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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備車!快!快快備車!”
司徒沅聽見這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連向那幾個傳信兵反覆確認了好幾遍,激動的用力一拍桌子就往門外衝去。
“就這麽順利?咱們死傷了幾個?”司徒沅一邊捋著頭髮往外面趕一邊問道。
“回長使大人,西街牢府外面把手的四個士兵全都死了,三個在門口,還有一具屍體被砍了頭。”
“啊?就死了四個就逮著了?此言當真?”
那傳信兵反而被他的話問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司徒沅還嫌死的人少是如何。
“呃···長史大人,的確是四個,我等都沒出手,他直接就倒了。”
“啊呀呀,竟然還有這等好事?這其中沒有詐?”
“的確如此,我等唯恐其中又什麽不對,特意留人在門前監視了半個時辰,那邊的小娘子喊的都沒音兒了也沒有回應,依下屬看,八成是真的。”
司徒沅不敢置信的點點頭,大步出了院外卻見王儑正在旁邊坐著喝茶等候。
他一見司徒沅出來趕忙擱下茶碗站了起來“長使大人,您可是出來了,方才之事,您可得為吾做主啊!”
“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方才司徒沅最先知道的消息,便是程錦繡被抓時還劫持了王儑,此時又明知故問了一番。
“長使大人您還不知道此事?你可得好好為吾看看這事!”
王儑見他不知道,滿臉義正言辭的說道:“昨日晚間吾路過皇宮之時便遇到了這個人,今日出來的有些遲了,本想去西牢探望郭長使,結果卻又碰上了此人!”
“您說我怎麽就忘了通知您一聲!真是罪過!罪過啊!”
司徒沅聞言猛的一拍大腿“都怪卑職辦事不周,擅自將長使大人調到地牢了!殿下您···可是又遇到那程錦繡了?”
“任由這麽一個危險人物在帝都中遊蕩簡直就是造孽啊!”
王儑連連拍著手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太可怕了,近日以來吾受的這驚嚇就沒停過!您可是要去地牢?長使可能帶吾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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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儑此言正和司徒沅之意。
早在昨日皇宮牆之外,司徒沅就開始懷疑這個已經被廢了的太子殿下,到底是在搞什麽陰謀詭計?
大年初七的去燒香沒問題,但卻在車上帶了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是何意?難道還能是去獻祭的不成?
他指引的那個人逃走的方向,直找到最後也什麽都沒有發現,還有,為什麽他堂堂太子殿下突然搬出皇宮,還會突然擺下一桌酒席和那些下人吃飯?
為什麽就那麽巧,他非要今天晚上來探望郭丹涸,又為什麽每次都趕得這麽巧,剛剛好就能遇上那個自己和忤蘅找了好久,都連根毛都沒能看到的程錦繡?
一堆的疑問使得司徒沅不得不懷疑王儑,就算他說不去,司徒沅也會盡量想法子讓他過去當面對峙一場。
既然現在這麽說了,那便恰好一同前往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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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沅把披風一扔徑直走向牢房的最頂頭,直到看到程錦繡靠在雙目緊閉靠在欄杆上,方才不敢置信的舒了口氣。
按道理來講,他沒必要偽裝成此般重傷的模樣,也許正是這種迷之巧合,使得司徒沅,包括後來的魏央錦和顧南風等眾人都對此實打實的相信,甚至未有過半點懷疑。
昨晚他在皇宮中也是一身白衣,那混亂的場景根本來不及去記住他的衣衫到底是什麽樣子,粗略的一看之下,也沒人會知道他在這期間其實已經換過一件了。
程錦繡兩眼緊閉,雙眉緊鎖靠在魏央錦一邊的牆壁上頭部微向外傾,模糊不清的血液凝固在鬢角和臉頰上,已經變成了一塊一塊的,整身衣服破破爛爛沾滿了塵土和血跡。
若理解為是自昨夜就開始逃亡,就很可能是因為帝都巡兵太多而沒敢進市區,在偏遠些的城郊自是沒有吃喝,整個一天下來到了晚上想來劫獄尋找二人,力不從心被捕。
這套理聽起來簡直是合情合理又可信,光是想想司徒沅就連自己都信了。
“程公子!快醒醒!快醒醒!”
魏央錦被眾人前來的喧嘩聲吵醒,第一時間爬起身來輕輕搖晃著程錦繡的手。
“哦呦,都到此般境地了,竟還不忘拉姑娘的手。”
司徒沅還真沒想到過能這麽順利的把人抓住,看著那昨日還在皇宮之內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卻已經被捕人事不省。
一時間幸災樂禍的蹲下身子,強行把魏央錦的手抓住笑道:“小娘子,你喊他,要做什麽呀?”
魏央錦見得最多的便是眼前的這個司徒沅,早已經把他恨的透透的了。
“你這混蛋!放開!放開我!”
魏央錦身子趕忙往牢房中縮去,手雖掙脫了卻由於慣性向後踉蹌了兩步,頓時氣得一張俏臉通紅。
程錦繡的手隨即垂下,手銬“嘩啦!”一響,帶著整個人的重心向鐵柵欄一邊傾去,身子一晃一下醒了過來。
“程大少爺可是醒了?在這牢房中睡的,可還安穩?”
程錦繡活動了一下手肘關節抹了一把臉上凝結的血塊,微睜雙眼抬頭看向司徒沅。
滿是血漬的面頰覆了一層灰塵,似乎是太虛弱了的原因,只能雙目微抬抬頭看向司徒沅,目光之中已是經大失往日的凌厲的氣魄。
後者見狀拍拍衣袖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抱臂嘲諷道:“大少爺啊,現在整個帝都都在搜捕你,而居然還敢露面,此般囂張難道是欺負我大康景,就無人能抓得住個你了是如何?來人給我把這個門打開!”
身旁的士兵把鑰匙翻找出來看著司徒沅猶豫了片刻“長使,這····”
“沒關系沒關系!盡管把門開開!”
司徒沅一撣衣袖站起身來便向後走去,魏央錦只能聽得有門鎖轉動的響聲,她不知道司徒沅要幹什麽,也不知程錦繡在對面不知究竟傷的多嚴重。
但就這等急功近利蹬鼻子上臉之人既然開了這門,還能有什麽好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