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急匆匆從外面闖進來):這孩子怎麽啦?
郝亮:怎麽啦！偷東西被我抓了個現行--兔崽子居然還咬人！小小年紀不
學好，還有沒有王法！
伍兒(反駁著):我偷東西你有證據?沒有證據你憑什麽抓我?
郝亮:好啊你，嘴還硬！
見伍兒懷裡鼓鼓囊囊，一把將藏在裡面的東西抓了出來。
郝亮:這什麽，我問裡這什麽，這化妝品不是從車上偷來的哪來的?
伍兒(依然不服氣地揚著腦袋):偷又怎麽啦?你敢把我怎麽樣?告訴你我還不滿十四歲，你就把我交給派出所交給警察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郝亮氣得說不出話，揮起拳頭要打，卻被老王攔住。
老王(衝伍兒使使眼色):小鬼，聽叔叔的話，站好了。
伍兒很不情願地站直。
郝亮(忍住腹內疼痛):說，跟你一起的都是些什麽人?誰讓你們這麽乾的?
伍兒還是斜著頭，一言不發。
郝亮:說話啊！不說是嗎?
伍兒反而轉頭衝郝亮瞪了一眼。
郝亮:不服是嗎?不服，好，派出所收不了你送少管所，我就不信製不了你！
郝亮伸手上前來抓伍兒，伍兒慌忙躲到老王的身後。
老王:算了，算了，別孩子一般計較。
郝亮: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敢偷東西，這種野孩子不管教管教能行嗎?(郝亮還要說什麽，肚子又疼了起來)老王，你幫我先看著，我出去一下。
老王:你幹嘛?
郝亮(皺皺眉頭):肚子不舒服，可能中午吃的東西……
郝亮匆忙忙跑了出去。
伍兒(盯著郝亮的背影，樂了起來):活該！
老王:伍兒，你樂什麽?
伍兒:他吃的早餐我給他放了點佐料……
老王(敲敲伍兒的頭):你……你也太頑皮了，看你還笑的出來，摔著磕著哪兒了嗎?
伍兒(搖頭):沒事，沒事。
老王走到窗戶旁，朝外面看看，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兩個大紙袋。
老王(塞到伍兒手裡):我托人帶給你媽的中藥……
伍兒(感激地):老王，我……
老王(擺了擺手):啥都別說了，趁他沒回來，趕緊走吧……(見伍兒沒動)你怎麽還不走?
伍兒(指著桌上):那兩袋化妝品，我可不可以拿走。
老王(拍了拍腦袋，抓過化妝品扔給伍兒)趕緊回去，路上小心一點。
伍兒點點頭，開門離去。
老王望著伍兒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

26、廁所外，日，外
郝亮一臉輕松地走了出來。

27、道班房，日，內
郝亮推門進屋，見老王躺在椅子上，正在打呼嚕。
一看人不見了，郝亮有些著急，他快步走到老王的床邊，用勁推醒他。
郝亮:人呢?
老王(故意揉揉眼，朝房子四周看看):人呢?怎麽跑了?這孩子真不聽話，是應該好好管管。
郝亮:老王，你別裝了，是不是你把他給放走的?
老王:我?怎麽會?小郝，你別開玩笑。
郝亮:我開玩笑?你一個勁地朝那小孩使眼色，別以為我沒看見。
老王(笑):我啥時候衝她使眼色了啊?小郝，你剛來這個地方，很多情況還不了解。
郝亮:又拿這話來唐塞我，

同情歸同情，原則歸原則--知道你這叫什麽?這叫縱容，否則他們的偷竊行為怎麽會如此猖獗?簡直無法無天了……
老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老王嘟囔著，提著信號燈走了出去。
郝亮(端起水壺，給澆花，對著老王背影故意地):千萬別讓我下次再抓著！要抓著我非給點他們點顏色看看……28、青藤凹，村中心，日，外
幾個搭起的涼棚下面，是村莊的簡易市場，附近的村民都到這裡來交易一些生活品。
涼棚下，伍兒跟幾個村民坐在那裡，大家神情沮喪。
七舅:那個新來的道扳凶得像隻老虎，伍兒，咱們接下去可怎麽辦?
伍兒:是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老王拿死瘸子也沒有轍……
正說著，二娃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二娃:伍兒，快跑，那個死瘸子到村裡來抓你了。
伍兒(站了起來):來啦，好哇，我才不怕那隻老虎呢！
七舅:伍兒，別犯倔，想想你老媽，跟人碰硬不值當……
伍兒(想了想):好吧，不跟死瘸子一般計較……
伍兒跟著二娃等人離開。

