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送你上西天的!”狼說完,已經猛烈的撲了過去,但玄鳥口中噴湧出來的怒焰,卻將狼打了一個滾,狼再也不能站起來了,用那憤怒的眼睛看著玄鳥。
“你誤會了,我是好意。”玄鳥一邊說,一邊走向了狼,狼發現,他中術了,渾身僵硬而不能移動絲毫,緊跟著,玄鳥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狼的眼睛。“重見光明吧,英雄。”幾個字禱告一般的念誦完畢。
狼發現,自己果真能看到東西了,他氣餒的很。“早晚,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狼威脅一般的,完全沒有感激之情。
“我不會。”玄鳥一邊說,一邊伸展開五彩斑斕的翅膀朝著空中去了。
“瞞著……”這兩個字是溫非鈺的聲音,話音剛落,玄鳥比剛剛還飛的快了,迅疾的弧線帶著一種讓天地為之震撼的光芒,然後消失在了蒼穹中。
“他是關鍵,我們分頭過去追蹤。”溫非鈺丟下這句話,朝著天幕望一望,縱身一躍去了,而檮杌呢,完全是誤打誤撞,準備瞎貓碰死耗子。
溫非鈺在夜色中,穿行了很久,而追蹤的目標呢,卻杳然物無影蹤了,他悶悶不樂的就要去了。
“喂——接著。”頭頂有聲音,樹冠上有什麽東西落下來,溫非鈺伸手,一枚水果送樹上落下來了。
“藏在這裡做什麽?”溫非鈺笑,上了這高大的樹冠,在這樣的天氣中,難得居然有如此乾雲蔽日的大樹,可見,是他經常過來這裡棲息,這才加持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讓大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在月色中,連這大樹的顏色看上去都五彩斑斕,無比的耀目,溫非鈺舒口氣,伸手摸一摸樹葉。
“不怕毒發身亡嗎?你?”玄鳥說,溫非鈺卻笑了。“要有毒,你早已經提醒我了,你不會做事後諸葛亮的事情。”
“蠻了解我的,那麽,剛剛為什麽不給動物們解釋呢?”他不滿了,邪佞的眼睛掃視了過來,是啊,要剛剛有溫非鈺能解釋就好了,事情會真相大白的。
“你百口莫辯,我要解釋了,我跳進黃河洗不清。”溫非鈺可謂是實話實說了,能這樣說大白話的,溫非鈺獨一無二了,這麽一來,旁邊的玄鳥已經笑了。“你明明可以撒謊的,盡管不成立,但現在我很需要安慰。”
“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安慰你的。”
“我沒有朋友……”玄鳥武斷的說,“我是一隻孤僻的動物,從小就沒有朋友……”他說完了,似乎想起來什麽似的,又補充幾個字,語氣簡直要弱不禁風了——“要有,好像也有一個。”
“對了,你倒也是獨善其身的很,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呢?”老天,連玄鳥都不知道最近是什麽情況啊,他還指望能從玄鳥口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現在比較複雜了,我們找到了泉眼,所以這裡才綠水長流,但泉眼不能遭遇任何人的破壞,不然這裡的生靈一一都同歸於盡了,你母親做事情瞻前不顧後,這是自取滅亡,我知道你不喜歡聽,但我還是要說。”
“他這樣做,到頭來倒霉的不僅僅是我們,連帶的他自己也會完蛋的。”
“幾千年前有恩恩怨怨,所以娘才會這樣做,他們囚禁起來我的父親,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知道嗎?”
“我知道。”溫非鈺點頭,但語聲變得悲涼了起來——“我的父親也是讓人害死的。”
“但……”玄鳥想要聽一聽溫非鈺的故事了,一樣的遭遇會讓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變的古道熱腸起來,首先,這故事需要真實可信。
“說啊,還要我問你才說不成?”玄鳥面上有了意猶未盡的神采,熠熠生輝的目光感興趣的落在了溫非鈺的面上。
“其實也不足為外人道了,我是九霄美狐。”溫非鈺說,其實,想要說家族的事情,必須要追根溯源,不能掐頭去尾講一半的,這個話題卻讓旁邊興趣盎然的家夥立即忍俊不禁起來。
“你為什麽要扯謊呢,明明是人,你看看你。”玄鳥指了指溫非鈺,溫非鈺苦笑:“為了變成人族,簡直經歷了千辛萬苦。”
“好吧,我相信你。”玄鳥看向了溫非鈺,這才讓溫非鈺能繼續侃侃而談了,“我的夫君呢,是妖族最為厲害的統治者,整整統治了妖族一千多年,這個日不落的種群,因為爹爹的鐵腕才能長盛不衰。”
“看得出來,他是你的偶像,但你也莫要過甚其詞了,你父君既然如此之厲害,為什麽後來還吃敗仗了呢?你不要隻說過五關斬六將的事情,而將那敗走麥城一改不提呢。”玄鳥挖苦一句。
“夫君的確太厲害了,所以,也最容易掉以輕心,在鬼族對父親進攻的時候,父君就失敗了,接著,他就去世了。”
“這算是血海深仇了?”其實,這不用問也已經是血海深仇了,溫非鈺點點頭——“不然,你覺得什麽才算是血海深仇呢?”玄鳥啞口無言,過了很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看起來,的確是了,那麽,我們一樣命途多舛了,求大同存小異,不同之處在與,我素未謀面我的父親,但你呢,你是如此之幸運,已經和你的夫君有過很多的接觸了。”
“我現在是妖族的繼承人。”溫非鈺說,玄鳥點頭——“怪道你身上有很多很多神秘的氣質,原來是與生俱來的,那麽,你大一統以後,第一件事情是做什麽呢?”
