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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什麽不吃虧！豈有此理！”

　　程錦繡一甩手把身邊方才圍過來的姑娘推到一邊，著急間也沒有注意手上的力度，一下把那女子推得向後倒退幾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時間也不容得回首道個歉什麽的，撿起地上的長衫都沒有穿鞋就要向門外走出去，那肥婆剛要衝上去阻攔卻被身旁的乾巴瘦老頭製止了。

　　老爺子緩步走到門前站定腳步，一捋下巴上兩縷胡子笑道:“小爺爺這麽快就走了，這一晚的帳款由誰來結呢?”

　　“你！”

　　若說程錦繡還從未犯難過，被這老頭子這麽一句話說的反而半天沒接上話，一張俊面之上更紅了“在下……什麽都沒做！這是何等下三濫的手段！你這分明就是敲竹杠！”

　　程錦繡翻翻手中的長衫，再次抬起頭時卻發現衣服口袋中的錢早已經不翼而飛。

　　“實際和你說吧。”

　　那瘦老爺子微微一笑竟能用一根手指尖轉著銅錢幣說道:“你能給出來的錢再多，還能比一千兩更多嗎?恐怕就連馮承也出不了這些錢，來換你們兩個，啊?”

　　“一千兩……”

　　他瞟了一眼直到現在還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王儑，看向那肥瘦二人“你們若是為了這個……也得看看有無本事把我給那劉禦送去！”

　　程錦繡剛上前一步那老頭便也向後倒退了一步，一手捋著胡子擋在門前忽然一下子笑了起來“我們要是想殺了小爺爺或者是把你帶到劉禦面前，你現在還能活著嗎?”

　　“只要你這顆腦袋，不管是死是活都值一千兩，當然我這老骨頭聽傳聞說抓活的還會另有賞金哈哈哈！”

　　話到此處程錦繡手上穿衣服的動作陡然慢了下來，抬眼看向那肥瘦二人冷言道:“那你們向要在下如何。”

　　肥婆坐在桌旁扒開兩個冷盤的花生殼子丟到嘴裡，輕搖手中團扇笑道:“昨天劉禦和司徒芳兩個家夥雖沒來查這醉花閣，不過四周風聲可是緊的很。”

　　“若是程公子你看著了絕對得出去嘛，豈不是壞了大事?”

　　“在下去何處還用公等出手乾預不成。”

　　程錦繡隻覺得腦中還有些混沌，兩手扶額站於原地一時都無法平靜思考些事，冷眼看向二人言道:“爾等究竟有何用意請直言於我！”

　　“荊北的李裳王想與您們兩位小爺爺相識一番，至於是要做什麽……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實在是不清楚啊。”瘦老頭笑著看向他若有所思的掐掐手指。

　　“只要等著李裳王攻破這揚州城，我等坐著領賞就好了，反正也沒說是用什麽方法把小爺爺您留住。”

　　李裳王。

　　這個人的名字是，李裳……程錦繡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他就是那傳說中荊北起義軍的首領，現已經自立為王有些時日，攻破揚州城?

　　荊北這邊在兩三日前才剛起兵，而且昨夜間帝都派來的軍隊又才剛剛到，他竟然已經說出了“攻破揚州城”這等說辭，是不是有些過於妄自菲薄了呢。

　　但這荊北的王裳要自己又有何用?

　　“想要面見我等。”

　　程錦繡強打起精神冷哼一聲，用手臂撐住桌面盡量使得整個人站在原地不會晃悠冷言道:“只不過是要借重興大康景，廢王昶而再立殿下之由，打著名正言順的招牌收買人心罷了！”

　　“小爺爺著實聰慧，我這老骨頭竟沒想到年輕人得有這般思緒，

若要是站著太累，還是先來坐下休息片刻罷，你醒的這麽快還強撐著可是很傷元氣的。”　　“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閑聊哈哈哈，看看這個，他的一杯是清酒，充其量就喝了一個打底的杯底兒。”

　　乾巴瘦老頭平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錘了錘腳腕指向地上的王儑笑道:“能拿一杯通常都不等手放下來，就得倒了，小爺爺還能堅持到床邊，簡直是令老朽欽佩萬分啊呵呵。”

　　“你想說什麽。”

　　程錦繡扶住桌案輕蹲下身子，本想把王儑拉起來靠在一邊，卻發現手上有些使不出力氣以至於根本沒有拉動。

　　“好歹小爺爺是程將軍的獨子，仇恨於王昶就與荊州，與我等為伍，同仇敵愾難道不應該嗎?”

　　這瘦老頭此言說的並無道理，敵人的敵人間本就可以結盟，此言一出一時之間程錦繡也再無什麽話可說。

　　“這揚州城雖還在大康景旗下， 卻於一些人有所不同，馮承未曾自立也曾考慮過揚州百姓，現在再戰恐怕兩方都只有民軍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為馮承那老不死的說好話，只是站起身來冷眼看向那老爺子。

　　“不能為天下生靈謀得一安身立命之所打著如何名正言順的旗號又有何用，爾等這般不問青紅皂白就用此般卑劣手段就合理了嗎。”

　　程錦繡一甩手打翻了桌上的銀壺就又要向門外走去。

　　只見得那銀壺一下摔在地上便有股子醇厚的濃香撲鼻而來，即使再仔細的用人眼看上去，根本也就是一壺清酒而已。

　　“小爺爺且慢。”

　　瘦老頭第三隻瓷茶杯扣在桌上，抬手正把手臂攔在程錦繡身前笑道:“現在非比前幾天了。”

　　“白天街道上可是危險的很，現在出去行不了兩步就得完蛋，我這把老骨頭的一千兩和任務也完蛋了事小，小爺爺您這麽俊的相貌完蛋了豈不是太可惜?”

　　程錦繡冷眼瞥了那瘦老頭一眼，隻覺得他陰陽怪氣的看著甚是古怪麻煩，剛欲繞路向前走去他反倒又笑了起來。

　　“倒不如我給小爺爺變個把戲，若是您能猜得到，我這老骨頭便與小爺爺分享一榜重要訊息?”

　　“什麽。”

　　聽聞此言程錦繡陡然停住了腳步，只見就老爺子把兩枚銅錢丟到其中一個倒扣的碗碟中。

　　十根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指按住了那個扣有銅錢的碗碟挪動到了最中間，又緩緩的將最右側的一個挪到了最左側，移動的順序毫無規律而且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