭喊來,我有事問他。秦墨寶伸手在桃樹上摘了一片葉子在手裡把玩。
“哦”翠兒應了一聲便去了。
秦墨寶把手裡的葉子放在唇間,輕輕的吹了起來。
曲調優美清揚,宛如夏日裡山間裡潺潺的流水聲。
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
可是……
她為什麽會喜歡這首曲子?
總覺得好像是因為某個人。
一曲未終,翠兒已經回來了。
“小姐白老頭來了。”
秦墨寶停止正在吹奏的曲子,拿開唇間的葉子,轉身看著翠兒引來的白老頭。
“白勤見過小姐。”老頭佝僂著身子上前一步,向秦墨寶跪地行禮。
“起來吧!您都這麽大年紀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的禮。”秦墨寶用眼神示意翠兒扶起老頭。
“張三中張公子那日傍晚回家是您送他回去的?”
“回小姐,是的。”白老頭立在一旁彎腰駝背。
“本小姐記得,先生那日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身體沒有一點異樣,怎麽到家裡就病了?”秦墨寶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老頭的表情。
白老頭乃是老實本分之人。原本就不會說謊,被秦墨寶如此一問。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說。
秦墨寶見他滿臉褶子的臉上爬滿複雜神色。害怕的神色佔之居多於是給他一顆定心丸
“你隻管說吧,本小姐不會怪罪於你。也不讓事情牽連到你”
老頭得到秦墨寶的準話,便放心大膽的把那日傍晚的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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