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全軍覆沒!”樹林深處一身黑衣男子,低頭單膝跪地,月光下,他能感受到眼前男人身上散發的怒氣。
“呵呵,全軍覆沒!”男子低低的輕笑,“他好樣的!”
那些可是他精心培訓的死士,他花了多少時間,人力,才力。
在這還不到兩個時辰裡就被他全殺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怎樣了?”男子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問的隨意。
“因為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所以屬下沒敢離的太近。不過看那人的樣子好像毒發了。然後一直呆在馬車裡沒出來,知道那個醜女人回來後,沒多久,屬下聽到醜女人吩咐清風弄一碗稀飯說是那人餓了!”
“毒發?該死的醜八怪!”如果沒記錯的話,那這次毒發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上次就因為那個醜八怪誤食藥引才讓那人逃了一劫,這次肯定又是這個醜八怪!
月光灑在匕首上照出男人陰狠的面孔。
五官陰柔皮膚白皙,鷹鼻鷂眼,薄唇微微一鉤,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那人好像挺在意那個醜女人的,主子要不要……”
“不用,醜八怪是必死無疑的,只是時間問題。我們無需為她去得罪丞相大人。只是那人若是安全進京都以後想要殺他只怕是難了!”
男子收起匕首插在靴子中。
雖然他離開京都很多年,可是在京都的勢力堪比丞相。
“我這裡還有一點藥引,讓奸細做的小心點,別在出了差錯,否著他一家老小就得去閻王那裡喝茶吧!”
男子在袖口中掏出紙包扔給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聲音陰冷無情。
“屬下這就去!”
呵,北辰軒我就不信你會一直這麽好命!
“爺,粥來了!”秦墨寶端著清風弄來的熱騰騰的稀飯端進馬車。
也不知道清風是怎麽弄來這碗熱乎乎稀飯的。
不過稀飯裡只有肉,沒有皮蛋。
她問為什麽少了皮蛋,清風卻反問她皮蛋是什麽?
秦墨寶第一反應,“商機”
秦墨寶端著碗半跪著,靜靜的望著北辰軒,等他接走她手中的稀飯。
只是等了半天,北辰軒有氣無力的悠悠說道:““我沒力氣!””
潛台詞:你喂我!
臥槽!
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喂他一個男人,這好像不妥吧!
不過北辰軒這樣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男人都不在乎那些,她眾人眼裡的醜女人又有什麽好難為情的。
秦墨寶做到北辰軒對面,舀了一杓送到北辰軒嘴邊,等他張口,喝下。
只是。
事不隨人願。
“這碗粥試毒了沒?”
北辰軒一開口,秦墨寶就想把熱乎乎的稀飯澆到他英俊的臉上。
秦墨寶眯了眯眼,眸光清冷,“爺是懷疑我還是清風。”
“都不是!只是你們不知那人手段罷了”北辰軒垂下眼瞼,扇子型額睫毛遮住他眼裡的悲傷。
“睫毛精!”秦墨寶羨慕嫉妒恨。那麽長的睫毛她都想上去數一數,摸一摸。
“什麽?”
“爺是懷疑,那人又在暗中給你下毒?”秦墨寶避開睫毛的話題。
“不用下毒,只要我喝下藥引就好!”
“斷腸草?”秦墨寶低頭聞了聞碗裡稀飯。
“斷腸草?”秦墨寶抬頭聞。
“嗯”果然還是被他猜到了。
“傍晚刺殺,半夜下藥引!那人是多想要你死啊!”
北辰軒笑了笑沒接話。
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
“爺,爺!你怎麽了!”馬車裡,秦墨寶忽然哭著喊著。
外面假寐的清風聽到秦墨寶哭聲,立刻睜開眼,著急問,“秦墨寶,爺怎麽了?”
“清風你快進來,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什麽!”清風尖叫,也不顧北辰軒的定下的規矩,揭起簾幕就進去。
“清風,你看爺!他好嚇人!他怎麽了?”秦墨寶一邊喊一邊用手指著外面。
清風雖然不是很清楚秦墨寶的用意,不過看主子的意思是希望他配合醜女人。
“爺……爺”清風也學秦墨寶聲音悲慟。
“爺,怎麽不動了?清風!”秦墨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清風侍衛,世子他?”閆濤在馬車前詢問。
好好的怎麽會口吐白沫,身體抽搐。
這根本就是中毒的跡象。
“你胡說什麽?爺睡著了,當然不懂。”馬車外的人只聽到清風對秦墨寶怒吼。
“睡著了會沒有氣息?只有死人才會沒有氣!”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清風聲音如同臘月裡的寒風,讓人止不住抖了抖身體。
“再說十遍又能改變什麽?”一個長相普通的士兵站著離馬車不遠不近,正好可以他們說話的地方聽到他們的對話,嘴角露出釋然的微笑。
閆濤忍不住的揭開馬車簾幕,看到裡面的情況愣了愣,不知他們在唱哪一出。
“閆侍衛,你看爺他……好好的……怎麽就這樣了?”
