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軒沉默。
……
秦墨寶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走出書房,問北府的丫鬟,“世子回來沒有?”
丫鬟搖頭,“還沒有。”
這麽晚還沒回來,看來李非煙確實鬧得不輕。
秦墨寶想了想,交代了一下那個丫鬟,“一會世子回來,你就說我回將軍府了。”
在走出將軍府時,秦墨寶迎頭撞上北辰銘。 北辰銘攔住她的去路,陰柔一笑,“秦小姐這麽急著走做甚?不如吃完飯再回去也不遲。”
“多謝二世子,不對是多謝二公子好意,不過我還是喜歡回府裡吃。”秦墨寶氣定神閑的笑著。
“既然如此我就不強留秦小姐了,祝秦小姐一路順風。”話未絕,北辰銘已經跨步走了進去。
臥槽!
一路順風下隱藏的台詞:半路失蹤。
陰毒的小人,敢詛咒本小姐。秦墨寶罵道。
秦墨寶想了想,北辰銘說這句話,肯定說明他知道什麽。
哼!想要我的命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秦墨寶抬腳離開,在離北府最近的一家服裝店裡買了一件男人衣服。
隨後,半天才出來。
不過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裝扮了,而且一位手搖扇子的翩翩少年。
秦墨寶嘿嘿一笑,大搖大擺的往將軍府走去。
她這樣做其實也算是一種試探,她想看看三皇子的暗衛是不是也在裡面,因為只有他才能識破她的易容術。
在一條回將軍府必經之路秦墨寶笑了笑,她能感受到有幾個殺手隱藏在暗處,只在等她的出現。
呵呵,北辰銘。好樣的!
秦墨寶瀟灑的搖著畫著山水圖的扇子,一幅紈絝子弟的模樣。
回到將軍府,秦墨寶卸下自己的裝扮,去了老夫人院子。
“寶兒給祖母請安,祖母身體還好吧!”秦墨寶走了進來,面上帶著微笑,先是給老夫人請安隨後又向一旁的薛佳怡屈了屈身子。
“快起來孩子。”老夫人趕緊拉過秦墨寶讓她在身邊坐下,一隻蒼老的手撫摸著秦墨寶的臉頰,“累壞了吧!”
真是可憐的孩子!
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如今卻給別人做丫鬟。
如此胸襟,也只有她們家的寶兒了。
能屈能伸,不輸男兒。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說不出一句來。
秦墨寶陪老夫人說了一會話,就回自己院子裡。
吃完飯睡下,一夜無話。
第二日,臨近中午張三中院子裡。
秦墨寶站在被紅布遮蓋的東西旁,一手扶著那東西,一手掐腰道:“先生猜猜紅布下面是什麽東西。”
張三中盯著紅布看了一會,“依照紅布上映出來的輪廓看,應該是一把椅子。”張三中有些奇怪,如果只是一把椅子,秦墨寶根本不會如此神神秘秘。
秦墨寶用手指打出一聲響,“先生觀察力永遠那麽好。”秦墨寶稱讚他,隨後右手握著紅布,使勁一拉。
紅布下面神秘的真容露在他眼前。
張三中望著房間中間的那把奇特的椅子。
他從沒看過,椅子下面是有兩個輪子的。
“去把先生抱過來。”秦墨寶扭頭吩咐肖兵。
肖兵依言,去把張三中抱了過來。
“把先生放在椅子上。”待張三中坐好。秦墨寶雙手扶著輪椅的後背,在房間裡推動起來。
“這……”張三中震驚的低頭上下看了看。
“太神奇了。”張三中感歎,“是誰想出來的辦法?這人真是有才華!”看似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下面加兩個輪子。可是世人又有幾個能把它們結合起來,創造一個新奇的東西。
“當然是……”秦墨寶低頭看了他一眼,得意一笑,“你的學生我啊!”
秦墨寶把輪椅轉了方向,然後往回推走。
“你?”張三中扭頭望著她,驚訝之時,又有點意料之外卻又點意料之中的感覺。
是的,世上也只有她秦墨寶腦子與常人不一樣。
她的想法總是能給別人帶來驚喜。
秦墨寶點頭,“正是。”
“你是怎麽想出這個想法的?”張三中好奇的問。
“因為我想讓先生可以外面看看,不要整天呆在房間。然後這個點子就跑到我腦海中啦。”
在推到門口時,秦墨寶讓肖兵把張三中連同輪椅一並搬了出去。
府裡的人見到秦墨寶推著張三中,紛紛圍了過來。
每個人眼裡都露出驚奇。
“妙,妙,妙。”吳廣看著張三中身下的椅子,讚不絕口。
“是啊!”薛佳怡在一旁直點頭,“有了一個椅子,就方便很多了?”
