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神奇的地方，張凱想要兄弟朋友，轉身，所有人都到了。

可當他想著再也不怕那些敵人的時候，再轉身，所有的敵人似乎約好了，一起殺了過來。

張凱急忙抽出鋼刀應戰，可在他身邊，所有的兄弟們都在微笑著不動。

“你們，難道不打嗎?”

慶忌笑了，“主公，不打了，兄弟們累了。做了那麽多，不過是為了保護主公。如今能過上這種安逸的生活，哪怕是一秒，兄弟們也心領了。

所以，這仗不打了！”

張凱愣住了，看著他們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在說笑。

“那，不怕他們殺了你們嗎?”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蔣敬殘忍的笑意。扭頭看去，只見王慶等人跪成一排。隨著蔣敬一聲令下，這些人的腦袋當時就被砍了下來。

再扭頭，方臘等人被田虎綁在樹上用刀刮了，梁山吳用這些兄弟們也都被用槍挑了。

“不～絕對不能這樣！”

猛然回頭，孟奔等人的身影在他面前慢慢化為灰燼。

“主公！”

扭頭看，羅松帶著呂方郭盛對他揮了揮手，然後哈哈大笑著離開了戰場。

再看，旁邊有條河，李俊帶領著潯陽江眾兄弟也都在慢慢遠去。

“不，怎麽會這樣?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老伯～”

轉身，身後哪兒還有老者的身影。

小玲瓏站在那兒哭著，在她手上，還拉著一條絲帶。

這是潘穎的，是張凱親手給她挑的顏色。

“乾爹，乾娘不見了！”

張凱的頭皮瞬間就炸了起來，朝著遠處看，王英正扛著潘穎朝房間裡走去。

“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麽！”張凱忍不住了，盡管懷疑這些都是假的，可他還是做不到淡定。

提著鋼刀，他朝著王英就殺了過去。

敵人太多了，等他渾身是血殺到房間裡的時候，裡面沒有王英，只有地上躺著的幾個人影。

衣衫襤褸，明顯是被人侮辱後的樣子。

人已經都死了，有潘穎，小錦兒，還有陳圓圓，還有李師師。

慘笑一聲，張凱推門走了出來，外面依舊在廝殺，可他已經分不清誰是敵人，誰又是自己人了。

拖著鋼刀朝前走，哭聲把他的視線拉到了遠方。

小玲瓏在地上坐著，身邊到處都是火光，都是刀光劍影。

一匹快馬衝了過去，張凱大吼，可等塵埃落定，地上只剩下一片灰樸樸的小身影。

“啊～”

張凱抬頭髮出一聲怒吼，完了，什麽都沒有了。

兄弟們死的死，走的走，他似乎回歸到了水滸的原路，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殺吧，殺出個結果，殺出個你死我活！

這一刻，從沒有感受過自己這麽厲害。不管是什麽敵人，他都能解決掉。

敵人在不斷的倒下，可自己人卻一個都沒有了。

最後，張凱都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走在路上，到處都是一片荒涼的景象。

鋼刀也丟了，衣衫襤褸的他抱著自己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前。

從何處來?往何處去?重要嗎?

不重要！

他甚至開始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抓住那稍縱即逝的美好，為什麽會想著自己不怕敵人。

如果心中沒有敵人，是不是就不會面對這些?是不是就可以按照自己最喜歡的生活繼續下去?

可如今呢?他還剩下什麽?

恨敵人，恨幕後黑手，最後，張凱開始恨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來到一座寺廟前，可裡面坐的不是和尚，而是個道人。

坐在道人身前，張凱低頭道:“大師，

我想出家！”他看透了，所謂的一世英名，所謂的目標和理想，不過都是一時想到的虛榮和虛妄。

最真實的，不過是自討苦吃，是不斷的錯過和失去的過程。

如果知道滿足，懂得珍惜，這一切應該都不會發生。

沒有痛苦，也沒有掙扎。

道人看著他笑了，開口道:“你沒有家，何來出家?我問你，你有什麽?”

是啊，有什麽?想來想去，張凱只剩下自己，還有懷裡那個扈三娘給他的火種。

“想想吧，珍惜擁有的，你就會解脫！”

聽到這句話，張凱把火種拿了出來，雙手抖動著想要去點燃，可不管他怎麽努力，依舊是一股青煙，沒有絲毫要點燃的意思。

“我來吧！”

一個聲音突然想起，緊接著，一雙手握住了張凱的手。

扭頭看，只見扈三娘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坐下來，她拿過張凱手裡的火種，輕輕一打，火星四濺。

著了！

一個只有指頭大小的火苗，似乎只有它才是世界的中心。微弱的光圈籠罩了兩人，扈三娘靠近了幾分，依偎在張凱懷裡，看著那片光明不斷的跳躍。

良久後，張凱落下了一行眼淚。

“這是真的嗎?”

他看過了太多假象，整個人已經被刺激的不知道怎麽分辨真假了。

扈三娘點頭，“是真的，我來了。我也看到了很多假象， 看到了李應，還有蔣敬他們。”

張凱抱緊了她幾分，低聲道:“那，你是怎麽度過的?”

扈三娘笑了，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什麽都沒做，因為，你說了會幫我的！”

張凱點頭，對，自己說了。這是承諾，不管是不是存在於現實，他都會做到。

扈三娘卻哭了，沒錯，幻境裡，張凱幫她報仇了，可張凱呢?

誰又能幫他分擔多少?

如果剛剛的幻境成真了，還要靠他一個人去替所有人報仇嗎?

他很累，兄弟們都很累。

可是，誰都能說累，唯獨他不能。不管怎樣，他都要堅持下去，哪怕敵人再怎麽恐怖，他都不能退縮。

火種滅了，場中亮了起來。那個道人又出現了，看著兩人道:“悟了嗎?”

張凱抬頭微笑，“悟?悟什麽?”

道人笑了，“悟了就是悟了，不悟也是悟了。念有心生，你悟不悟，其實都是你的念想罷了。

既然你明白這些，那就不要放棄。經過這些磨難，相信你會做的更好。去吧，下山之後，還有更多的磨難在等著你呢。”

說著，道人伸手給他一個錦囊，張凱一低頭，再抬頭的時候，面前已經沒人了。

把錦囊放在懷裡，張凱拉著扈三娘下了山。面前一陣白霧襲來，他扭頭看了一眼山上，只見山門上寫著兩行字。

“一入緣纏井，難出欲迷天。”

再次轉身，白霧散盡，他出現在另一座山巔上，身邊，還拉著扈三娘。

沒偷懶，雖然來晚了。這兩章，二馬其實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