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夕顏姑娘,你瘋了不成?”玄彥那非常嚴肅而又冷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我當然好好的。
“所以,你需要那傳說的純魄之心,純魄之心的力量可以幫助你成為未來三個族群頂天立地的唯我獨尊的那個人,對嗎?”我看著玄彥,自認為已經看到了他的內心活動。
“要是可以讓你長命百歲,讓你頂天立地,你也是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對嗎?”我不由分說,看著玄彥。
玄彥回到了我的身旁,冷道:“吃飯吧,飯菜都涼了,不要亂說。”表示他其實是沒有那種的狼子野心,但是玄彥的心,居心叵測。連妹妹都可以犧牲的人,僅僅是為了那冠冕堂皇的四個“大公無私”誰會相信呢?
一抹邪邪的笑意爬我的嘴角,人唄說破心事總是如此,我不說一個字,那樣凝眸看著眼前的男子,玄彥握著旁邊的玉著,給我夾菜。
“我不是你妹妹——”我看著那張俊逸的臉,他呢,已經點頭——“拜托,我也是不可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你我小妹可古靈精怪不少。”被玄彥這麽明目張膽的一說,我羞漸得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子都這樣,不管夕顏姑娘還是玄嬰姑娘。”我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他,又是看看自己的盤子,藕片已經送過來,今年的蓮藕生的白膩,好像漢白玉碾壓出來的一樣,我看著這藕片,一邊看,一邊沉吟。
“這個是你妹妹喜歡吃的。”我說,原諒我的烏鴉嘴,和玄嬰相處的時間雖然有限,不過玄嬰的習慣,玄嬰的好惡,我還是一清二楚的,現在,桌的菜品,十有也是玄嬰較喜歡的。
他難道有戀妹情結不成,我低眸看著眼前的人,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這才閉口。
“抱歉,我隨便說,可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我這樣說完,已經開始細嚼慢咽起來,玄彥看到這裡,跟著也是開始吃起來。
“我以為,降魔一族是不需要吃東西,吸風飲露好,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也是要吃東西的。”我說,一邊說,一邊擺出來一副好欠扁的模樣。
“我們四肢健全,也是人,當然什麽都要吃,與你有什麽兩樣呢?我倒是覺得,你要是再說一句話,讓我不開心,我要請你離開了。”
“你喜怒無常。”我說,沒好氣的樣子,玄彥不理會,依然故我的吃,他吃東西的動作與玄十天徹底不同,玄十天吃東西,和我一樣,是較生猛的。你看到玄十天,會錯以為食物很對味口。
其實,不過爾爾,你看到玄彥吃東西,那進食的模樣,恨不能將“蟹八件”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慢吞吞的吃。
那種吃,你一看會沒有什麽胃口的。
他輕斥一句——“你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好好吃東西。”一邊說,一邊給我夾菜,我只能吃,吃過了以後,笑望著眼前的男子——“好了,我吃完了,我給你演奏箜篌,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你想要聽什麽?”
“你喜歡會什麽?”
“什麽《琵琶行》、《長恨歌》《胡笳十八拍》什麽《孔雀東南飛》之類的,沒有不會的。”這不是吹牛皮,而是在琴棋書畫,我對於音樂情有獨鍾。小時候,畢竟我是官宦之家長大的女孩,幼年庭訓,早已經打破“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
“都來一遍。”玄彥冷哼。我抱著箜篌的手顫抖了一下,一連串非常不和諧的音符,已經走珠一樣從手掌出來了,“你說什麽,我沒有聽錯,你要我都來一遍?”我瞪大眼望著眼前那玉樹臨風的人。
玄彥在喝酒,且一臉絲毫沒有愧疚的表情望住我,他以為我是後唱玉樹*花的亡國商女,我可不是呢。我不禁有些生氣,“這是單選題,不是多選題,你不要這樣子折騰我,我固然知道你思妹心切。”
他凌厲的眼眸看著我——“那麽,還問我聽什麽,你已經有定數,演奏是,希望夕顏姑娘不要說話,專心致志好。”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看著我。算了,玄彥人高馬大,我打不過玄彥,隻好忍一時之氣,以便於求的長此以往的風平浪靜了。
我一邊笑著,一邊已經開始演奏起來,不是《琵琶行》當然也不是他喜歡的《春江花月夜》我是想要讓他難受難受,所以第一曲則是《胡笳十八拍》讓他感受感受那種悲痛欲絕的感覺。
這第二曲呢,則是《明妃曲》,這是歌頌明妃也是王昭君遠嫁的一個音樂,樂聲苦悶,沉鬱,簡直可以讓人瞬間得抑鬱症,玄彥不知道我是故意的,還以為,在這兩個音樂,我造詣非凡。
我自得其樂的演奏,玄彥聽,一切完畢以後,玄彥這才點頭。
“好了。”
“沒有好。”
“我說——好了。”他終於說,一把摁住了我的箜篌,箜篌的音樂全部讓玄彥的手給扼殺了,我看著玄彥那青筋暴凸的手,不知道說什麽好,玄彥這才說道:“花看半開,酒飲微醺好,花至荼蘼酒酩酊大醉,還有什麽意思呢?”