“你以為我定然會將鬼族給連根拔起的。”
“不做這個,簡直不算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呢。”玄鳥看著溫非鈺,溫非鈺歎口氣——“我沒有那樣做,戰爭一旦真正打響了,窮兵黷武,真正帶給我們的是什麽呢?你知道嗎?是死亡,是威脅,是流離失所,和這群動物們一樣……”
“都要做亂離人。”他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結?”玄鳥很會舉一反三,但剛剛說完以後,卻黯然神傷了。“我娘不會同意的,其實,我娘也是好人。”
“好人!?”溫非鈺覺得這才是真正“過甚其詞”了,好人與壞人是用什麽區別的呢?
首先,好的概念是,不會這樣荼毒生靈,不會讓動物們走投無路,但目下看來,她的好簡直需要去杜撰呢。
“你一定會疑惑,已經如此這般了,為何還要鼓吹娘的好呢?事情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要她真正想要毀滅這裡,比寸草不生還要嚴重很多呢。”
“譬如——”玄鳥準備舉例說明了,伸手握住了一片綠葉,噴出去一口三昧真火,溫非鈺眼睜睜看到這三昧真火燃燒了樹葉,並且將這樹葉焚燒的一點兒渣滓都不殘留。
“明白了,眼見為實嘛。”他說,溫非鈺明白了,但疑惑好像絲線一樣兜頭蓋臉已經包裹住了他,他現在才真正是丈二和尚呢。“我似乎明白了,但……你娘為什麽要那樣做呢,難道果真有善念不成?”
“你沒有將鬼族給斬盡殺絕,我們自然也沒有那種意思啊,她是個矛盾的綜合體,以後還會做什麽,就不清楚了?”玄鳥說。
“好吧,這裡的情況你看到了,想必也明白,所以,但願你能繼續一心向善。”溫非鈺說完,就要去了。
“啊,不打架啊。”顯然,對方是遺憾的喟歎了,溫非鈺笑著落在了地上,“就不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說了,我和你,就是螳臂當車了哈哈。”他一邊爽朗的笑著,一邊準備去了。
“喂,老溫,上來。”他的聲音顫抖了一下,溫非鈺不明白。
“快。”語聲比剛剛還要急切了,溫非鈺不得已,只能縱身一躍到了剛剛的位置,他卻吐出來一塊球形閃電,將溫非鈺給包裹在了中間,溫非鈺不知道這是做什麽,玄鳥卻一笑了之。
“別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我娘快來了,不要讓他知道我和你們關系這麽好,不然以後想要幫你們就沒有可能了。”她說,溫非鈺明白玄鳥的一片苦心,點點頭,不動了。
“嘎,嘎嘎嘎。”黑暗中,叫聲一開始朦朦朧朧,接著,就好像犀利的匕首刺穿了虹膜似的,聲音穿過了一片霧靄。
“嘎嘎,嘎嘎嘎。”三長兩短,是回應了,兩隻異獸已經會和了,那巨大的色彩斑斕的玄鳥看上去開心極了,簡直眉飛色舞。
“我的挑戰書,終於還是送過去了,他會為之頭疼的,他會迎戰的,我要讓公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你幫我,你幫娘,好嗎?”這一刻,玄鳥覺得,自己娘親的聲音已經是哀懇的求助了。
“我……”他的心似乎天平一般,搖擺不定,焉能立即回答呢?
“幫幫娘,幫幫娘啊。”大玄鳥眩惑的看向了玄鳥,雖然玄鳥已經提醒過了, 要溫非鈺非禮勿聽,非禮勿動,但畢竟聽到這些,還是讓溫非鈺心情不怎麽好。
“你必須要答應娘,不能敷衍塞責啊,成敗利鈍在此一舉,切不可掉以輕心啊,我去對付老東西,你將其余的都一網打盡,好嗎?他們僅僅是無能的魚鱉蝦蟹罷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真的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娘,那事情已經過去千年了,孩兒希望您能放下。”
“不孝子,百善孝為先啊,娘如何能放下呢?娘生養你,也希望你將這仇恨烙印在心臟上啊。”
大玄鳥一邊說,一邊熱淚滾滾,看到她落在地上的淚水很快變成了藍色的火焰,玄鳥可並不能聽之任之了,“抱歉,娘,我雖審時度勢的,我總不能沒有原則的去答應您啊。”
“你必須要答應我,不然我……我就孤軍奮戰了,我不能一個人對付一個群體啊,你幫幫我,幫幫我,幫幫我啊。”玄鳥從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如此激動過。
“好吧,好吧。”只能委曲求全了,且暫時答應了,再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