郝亮走過來，在菜攤上跟老鄉侃價買菜。
郝亮:老鄉，這雞蛋怎麽賣?
七舅(白了他一眼):十元一個……
郝亮:這麽貴?
七舅:嫌貴，嫌貴就別買……
郝亮(無奈，又走到另一個菜攤上):我賣兩斤藤菜……
村民乙(開始收拾起攤子來，沒好氣地):不賣！
郝亮見村民們都不合作，歎了口氣，想了想，正好一位老太太走過來，急忙攔住。
郝亮:大媽，我問一下，村長家怎麽走?
老太太(故意地):你說啥，你說啥我都聽不見我耳朵聾……

29、村頭，日，外
郝亮接連要問村民，一看他走近，村民都轉身走開。
郝亮垂頭喪氣，見一棵茂密的大樹下有塊青石板，他一屁股坐下，歇著氣。
頭頂上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伍兒正跟二娃和兩個小姑娘坐在樹頂上的一棵枝頭。

樹上。
伍兒:要不是老王，我這次真死定了，掉到死瘸子的手中，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折磨我呢……哈，我也沒讓死瘸子佔便宜，在他面條裡放了不少好東西，瞧他昨天憋得要拉稀那模樣，臉都快綠了……
幾個小孩又是一陣嘻笑。
二娃:要說老王，簡直算得上你半個爹了，對你可真夠好的，給你家又送吃的又送藥。

樹下。
郝亮(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老王……
郝亮一咕嚕站起來。
郝亮(對著樹上):喂！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伍兒(一看樹下，不屑地):我說誰呀，死瘸子，你下面鬧個啥勁啊?
郝亮:少廢話，下來！
伍兒:我不下來！
郝亮(一咬牙):你不下來是吧?好，你不下來我上來，今天你休想逃走……
郝亮脫下鞋子，攀上樹去，別看他走路不靈便，這爬樹還真有一手，三下兩下就翻到了伍兒騎著的那條枝條上。
伍兒見郝亮居然逼近，便繼續往更頂上的枝條上爬，郝亮也不落後，跟著往上爬。
伍兒已經沒了退路，但嘴巴仍不服輸，繼續跟郝亮掰著繼續往後退著著。
突然，伍兒站的那枝條由於承受不起重力，“喀嚓”一聲折斷了。
伍兒大叫一聲，身體墜落了下去……

郝亮和二娃等跳下樹來。
二娃:伍兒……伍兒……
伍兒已經昏迷過去，郝亮一看傻了眼。
二娃(站起來，大叫著):快來人呀，伍兒被瘸子害死啦……
頓時，附近聽到叫喊村民扛著鋤頭扁擔跑了過來。

30、柴房，日，內
郝亮被一幫村民推推搡搡送了進來。
“嘩啦”--郝亮被人推倒在柴火堆裡。
郝亮(面對虎視眈眈的眾人，解釋著):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的……
七舅:不是故意的?媽的，要是伍兒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一位大嫂匆匆跑了進來。
大嫂:不好了，聽說伍兒出了事，她媽咳血不止，情況不妙啊……
村民一聽這話，頓時都炸了鍋，鬧嚷嚷逼近郝亮。
七舅(一把揪起郝亮，揮拳就要打):老子今天跟你沒完！
“住手--”
背後傳來一聲斷喝，眾人回頭一看，是老王。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老王(環視一周，點了點頭):這裡我來解決，你們先出去……
幾個村民相互看了看，都自覺地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郝亮和老王兩個人對峙著。

兩個人對視著、沉默著--只聽得見兩人喘氣的聲音。
郝亮(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
突然，郝亮從柴堆裡翻身站了起來，他向老王撲了過去。
老王:郝亮，你聽我說--
老王摔倒在地，郝亮壓在老王的身體上，老王也不示弱，兩個人廝打扭扯在一塊。
老王(一把將郝亮掀翻在下面):郝亮，別以為就你當過兵你年輕你身強力壯，告訴你，我老王人雖老，打架不比你差……

