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差不多了吧・・・?’程錦繡等的都直犯困,迷迷糊糊的也沒仔細聽剛剛那幾個人說了些什麽。
用內功閉氣,使脈搏減弱到平常人感覺不出來甚至暫時停止且不呼吸。這種假死的狀態很容易使人犯困,而若是裝著裝著真睡著了,很有可能就會使呼吸和心跳恢復導致露餡,或者一下子就真的睡死過去了。
程錦繡感覺身旁應該是沒有人了,趕緊眨眨眼睛清醒一下精神,但卻沒有立刻坐起來。
活動一下手腳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祁鎮城外,身邊幾具冰冷的屍體已經沒有了一點氣息,有的是祁鎮守城兵,還有的是突厥人。而鐵索橋不知何時也已經升了上去了,護城河中剩余的一點火油在寒風中掙扎著燃燒,微弱的照亮了一片暗區。
想必那些士兵是懶得或者打算等明日天亮再來處理這些屍體,四周沒有人聲,目前的處境已經很安全了。程錦繡剛打算起身,卻忽然聽到遠處有人正在一路狂奔向這邊跑來,憑步伐和身上飾品撞擊發出的聲音推測,應該是一個女人。
而且在這個女人身後,似乎還跟著幾個人在後面猛追,口中嗚嗚啦啦的說著一堆程錦繡聽不懂的突厥語言。由於不知道他們的來意和目的,程錦繡還是沒有動彈,原地又躺了回去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瞥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身上披著一件破爛的衣服,在雪地中向這邊狂奔而來模樣顯然已經累的不行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眼前便是護城河,那女子顯然也已經發現自己無路可跑了,臉上不禁流落出痛苦的神色。在跨過程錦繡身邊時又不知道絆上了什麽,一下摔倒在地,當她發現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那些死狀猙獰的屍體,又被嚇得驚叫一聲拚命掙扎著爬起來。
隻她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又身材嬌小,應該是個漢人。眼見身後的幾個突厥士兵就要衝上來就要抓她,程錦繡雖不知是怎麽一回事卻也想順手幫個忙。
在頭一個追趕而來的士兵剛剛跑過他身邊時,程錦繡側躺在地猛的一下抓住了那士兵的腳踝向後一拽。
那突厥士兵完全沒預料到身後的死屍堆裡竟然會突然出來個活的,而且力道還極大,猛然被扯得向後倒退數步,後腦杓正撞在一旁凸起的石頭上當場就掛了。
後面衝上來的士兵見前面他突然倒下了,但是自己再想停下腳步已經來不及了。程錦繡半坐起身一拳打向他的腹部,那士兵慘叫一聲趕忙彎腰用手捂住肚子,卻被程錦繡一下拽住衣領向地上撞去,那士兵的頭部狠狠被撞在了地上當時也不省人事。
程錦繡則借力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用手臂護住那個躲在自己身後的女子,冷冷的注視著持刀追趕來的眾人,身後的追兵也沒想到會突發這樣的變革,紛紛愣呆在原地看向二人。
程錦繡索性回頭看起向她,只見她六尺左右的身高生的眉如柳葉唇紅齒白,五官比較立體,青絲垂於兩鬢在風雪中搖擺倒是頗有種超凡脫俗之感,隻是・・・・她卻有著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
“突厥人。”程錦繡一愣,回頭看向那個女子問道。那女子生怕他會因為自己是異族人便扔下不管,雙手顫抖的抱住程錦繡趕忙低下頭,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救救我!他們要抓我!我才不要去・・・”
話說到一半她卻突然想起來程錦繡是個漢人,於是趕忙改用漢話急切的說道:“求・・・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和他們回去!若是會去了我便也活不了幾日!你救・・・救救我吧・・・”
說著那女子把臉靠在程錦繡肩頭已經是聲淚俱下,
兩行清淚滴滴答答的滾落卻被程錦繡身上的血跡蹭了滿臉。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幾乎比劉禦的開山刀還要驚人,程錦繡頓時俏臉一紅,楞楞的站在原地卻又不敢動那姑娘裸露在外的肌膚,隻好僵硬的說道:“松開!快放開!”
“你別走!你別走!救救我・・・”程錦繡這一說反而讓這女子誤以為他要離開,兩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就是不撒開。
對面幾個突厥士兵見狀也大吃一驚,憤憤的向程錦繡吵吵了幾句他聽不懂的語言,忽然輪手中長刀就向他二人劈來。
須臾間刀鋒已經到了近前,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太多,程錦繡反手把身後的女子向外一推說道:“我叫你松開。”
那女子顯然扳不過他,被推出去好幾步遠險些又摔了一跤,程錦繡急通應變雙腳扎地將整個身體向後仰去,寒光帶血的刀刃貼著他的鼻子橫向砍了過去,距離之近幾乎削到了眉毛。
轉瞬間程錦繡左手長劍已出沒有絲毫破綻的一擊落下,長劍從他的左肩直劈到右肋。
“撲通”隨著屍體倒地的聲音,慘叫聲戛然而止。一旁兩個士兵見狀大吼一聲提手中家夥又向程錦繡衝了過來,卻沒人看到他是怎麽出的劍招,隻是寒光在黑夜中這麽一閃,對面二人已經依次倒下。
身後的突厥女子跌坐在地,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得險些也驚叫出聲,趕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公子・・・你・・・額頭受・・・受傷了嗎・・・”
女子盯著地上兀自血流如注的斷頭屍體雙手抖的厲害,又偷看向程錦繡鬢角的血在剛剛已經乾涸了, 顫巍巍的問道。
程錦繡並沒有理會女子,迅速把劍還鞘卻轉身直直的向護城河畔那漆黑一片的灌木叢中看去。
女子也好奇把頭轉過去一同看向那片黑暗,但除了緩緩飛灑的雪花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清冷的月光映著火光,她的目光已經完全被眼前之人所吸引,不管現在身邊出現了什麽世間稀罕的玩意兒她也已經無心去看了,現在在他眼裡,只看清楚了程錦繡那挺拔身影和銳利如刀般的目光。
“這不是我的血。”程錦繡才想起來這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轉身說道。
一見那公子看向自己,回想起方才的事不由得臉紅成一片。趕忙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爬起來深行一禮說道:“在下・・・呃・・・魏央錦,剛才不是有意冒犯公子!求您多多包涵!公子救命之情小女子此生再難忘懷!”
隻聽遠處黑暗中的草叢發了一聲輕微“沙沙”的響聲,程錦繡轉身平淡說道:“無需多禮,暗處有人在窺視我們,現已經跑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那人是誰啊?”魏央錦說完這話也發現不妥,若是他知道暗處的人是誰,那便也不會提起。
一想到自己又問了這樣的白癡問題頓時急的臉更紅了,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說,那・・・現在該怎麽辦?”
程錦繡最後一眼看向突厥先鋒部隊敗走的方向說道:“城門前身在明處,一旁樹林中再敘。”說罷也沒回頭,直徑向一旁山腳下的黑暗中走去。魏央錦趕忙跟上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了淒冷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