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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昶倒是沒想到會一口氣答應下來這麽多,生怕那來使是說錯話了一會兒有返回,趕忙坐起身來答應道:“好,就以此為條件!不知閣下是否需要畫押?”
此事若不是被逼到一定份兒上了聽起來就很奇怪,畢竟找人還是分找得著和找不著兩種,是一番尋找後還是什麽也沒有,那也沒辦法,簽字畫押後只能使突厥一方更加處於劣勢。
傳使官心中苦卻沒的說,只能相陪一笑道:“突厥與中原素來友好,侯爺一言九鼎,怎用得著行畫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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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意見立刻達成共識,來使官寫過了王昶和王殊二人就帶著步搖急匆匆的趕回去了,隻給二人留下了一張畫像。
王昶手頭不方便,用眼色示意王殊展開圖紙,只見華麗的銀邊紙上赫然畫著一名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子。
眉如柳葉眼似桃花,嘴角淡淡的一絲淺笑,在這沒有顏色的畫卷上似乎都能看出齒白唇紅的感覺,若不似那異色的瞳仁,一頭黑發看的起來倒更像是漢人模樣。
不愧為一國公主,生的倒真是仙子一般。
“見過嗎?”
王昶皺皺眉頭問向身後的王殊,王殊把畫卷放在桌案上,整張紙“刷!”的一下又卷了會去。
“奴才一直未曾出過宮牆,怎會見得此女呢?”
“嗯。”
王昶點了點頭,這話問的顯然有些明知故問了,他們都一直呆在這未曾出去,上哪看見此人去?
“把畫工找來,連日畫上一千張在帝都與四周各處張貼,此時就交於你了。”
“好好好!奴才這便前往。”
王殊連連點頭拿起案上的畫像便向堂外走去,剛巧就在此時,忤蘅突然從旁門走了進來,聽聞有突厥來使前來竟然被王昶接見了。
這幾日王昶都沒有出那個門,原本已經手握玉印,準備登機禮成的人忽然被斬斷了三指,而王昶竟然還沒有指責自己辦事不周。
這暴風雨前的寧靜簡直讓忤蘅都感覺有些無所適從,他此次前來便是想趁機來詢問一下侯爺的情況。
“見,見過侯爺。”
忤蘅趕忙行禮問道:“那來使官可是已經走了?”
“嗯。”
王昶坐在原地點點頭,臉上表情出奇的沒有一點變化,忤蘅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尷尬一笑問道:“那突厥來使此次前來說了些什麽?為何走的這般匆忙?”
“契丹前來和親的公主跑了,他們懷疑人是在帝都城內,讓吾幫著尋找。”
“契丹和親的公主?”
忤蘅摸了摸下巴問道:“那可有什麽外貌方面的提示?偌大的帝都之中不乏很多異族之人,找到談何容易啊?”
“有。”
王昶手指敲打著桌案本想打發他快走,卻忽然想到忤蘅曾參與過當時帝都城前的事情,轉念叫住了忤蘅道:“你叫王殊停下給你看看那畫像。”
“公公他……是是。”
忤蘅答應一聲追出堂門,只見王殊正拿著那卷軸向殿外走去急忙喊道:“公公留步,公公留步!侯爺讓我來看看那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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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忤蘅接過圖紙展開一看時,隻感覺一股寒意從拿著畫像的手指開始一直蔓延到了全身,這個人!這個人不就是在程府裡面呆著結果被抓了的那個異族的姑娘嗎!
王殊見他把畫像一打開就愣在了原地,一張臉逐漸從紅潤變成了慘白色不禁有點好奇,收起手中拂塵看向忤蘅。
“總兵你這是何意?為何臉色這般難看?”
“這人,這人……”
忤蘅一想到當時在西街牢府時司徒沅還曾讓兩人下跪審問,還好沒先給那個女的上刑,當時他只是覺得這姑娘生的真是漂亮罷了,卻沒想到……
“莫非,總兵你曾見過此人?”
“對,對,我見過,不過現在,現在……”
“現在怎麽樣啊?”
王殊不解的看向他,眼見一貫淡定的忤蘅突然就不正常了,還一時有些不適應。
王昶也從大堂之中走了出來,整個人還站在房瓦的陰影之下一挑眉毛問道:“怎麽,你知道這人在哪?”
“下官不知道,但是也差不多,當夜我離開的太早了,請侯爺立刻召見司徒長使!”
“什麽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也差不多,長使大人昨日受傷還沒有緩過來,叫他又有何用?”
“公公您,對此事有所不知,還請侯爺即刻召見大人,大人應該會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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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就這樣接著向南走了下去,從昨夜一直到晌午,又到下午,現在又到了臨近黃昏時刻。
程錦繡和王儑坐在兩邊的駕車位上,魏央錦和顧南風二人則坐在同側的車板上,兩腿向下垂在空中,用手拄著腦袋看向前方。
現在不管是向前看還是向後看, 滿眼之內,除了並不十分高聳陡峭的低矮山丘外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半面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山谷間,給山中趁沉默著的每一顆枯樹都鍍上了一層金光,想必除了清晨,這應該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時刻了吧。
“真是奇跡啦!真的再沒有追兵來追過咱們。”
“是啊,前面估計快到漢江了吧?這一天間可把我給嚇壞了!”
“應該還有很長一截,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過去吧?”
“喲,有人來追也是不應該,沒人來追也是不應該,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我就是覺得,王昶應該不會罷休的,但現在這樣又作何解釋呢?”
“吾也覺得他不會就此罷手,可能是因為齊都督暫時把人拖住了,所以還得快些走。”
說著王儑揮手中韁繩又向兩馬抽了過去,但那馬匹似乎也走的有些厭倦了,任憑王儑再抽打嘲笑,還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著,一點不見加速。
王儑若不是落得此景,可能這一輩都不會有自己趕車的機會,但上天好不容易給了他駕車的機會,馬又不停他的。
這一舉動直引得一旁顧南風和魏央錦哈哈大笑了起來,魏央錦靠在欄板笑道:“我都聽見這馬兒的肚子叫了,一天人家也沒吃著什麽,誰還想給你拉著走?”
顧南風聞言也拍了拍肚子“我也餓了啊,就那點吃的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還好意思說?那隻雉雞得有一半都是被你給吃了!”
“就是的,吾都沒搶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