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二娃衝了進來。
二娃:你倆別打了，快住手……
聽二娃這麽說，兩個人都停了手。
老王和郝亮相互“哼”了一聲，抓住對方脖領的手都松開了。
老王(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二娃，怎麽啦?有啥新情況?
二娃:叔，伍兒他醒過來了……
老王狠狠瞪了郝亮一眼，轉身和二娃走了出去。
郝亮想了想，也跟著一瘸一拐追了出去。

31、伍兒家，日，內
破舊不堪老屋，幾個人正圍坐在床邊。
伍兒給躺在床上的老母正在喂藥。
老王、二娃和郝亮匆匆走了進來。
老王:伍兒，你……
伍兒:叔，我沒事，命大著呢，死不了，倒是我媽她……
伍兒媽又咳嗽起來，老王和伍兒急忙過來將她扶起來。
(特寫):大口大口的血吐在床角擺放的臉盆內。
伍兒媽:伍兒，以後就別管媽了，反正媽也活不了幾天了。
伍兒(哭):媽，你沒事的，你肯定沒事的……
伍兒站起身來，轉身“撲通”一下，跪在了老王的面前。
老王:快起來，快起來，到底怎麽了?
伍兒:叔，快救救我們，大夥都快活不下去了。
眾人的目光都虎視眈眈，投到了老王身後的郝亮身上。

32、道班房外，黃昏，外
昏黃的路燈下，一張小桌擺著酒菜，一邊坐著郝亮，一邊坐著老王。
老王(給郝亮杯子裡滿完酒，指著盤子):這臘肉我掛了兩年了，一點沒壞，味道特棒，快嘗嘗……(見郝亮沒有動筷子)怎麽?不吃?還怕我在裡面下毒啊?
郝亮不好意思地拿起了筷子。
老王(端起酒杯，想起什麽又放下):心滿意足是不是?現在你心裡是不是特高興?
郝亮(委屈地):老王，你胡說些什麽呀！我現在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難受著呢……
老王(歎了口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也看到這裡的環境，親自體驗到老鄉們的生存狀況了--我們這兒除了山還是山，交通不發達，自然條件很惡劣，加上旱災，這一年到頭沒啥收成。村民們也就靠從貨車上挖些煤，扒些糧食活下去。我們能斷他們的活路嗎?
郝亮:可這畢竟是國家的財產，不管怎樣，都、都不能偷啊！
老王:我也知道偷東西是犯法，可是……唉……小郝啊，其實你脾氣跟我挺像，我以前也當過兵……
郝亮:你也當過兵?
老王(點頭):十年前，我也從部隊轉業，到了青藤凹做了一名道扳。我那時候脾氣比你現在還硬，還講原則。我來的時候這兒剛通鐵路，跟你一樣，我堅守自己的職責，所以我只要發現有人偷東西，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不過後來一件事情，改變了我的看法……

33、(閃回)鐵軌旁，黃昏，外
大霧中，停靠的貨車上人影憧憧--一幫村民在偷東西。鏡頭準一位年輕婦女，她正忙不迭往自己麻袋裡塞著一袋袋香腸……
一陣電筒光亂晃。
“住手，都給我住手！”
年輕的老王急衝衝地向貨車跑過來。
偷東西的村民紛紛跳下貨車，四面逃竄。
年輕婦女還沒來得及跳下貨車，老王已經趕到。
年輕婦女在貨車上跑著，老王在後面追著。
一節車廂和另一節車廂的接口，年輕婦女飛身躍過車廂，沒想到一腳踩空，摔在鐵軌上。
老王跳到鐵軌上，扶起滿身是血的年輕婦女，搖晃著。
老王:醒醒……快醒醒啊……

