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是沒有辦法制造出來的,只能等待,醞釀,他剛剛出門去,軍隊有小卒過來問情況了,他是很想要和大家分享分享自己的經歷,所以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和盤托出了。
他的目的很是單純,出於一種讓人戒備,讓人保護好一切的目的,良久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古怪而詭秘,“諸位一定要小心為,莫要重蹈覆轍了,只要遇到危險,立即將彩旗點燃,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樣才能最終戰勝。”
“是,是。”眾口一詞,然後點頭。
看到眾人都去了,裴臻這才邁著沉著的腳步朝著自己的帳篷去了。
侍女舉著血液,朝著玄十天這邊去了,以備不時之需。雖然,目前的玄十天已經逐漸好起來了,他好像脫離了血液的滋養也能自給自足似的,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雖然不容樂觀,但良性循環已經形成了。
所以……她沒有必要對玄十天提心吊膽,現在,她慢吞吞的到了玄十天的屋子,但是屋子裡面黑沉沉的,連燈燭都沒有,她立即用火石將蠟燭點燃了,一燈如豆,一切都映入眼簾。
但還是不見玄十天的影子。
其實,最近這一段風聲斧影的時間裡面,丫頭最為擔心的是玄十天的安全了,他是流砥柱,是這裡不可或缺的一個領軍人物,這種身份與格局才是別人的眼釘與肉刺呢。
她每天都為玄十天而提心吊膽,但玄十天自己呢,好像完全不怕。要是自己能做誘餌,大概玄十天也是很樂意引逗獵物過來的。此刻,侍女環顧了一下旁邊的陳設,不見玄十天。
“少爺?”她將一碗血放在了旁邊的木幾,邁步朝著前面去了,但掀開了珠簾,唯獨還是不見玄十天,玄十天人間蒸發似的,居然消失了。
“少爺?”她語聲揚起來,叫,但完全沒有絲毫的作用。接著,她回身了,算了,算了,現在到了真正存亡絕續的時候,大概夜巡是玄十天的必修課了。她只能悵然若失的歎口氣,準備離開了。
“啊,少爺——”她驀地回頭,卻發現,玄十天不知道什麽時間,居然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背後,侍女駭異了,玄十天呢,身帶著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你過來了?”他一面說,一面朝著裡面去了。
“坐吧。”他說,聲音很是疲倦,好像長途跋涉來的,而此刻,侍女碩發現了玄十天鞋子濕漉漉的痕跡,她立即將乾淨的鞋子準備好了,給玄十天提了過來,玄十天看著自己的鞋子。
卻沉默不語。
“少爺夜巡也應該穿一件重裘。”她眼神有了清澈的責備,“這樣來來往往的,要是您身體有一個什麽不好,我們可怎麽辦呢?”她的聲音聽去很是關切,也很是誠摯。
“我知道了。”而玄十天呢,顯然已經很困倦了,她幫助玄十天換下鞋子,發現玄十天的身有淡淡的血腥味,腳呢還有草木灰,這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此刻,盡管侍女有千言萬語的疑問,畢竟還是忍耐住了,她是那種善解人意的女子,知道他最近在休養生息的階段,沒有必要是不好攪擾的,遂點點頭,準備去了。
“不好了,禍事了,禍事了啊。”玄十天正在閉目養神,外面的小卒已經吵嚷起來,聲音如此的高亢嘹亮,這人很快到了玄十天的軍帳,他立即站起身來,目光冷澈人心。
“什麽不好了,什麽禍事了?”