玄彥的意思,這是讓我每天都演奏一曲了,我看著玄彥,微微的笑了。玄彥呢,指了指我的臉,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玄彥將一杯酒已經遞過來,“自己看看吧。”看什麽呢,我不知道。
但是我很快發現,我之前臉那星星點燈的麻子已經不在了,我現在依舊是南國佳麗的樣子,我那渾然不解的目光無辜的落在自己手的銅鏡,玄彥呢,已經將那紈絝的眼神移至我的臉。
我看著玄彥,好疑惑的樣子,看著玄彥那若有所思的眼睛,我這才才不好意思掀唇——“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啊,我是一個美女?”
“美女談不,不過之姿罷了,但是,為何要化妝呢,本身是一個很好看的人,那麽一弄,簡直難看死了。”他說,我立即收斂住笑容,“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你以為我果真想要化妝,這不是不得已而為之。”
“危險?”他問。握力計點頭,這不是廢話,我是漓之夭啊,我要是讓你明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會立刻死的,除此之外,我還覺得,這張臉很美,我見猶憐。
連自己都孤芳自賞的一張臉,沒有可能不吸引周邊的登徒子與浪蕩子,這萬一要是有什麽危險,我後悔無及,所以,我自毀容貌才是之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老江湖,我有自己的小江湖。
玄彥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然後將微挑著濃眉,“在這裡,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恐懼,這裡好像是你家一樣,甚至,你要是喜歡,我會將自己學會的傾囊相授給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平靜下來,接受這裡的生活。”
“誰要隻欺負你——”他還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是我玄彥的敵人,不共戴天,現在,你完全可以恢復你那傾國傾城的絕色,我看去也較舒服。”我囁嚅一句——“啊,這樣啊,這個……”
他還是那樣盛氣凌人的看著我,“夕顏姑娘,你會答應我的對嗎?”他說,這個玄彥與剛剛的玄彥又是不一樣了,玄彥啊玄彥,究竟你的哪一面才是你多面體的正面啊,我還需要好好的了解了解玄彥。
我現在呢,隻好戰戰兢兢地點頭。“既然如此,你罩我,我還怕什麽,往後這樣了。”我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有點兒微醺,立即站起身來——“那個,我先回去,你在這裡玩一玩,早點兒回去,明日給你彈奏其余的音樂。”
“你的箜篌,彈奏的很好,我深以為喜。”我瞠目結舌,說真的,剛剛我彈奏箜篌,是興之所至,不過是含著一腔悲憤罷了,那樣一來,將自己的情感給應和在了裡面,至於好聽。
這是沒有多大可能的,玄彥如此讚美我,以至於讓我瞪了玄彥好半晌。要知道,玄彥是不會輕而易舉讚美人的,他對於人的讚美是那種沉默是金,守口如瓶,我歎口氣,腦子裡面天雷滾滾。
“可以認為這是對我的肯定,對嗎?”我說,看著眼前那喜怒無常的一張臉,玄彥點了點頭——“本身是對你的肯定,你年紀輕輕,這般天真無邪,是少見的,我總以為這世界已經缺少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玄彥的話,讓人果真惶恐啊。
但是玄彥還是看著我,闌珊的笑容佔住了我的視線,這一次,其實玄彥並沒有胡言亂語,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所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了?”我說,眸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玄彥居然點頭,說道:“你說的我說的好。”
“好?反義詞?”我說,玄彥歎氣,“你是真的很好。”
“這樣——”我柔柔一笑,“你英雄救美一次,我以身相許,那樣我們可以長長久久在一起了,你想要了解我,不是有更多的機會?”
“你未免太主動?”只有男子才會主動的招蜂引蝶, 至於女子,嘖嘖,應該什麽都不會才好,但是我的主動,還是讓玄彥微微愕然,我呢,這才嫣然一笑——“你說什麽主動不主動的,我看你活的曲高和寡沒有意思嘛!你又是那種沒有朋友的人,所以,我想——”
“什麽?”
“我想,你應該需要一個朋友,最好是異性。”
“夕顏姑娘,不要讓我喜歡你才好。”他說,我呢聽到這裡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狡兔三窟,我找準一個位置立即逃之夭夭,空氣,還有玄彥那荒誕而又清朗的微笑。玄彥是什麽人,我依舊疑惑。
現在,夜深,我已經從水亭那邊走過來,但是看到周邊逐升起來的紅燈籠,那是玄彥在用自己的靈力給我照明,我回眸,一笑——“謝謝。”怕玄彥因為消耗靈力,會倒地不起,立即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面的位置去了。
“舉手之勞罷了,你為何這樣放在心——不屑。”看到我走了,玄彥這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