34、道班房外，黃昏，外
(切回32場)
老王:你知道我說的這個人是誰嗎?
郝亮搖搖頭。
老王:就是伍兒的媽媽……
郝亮(很是驚訝，關切地):那後來呢?後來怎麽樣?
老王:腰斷了，從此就癱了。本來身體就弱，再這麽一折騰，身子一直生著病，加上營養不良，這身子骨現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郝亮:伍兒沒有父親?
老王:當初修這條鐵路，隧道塌方因工殉職……我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們娘倆，所以這些年，我只要是能幫得上的地方我都幫忙，我還替伍兒媽四處求醫，可惜花了多少錢，都不能徹底醫好她的病，想想伍兒這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郝亮(異常驚訝):伍兒?小姑娘?
老王:噢，她整天穿得像個傻小子，把你也迷惑了吧。呵呵……
郝亮:老王，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老王:告訴你這些有用嗎?你聽的進去嗎?
郝亮(拚命砸自己的頭):我真混，真混……
老王(歎了口氣):在青藤凹，像伍兒家這樣的還不少，咱們都是人不是機器，你說，你能視而不見嗎?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35、道班房，裡間，夜，內
郝亮合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郝亮睡不著覺，乾脆起來，摸著黑走出屋去。

36、道班房，門外，夜/晨，外
郝亮蹲在台階上，抽著煙，望著黑夜中遠方的山脈，沉思著……

遠山漸漸變亮，太陽從山後升起，顯示新的一天到來。

37、道班房，日，內
郝亮正給“死不了”澆水，老王推門而入。
老王(遞給郝亮兩個信封):這個月工資……還有這個--你家捎來的信……
郝亮打開信封讀了起來。
老王:又是催你回去結婚的事吧
郝亮(點點頭):我想把結婚的事情推後……
老王:哦?為什麽?你老爹老媽不是很急嗎?
郝亮:聽你講過伍兒的事兒，我一直琢磨能幫她娘倆做點什麽。這孩子也挺可憐的，現在連學都上不起，我想支持她一下……(打開一個布袋，裡面裝著一打人民幣)這是我這些年存的積蓄……
老王(斜著眼瞅了瞅好亮，點頭):你這個人還有點良心。
郝亮:你當我真鐵石心腸?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有同情心，我也有。
老王:送伍兒上學--是個好主意，不過，你平時就這麽點工資，腿受傷，部隊給的補恤金也不多，要送伍兒上學，你不想娶媳婦了啊?
郝亮:我那門親事拖拖再說，伍兒的歲數可等不起。只是有一點，我怕伍兒知道我出錢供她上學，她不願意。要不，你陪我去她家探探伍兒?
老王:我不去，要去你自個去！
郝亮:老王，你這不是誠心嗎?你沒看村民那架勢，恨不得一刀砍死我。他們現在對我有誤解，你去解釋解釋，也好解我們這個疙瘩……
老王:好吧，看在你這人還有良心的份上，我去。

38、伍兒家，院子裡，日，內
郝亮跟著老王走了院子來，卻發現院子裡圍了好多人，眾人表情一片肅穆，屋子裡傳來一片哭聲。
老王和郝亮都一愣，老王一把抓住正往外走的二娃。
老王:二娃，怎麽啦?出什麽事了?
二娃:伍兒她媽，今早過世了……