“報——”此人急切的氣不接下氣,“外面再一次發現了惡魔作祟的痕跡,不過屍體裴將軍已經處理好了。”小卒說,他本身已經準備睡覺了,但這訊息,讓人的確不怎麽快樂。
“屍體已經處理了?”他相信裴臻不是那種草率的人,想必會看出來什麽的。
“是,少爺。”這人點頭。
“裴將軍呢,想必夜巡已經回來了,你速速讓他過來,說我召見。”他大刀闊斧,此人很快已經去了,少頃,裴臻已經到了,他是帶著一種負荊請罪的心理過來的,到了軍帳,重重的跪在了玄十天的面前。
“末將無能,不能力挽狂瀾,末將羞愧萬分,還請少爺處罰。”他看起來心情沉鬱的很,玄十天也是知人善任的人,所以,並沒有絲毫怪責裴臻的模樣,“又是胡言亂語起來,要連你都無能,我簡直不知這裡還有什麽人是長袖善舞的。”
“你起來,切勿如此,以後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可墜青雲之志。”他鼓勵的眼睛熱切的掃視裴臻,盡管裴臻心情不怎麽愉悅,但還是忍住了辛酸站起身來。
“說說吧,究竟是怎麽情況,這惡魔如此的肆無忌憚,簡直將我們降魔一族視若無睹!”玄十天聲音很不好,看向了裴臻。
“末將也是在找,奈何這人作案簡直天衣無縫,完全沒有絲毫的嫌疑,讓我們陷入了僵局啊。”他說,看著玄十天。
“能確定剛剛的劊子手與之前的是一個嗎?”他問。
“作案手法,死者傷口與角度簡直如出一轍,似乎沒有排他性。”他說,這樣說,玄十天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下,眼睛變得赤紅,“好,讓四位將軍都過來,我們不能如此瞎子摸象了。”
“主動出擊嗎?”裴臻感覺自己心的獸給喚醒了,那種建功立業的決心也是一發不可收拾,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別人或者是逃避的,但他呢,卻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更兼丫頭已經落入鬼族之手,他焉能不同仇敵愾呢?即便是玄十天不這樣建議,他都要立即提議了,所以,他立即點頭,鄭重其事的離開了,少頃,其余的三個將軍也是一應俱全。
今晚,他們是按照版塊劃分的,東西南北,按照五行的方位去防護,留守在的是玄十天,其余的幾個朝著四面八方去了,有危險立即預警,其余的增援。
今晚,騷動已經發生了,但畢竟很快偃旗息鼓,讓他們連準備的時間都不能充裕,卻只能羊入虎口。
“末將見過少爺,少爺有何吩咐。”先來的是風風火火的成將軍,接著歐陽將軍與劉將軍依次來了,看到四個將軍都到了,玄十天這才回身,已經很久沒有和這群將軍對視了。
已經很久沒有直面他們了,他們盡管都知道玄十天最近因病之故瘦削了不少,但目下,看到玄十天這樣,還是讓他們肅然起敬。
“剛剛的事情,我已不用多說了,諸位或多或少也是明白了。”他點頭,環顧了一下幾個將軍,並且給了他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將軍們,坐在了旁邊的位置,與玄十天面面相覷。
“我們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他握著拳頭,輔助了一個動作,“我們現在應該主動出擊,究竟那惡魔會在什麽時間出現,好像並沒有一個準星,不過看來,吸食一個人的精魂,三五天之內必然是要開展第二次行動的。”
“是。”將軍們都點點頭。
“所以,第三天或者第五天,也是大後天與第五天,我們應該采取行動,我們集起來,目前,變生肘腋,我們不能顧此失彼了。”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旁邊的人,“我們都集起來,竭盡全力的去做這件事情。”
“少爺的意思是,大後天,我們夜巡的人都回來嗎?集在哪裡呢?那樣多的人?”
“都集在軍帳外,這一次,務必將這惡魔擊斃!”玄十天義憤填膺的說,眾人都覺得有道理,畢竟惡魔傷害人,都是從外圍開始的,顯然,對於他們也是投鼠忌器的,有了玄十天的提議,很快會談變得活絡了不少。
接著,層出不群的建議與意見也是湧現了出來,人們集思廣益,將那一晚的一切幾乎都安排了一個天衣無縫,他們熱切的盼望那一天的到來。
而玄十天安排完畢,揮揮手,讓他們都離開了,現在,他們的人數在銳減,一個人簡直當做了無數個人來使用的,此刻,玄十天掀開了紗簾,看到了侍女為自己準備的血。
新鮮的好像紅寶石,燦爛的好像天邊的流霞似的,他端起來碗,一飲而盡。他提醒自己,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全力以赴,為自己即將面對的東西盡一切努力。他平心靜氣,開始休息起來。
是夜,人心惶惶,尤其是幾個將軍,身兼數職,是並不敢怎麽好好休息的,只有到日三竿,確定鬼族不會有什麽異動,他們才能去休息,此刻,侍女急匆匆到了裴臻的屋子。
裴將軍還沒有休息,對丫頭的到來,先是疑惑,接著明白了過來。
“裴將軍, 我想要了解了解今日的情況。”她因為急切,連聲音都顫抖起來,現在,她的確已經不清楚,自己幫助玄十天瞞天過海的喝血,究竟是樂於助人呢,還是……還是在為虎作倀呢?
她現在矛盾而不知所措,剛剛看到玄十天腳的草木灰以及血漬以後,讓侍女本能的覺得情況悲觀,裴將軍看到她面色凝重,將今日裡發生的凶險一五一十又是複述了一遍。
“這真是不可思議,他現在是愈發猖獗了,愈發猖獗了啊。”他一邊說,一邊用力的一拳頭已經落在了桌面。
“你有什麽線索不成?”裴臻問,侍女立即搖頭,“要有線索焉能看到生靈塗炭呢,不過意有線索我立即會過來的,這個你放心好。”裴臻較粗枝大葉,沒能看透這侍女欲言又止的惶恐。
侍女退了出來,腦子裡面卻還是玄十天的登山靴,以及玄十天腳的草木灰等等他……
後半夜,騷亂沒有了,人們進入了夢鄉。而阿弟和小少爺呢,卻並肩坐在一個草屋的屋頂,兩人都看著天邊的明月與星鬥。鬥轉參橫了,銀河之前還要璀璨,能看到很多密集或者疏朗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