秦墨寶朝閆濤眨眨眼。
閆濤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說了一句,“天有不測風雲。”
秦墨寶有些想笑,沒想到冷面無情的閆侍衛也懂得變通。
“半夜三更,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該如何是好!”秦墨寶聲音抽咽。
馬車裡一時陷入無聲悲痛中。
一名士兵,把手裡火把交給在他身後不遠的一名士兵,“兄弟,麻煩一下,我去方便一下。”
那人一邊往深林處走去,一邊不停回頭看有沒有人跟來。
在那名士兵離開的時候,清風冷笑一聲,“上鉤了!”
然後,起身出了馬車追了上去。
半夜三更,寒蟲在露枝泣叫。
許是做了虧心事,那人走的有些急,腳步有些凌亂,不是被樹枝絆著,就是覺得什麽有人跟著他。
“走的那麽急,去哪?”忽然在他上前方一個人翩翩而下,攔住他的去路。
看清來人,那名士兵腿腳已經抖的像刷子。
“清……清風……侍衛!”士兵眼睛睜的老大,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
按理說,主子歸西,清風最為貼身侍衛,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說吧,老實交代,或許能給你個活路!”
清風踩著樹枝吱吱嘎嘎的想聲,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開來。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踩在他的心上。
讓他都想立馬暈過去才好。
“說吧,是誰指示你這麽做的。”清風忍著耐心,又問可一遍。
在清風走到他面前時,一股刺鼻的騷味飄去清風鼻子。
慫包
清風嫌惡的捏住鼻子,不再往前走去。
這就嚇尿了?那他怎麽有膽下毒?
過了一會,空氣恢復清新。
清風沒有耐心的拔出劍,指著那人,“最後一次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清風把劍那一刻。他就已經嚇得跪下了。
“饒命。”那人立馬孫子的跪地哭著求饒,“我娘八十多,眼睛又瞎,我求你別殺我。”
“我爹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我是我娘一手拉扯大,如果我死了,她該怎麽活。”
“其實我也不想對恭順世子下毒,是那人拿我娘命威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說的那人是誰?”男子感人的話,並沒有打動清風。或者在清風看來,這個世界根本不缺可憐人。
若是比可憐,他家主子最讓人憐憫!
“那人恭順世子也認識,他就是……”
“餿”一聲,一支箭射來,直插那士兵心臟。
“誰?”清風厲喝一聲,同時也飛身追去。
只是把深林追了一圈。清風也沒找到,殺那名士兵的凶手。
深林裡,清風站在一棵枝葉蕭疏的大樹下。
冷笑一聲,“就算你躲藏,我也知道你是誰!”
清風輕身一躍,踏著樹頭回去了。
“人呢?”秦墨寶蹲在火架旁一面翻烤野兔,一面問清風。“沒抓到?”以清風的武功不應該抓不住那個士兵。
難道,有人接應那個士兵?
清風走來,單膝跪地,低頭朝秦墨寶身邊的北辰軒說道:“屬下無能,讓人死了!”
“滅口!”秦墨寶有點驚訝,能在清風眼皮下殺人,看來對方也是個高手。
“起來吧!”北辰軒望著火架上的野兔子,輕聲說道。
那細作被滅口是他意料之中。
他眼下,關注的是那隻即將烤熟的兔子。
空氣中飄散的肉香味,已讓他垂涎三尺。
他實在想不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秦府大小姐能烤東西。
“香吧!”秦墨寶揚唇,哼,她之前喊他出馬車,他可是一百個不願意。
當真以為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大小姐。
“嗯”北辰軒點頭。
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想,只要是吃的他都會覺得香。
只是眼前的兔子能吃嗎?
感覺髒兮兮的!
肉味在空氣中肆無忌憚的散發開來,不遠處,閆濤手下的士兵個個都盯著火架上的兔子,咽了咽口水。
“丟人!”閆濤聽到他們咽口水聲,轉頭喝了一句。
不就是隻兔子,搞得他們八輩子沒吃過似的。
清風看了看北辰軒又看了看秦墨寶他不知道秦墨寶是用了什麽手段把主子喊出馬車外。
主子看似溫潤如玉,很好相處,其實並不是。
在主子身邊十年,沒有誰比他知道,
主子春風玉面,高貴優雅下是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暴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