39、伍兒家，屋內，日，內
伍兒坐在床邊，抱著死去的母親呼喊著。
伍兒:媽--你快醒醒，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媽你快醒醒……
旁邊的七舅見老王過來，無奈地搖搖頭。
七舅:本來病就重，沒錢治，這又好幾天沒進一粒米。伍兒這娃真可憐，以後就成孤兒了……
村民乙:連送葬的錢都沒有，大夥兒正想法湊呢……
村民們見郝亮站在老王身後，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朝他瞪眼。
伍兒看見郝亮，頓時怒火萬丈，她“蹭”地站起來，朝郝亮衝過去。
伍兒(對郝亮拳打腳踢):你這個壞蛋，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媽怎麽會死?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村民跟著喊:打死他--伍兒，打死他--
村民們群情激憤，衝到郝亮面前，要對郝亮動手。
老王一看要出亂子，急忙攔在眾人面前。
老王:我說，大夥聽我說句話……
眾人見老王一臉嚴肅，一邊咒罵著一邊安靜下來。
老王(環視一周):伍兒媽死了，我很難過……要說伍兒媽的病，都是我造成的，要怪也只能怪我……
七舅:老王，陳谷子爛芝麻就不提了，我們都知道當年情況是怎回事，你又不是故意的。不過這瘸子太可恨，他根本就成心跟我們作對。他現在這麽做，就是要絕咱們生路……
伍兒:對，這死瘸子害死我媽，還要毀了我們大家，不能對他講客氣！
老王:小郝他剛來，不了解情況……
伍兒:老王，你不用替瘸子辯解……
老王:我不是替誰辯解，我是說句公道話--小郝並沒有錯，保護鐵路物資安全是他的職責，但是，青藤凹有很特殊的情況。伍兒媽的事，我把前因後果給他講了，村子目前的困境，我也跟他提到了，他對此很震動。其實，今天我是專門陪他來跟大家解除誤會的……
老王回頭，望著郝亮，郝亮有些難過地歎了口氣，走到伍兒面前。
郝亮:我完全沒料想到，因我的原因，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伍兒媽的死，我的確有很大責任。你們對我怨氣衝天，我理解，願宰願殺你們看著辦，我認了，可這樣能夠解決問題嗎?不能……
眾人一片沉默。
郝亮:了解了你們村的現狀，我感觸很深，看來很多事情，完全靠講原則是講不明白的，具體問題還必須具體分析。在這件事情上，我也面臨情與法的選擇……
但是，我不是機器，我也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想幫著做點什麽，即便力量微薄，但至少是我一點心意……
郝亮(從一個信封裡拿出一疊錢，塞到伍兒手裡):這是我這幾年的積蓄，看能不能夠彌補點什麽。伍兒，叔叔以前有啥對不住的地方，在這兒說聲對不起，
伍兒:對不起，就一句對不起就行了。貓哭耗子假慈悲，誰要你的臭錢！
伍兒將錢扔在郝亮臉上，錢散了一地。
伍兒抹了抹眼淚，狠狠瞪了一眼郝亮，衝出門去。

40、村外，一座古老的寺廟外，日，外
伍兒一邊哭著一邊走進廟內。

41、寺廟內，日，內
伍兒“庫通”跪在了菩薩像面前。
伍兒:媽……
伍兒已經泣不成聲，她一邊哭著，一邊從供桌上拿了幾柱香點燃。
伍兒(插到香爐裡，重新跪下，祈禱著):媽，願你在天之靈保佑我，保佑全村……
伍兒抹著眼淚，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鋪在菩薩像前的石台上。
伍兒臥了下來，身子蜷成一團，流著淚，想著心事。

42、村頭，夜，外
幾束電筒光碰到了一塊，打電筒的人是老王、郝亮和二娃、幾個村民。
七舅:到處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伍兒的人。
郝亮:她會去哪兒你?
老王(想了想):二娃， 你不是跟她玩得最好嗎?你想想，她會去啥地方?
二娃(撓著腦袋)，我也不知道……她經常去廟裡玩，會不去在那兒?

43、寺廟內，夜，內
“伍兒--伍兒--”
老王、郝亮等幾個人打著電筒走了進來。
郝亮(電筒光掃到菩薩像前的石台上):在這兒呢！
老王等聽郝亮的叫喊，跑了過來。
老王(搖晃著伍兒身體):伍兒！伍兒！你醒醒……
伍兒(迷迷糊糊地，說著什麽):死瘸子！我跟你沒完……媽媽……媽媽……
老王(皺了皺眉頭):她在說胡話……(用手一摸伍兒額頭)呀，這麽燙……
郝亮(摸摸伍兒的骨瘦如柴的手和身子):她在發高燒……
老王:要看病得去縣城--今晚我們道班沒有停靠的過路車，要搭火車去縣城，必須到最近的車站，離這兒有十裡……
郝亮:我送伍兒去吧。
老王:還是我去。
郝亮:啊呀，不要爭了，我比你年輕，我去。
郝亮背起伍兒，站起身就往外走，老王跟了出去。

44、山路，夜，外(一系列蒙太奇)
夜，郝亮背著伍兒在爬坡。
郝亮背著伍兒沿著鐵軌向前走去。
伍兒微微睜開眼，迷迷糊糊看見郝亮背著自己向前走著。

45、縣城，日，外
空鏡頭:古老的縣城，熙熙攘攘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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