張三中聞言,笑了笑。
“舅母,我帶先生出去轉轉。”秦墨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推著張三中出去。
她知道,張三中來京都的那段時間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就是第一酒樓對面的茶館。
此茶館是書生聚集的地方。
他們在那裡吟詩作對,談古論今。
“多帶些護衛。”薛佳怡交代。
“嗯”秦墨寶點頭,然後推著張三中出府了。
大街上,每個人都側頭望著張三中身下的輪椅,發出一聲感歎。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張三中有些受不了那麽多人的指指點點。
秦墨寶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人群,“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我們隻管做好自己就行。”
張三中低頭沉默不語。
道理他懂,只是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秦墨寶沒再開導他,有些事要靠他自己領悟,再說像這樣的事,時間長了,他就習慣了。
到了茶館門口,門檻有些高,於是秦墨寶讓肖兵把張三中連同他的輪椅一並搬茶館裡。
茶館裡那些正在吟詩作對的書生,瞬間靜下聲音。
一秒後,都圍了過來,先是驚歎張三中身下的輪椅,然後才向張三中打招呼。
“張兄,可算是見到你了。”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喜上眉梢的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大家了。”張三中微微一笑。
每個人都很尊重張三中,並沒有誰去提他手腳的事。
秦墨寶單手支著下巴,看著遠處與那些書生侃侃而談的張三中, 內心散發出來的一顰一笑,是那麽的自信,悠然。
秦墨寶會心一笑,她總算讓他開心一會。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那些書生才放了張三中。
把他推到秦墨寶身邊時,還聽到他們說:““張兄學識當真讓人佩服,今日得到張兄教導讓我們頓時茅塞頓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望張兄日後經常來指點我們。”
告別了那些書生,秦墨寶推著張三中往對面第一酒樓走去。
“我們不是回府嗎?”張三中見秦墨寶不是往將軍府的方向,扭頭問。
“請先生去第一酒樓搓一頓。”
“我們還是回府吧!”張三中垂下眼瞼,聲音有些低。
秦墨寶想了想,轉動輪椅調了方向,“那就回府吧,等會我親自下廚,來和先生慶祝一下。”
“你會做飯?”
“一會先生就知道了。”秦墨寶神秘一笑。
“呦,這不是那個被曹邦彥挑斷手腳筋的鄉巴佬嗎?不在床上好好躺著出來做甚?丟人現眼嗎?”
秦墨寶狹長的眼睛一眯,“有種再說一遍。”
秦墨寶走向前來,望著李非煙,目光裡透著危險的氣息。
秦墨寶冷笑,昨日還要死要活的今日就滿血復活了?
看來,北辰軒確實是她的良藥。
“就算再說十遍又怎樣?事實就是事實,難道別人還沒有說實話的權利?”李非煙絲毫不示弱的揚著腦袋。
“事實是吧?”秦墨寶冷笑一聲,“昨日我聽到某家下人求恭順世子去見見他家小姐,還說什麽恭順世子是他家小姐的良藥,小姐只要見到他什麽病都好了。還說什麽……”
“秦墨寶!”李非煙一張俏臉通紅,怒喊道。
她是喜歡北辰軒,可是被別人眾目睽睽之下說了出來,她怎能不氣。
“李小姐這麽大反應做甚?”秦墨寶似笑非笑。
清澈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你……你……”李非煙被秦墨寶一頓嗆白,話都氣的說不出來。
“你以為給他做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就能改變他是一個殘廢的事嗎?”李非煙有些口不擇言。
“寶兒!”張三中忽然開口喊了一聲。
秦墨寶放下那隻即將揚起去甩李非煙耳光的手, 回頭對張三中笑道:“先生叫我?”
“我餓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好啊!”秦墨寶走向他的背後,去推輪椅。
“呵,回家?看來秦小姐還真是喜歡上一個殘廢。”李非煙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不喜歡秦墨寶。
每次自己看到她,就壓製不住心中那種貶低她的,和攻擊她的衝動。
秦墨寶沒理她的話,徑直的推著張三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秦墨寶忽然叫了一聲,“糟糕,我把玉佩丟在茶館裡了。肖兵你推著先生先回將軍府,我去茶館找玉佩,一會就回去。”說著,秦墨寶便松開放在輪椅上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張三中轉過身,說。
“不用!先生回將軍府等我就行。我去去就來。”
秦墨寶也不等張三中再說什麽就催著肖兵推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