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下，張凱坐不住了。方臘的人此時正在廝殺，但是看樣子，他應該撐不過去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城樓上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是方臘的首戰，但是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過於凶殘了。飛將軍李廣，如果要說此人不善攻城戰，那麽典韋可就不一樣了。

三國戰將，很多生不逢時。比如典韋和趙雲還有呂布。

這三人的全盛時期都完美的錯過了，雖然有過相遇，但是並沒有進行過一對一的交鋒。

非要在這幾人中挑選一個最厲害的，張凱覺得不妥。

不過，這些遺憾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有個完美的交代。

典韋攻城，這個就算是張凱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應對。

但是如果自己的人湊齊了，或許也不是那麽難解決。可是，讓方臘來應對他們，的確是有點為難方臘了。

幾千人，殺到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可方臘依舊沒有選擇後退，情況不妙，如果再沒有應對的辦法，或許只能被攻破了。

之前張凱就說過，方臘的辦法錯了。如果是他，首先絕對先拿下張文遠。

有他在，外面的人投鼠忌器，才不會輕易的進攻。

可如今，張文遠一道令下，原本恐怕他是要死拚的，但是此時卻變成方臘在死拚了。

搖了搖頭，張凱不能再冷靜下去了。他要做點什麽，最起碼要想辦法幫方臘拖住外面的人。

扭頭看了看自己身邊，只有十幾個人顯得太過單薄。想了想，張凱又把目光看向孟賁。

“主公，有話就講。孟奔隨時準備著！”

張凱點頭，他是有想法，但是太過於危險，所以還在權衡利弊。

孟賁也不是一般人，聽著城牆上的聲音，他也心焦。看張凱似乎有所計劃，他急忙道:“主公，事不宜遲，有什麽計劃，咱們都要試試啊！”

無奈的歎了口氣，張凱開口道:“我是有想法，但是實在太過於危險，所以...”

“哎呀主公，都到了這麽份上，哪兒還有什麽不危險的事兒?您但說無妨，孟賁願意一試！”

張凱一拍桌子，幹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

“我想讓你去通知方臘，如果不行，趁早從南門突圍！”

聽到這句話，孟賁瞬間愣住了。突圍，難道不等趙雲了嗎?

張凱搖頭，不是不等，而是等不及了。

張凱可以肯定，再有半個小時趙雲不來，恐怕整個計劃都將面臨失敗的結果。

但是，張凱不想失敗。如果早前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能改就趁早改。

“老孟，去吧。張三說的沒錯。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要想辦法跑。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明知道是死還往上衝的，那不是勇氣，而是傻！”

所有人都意外的看著武松，從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說出這麽識時務的話來。

但他說的沒錯，這不是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廝殺，而是成千上萬人的廝殺，是戰爭。

打不過，撤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微微猶豫，孟賁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張凱讓他去必有原因，因為現在張凱不能露面，一旦露面，恐怕會引來張文遠更大的動作。

而且，現在方臘已經夠慘的了。誰都不知道他對張凱的承諾會不會還記在心裡，如果他覺得張凱騙了他，說不定還會因此遷怒於張凱這邊。

撇開張凱不說，孟賁和方臘的私人關系也不錯。如果讓孟賁去，就算方臘翻臉，恐怕也不會對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

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因此，孟賁這一去，變故太多。稍有不慎，則牽連著張凱等人都要死在這兒。因此，張凱才會再三猶豫。

不過話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讓孟賁去吧。

稍微準備了一下，孟賁朝著張凱拱了拱手。

“主公，我這一去，如果您看到方臘帶著人往城外突圍，那麽，希望您也能在後面跟著。如果見城頭上沒動靜，那麽，孟賁只希望主公活下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凱道:“別說的那麽傷感，你的責任很重，所以我希望你隻成功，不失敗！”

孟賁點頭去了，張凱等人則立馬又換了個地方繼續藏身。

這不是在防備孟賁，城頭在大戰，誰都不能保證這暗中到底有幾方勢力的眼線在蹲著。

要是孟賁出去暴露了張凱的位置，那麽事情只會更加難辦。

放下張凱在這兒等消息暫且不提，且說孟賁直接來到城門處。這裡相比較城頭還輕松不少，城門正在不斷地被撞擊，厲天閏此時正守在這裡。

看到孟賁，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一把拉住孟賁的衣領，厲天閏狠聲道:“該死的，你家那個張三呢?他不是說馬上有大軍前來支援嗎?我大哥都親自上陣了， 怎麽不見張三的兵馬?他人呢?他不來，反倒派你來了?”

孟賁也不是好脾氣，一把扯開他的手，厲聲道:“別在這兒亂吼，我來就是奉了三爺之命，快帶我去見聖公！”

聞言，厲天閏直接就把刀抽了出來。

“事已至此，我們兄弟自然死戰守護大哥，至於你們，還是見鬼去吧！”

說著揮刀來斬孟賁，正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大吼。

“住手，來得可是孟賁?”

孟賁扭頭看去，只見是方臘正站在城頭上朝下喊。

見狀，孟賁急忙推開厲天閏朝著上面跑去。

來到方臘身前，孟賁直接拜道:“聖公，三爺讓我來告訴你...”

方臘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指著城頭上滿地的屍體道:“別跟我說，去對我死去的兄弟說。我是信了張三，但是，我這些兄弟們可是在用命拚啊！”

孟賁扭頭看了看，剛剛那波進攻才停下，城頭上隻經歷了一次大戰，方臘的手下幾乎快滅完了。

朝著外面看了看，同樣是滿地的死屍，但是和遠方烏壓壓的大軍比起來，再來一次進攻的話，結果不言而喻啊。

原本想好的借口都消失了，孟賁此時多少有點同情方臘。但是，同情不代表就背叛張凱。不管發生什麽，孟賁還是在替張凱考慮。

“聖公，情況有變，三爺也沒想到大軍來得這麽快。因此，三爺讓我冒死進城，實在不行，那就先撤吧！”

聽到孟賁的話，方臘臉上的表情愣住了。

“撤?到了這一步，難道只有撤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