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明月幾時有

　不少官員小聲議論起來:

　“你們看到沒有，那個抱著琵琶的美人，是秦弱蘭。”

　“秦弱蘭?這名字很熟悉啊！”

　“是幾天前，章仁耀的兒子章元亨，和那喆爭奪的那個女子。”

　“啊！是她啊！確實是國色天香，容貌驚人。怪不得章元亨要和那喆爭搶她呢。”

　章仁耀聽到官員們的議論，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兒子是個十足的蠢貨，這個秦弱蘭長的確實漂亮，其實想把她搞到手，蒲城章氏會有無數種辦法。而自己的兒子卻選了最愚蠢的一種，並且還連累了堂兄章仲通，讓他丟掉了前途。

　而兄長章仁鑒，至今大病未愈，估計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以後回老家修養吧。

　那喆走到廣場央，對李煜和周娥皇深施一禮，然後又向四周的觀眾拱拱手。

　不少人歡呼起來:

　“那先生，那先生！”

　那喆微微一笑，看向了齊九娘。

　齊九娘面向李煜站著，輕輕的點點頭。

　那喆又看看秦弱蘭和其他樂師，見她們已經坐好了，正在調弄樂器。

　廣場的人們都議論紛紛，

　“嗡，嗡”的聲音響起來，李煜急忙向郭楷遞了個眼色。

　郭楷走到那喆身邊，高聲喝到:“肅靜！”

　人們都慢慢地停止了交談，一時間廣場一片寂靜。

　那喆見樂師們都準備好了，緩緩的舉起口琴，開始吹奏起來。

　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廣場內的每一處空間。琴聲仿佛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開放，飄逸出音樂的芳香。

　在這皎潔的月色下，大家聽到如水的琴聲悠然響起，舒緩如流泉，清脆如珠落玉盤，低回如呢喃細語。

　齊九娘跟著節奏開口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齊九娘的歌聲輕柔婉轉，其蘊含著淡淡的惆悵。周娥皇不禁珠淚漣漣，輕聲抽泣起來。

　李煜閉著眼睛，在腦海相像著自己飛到天，遨遊月宮，和仙子們共舞的意境。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齊九娘反覆詠唱了三遍，廣場的人們聽著這美妙的樂曲，動人的歌聲，都沉浸其，不能自拔。

　有些人張大了嘴巴，口“嗬，嗬”低呼著。

　也有人和著樂曲的節拍，用手拍打著大腿。

　舒雅緊緊的拉著崔道述的衣襟，激動得不能自已。

　“崔公子，這是神作啊！你們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曲子詞?能不能一次都拿出來?真是急死我了！”

　崔道述誘惑他道:“舒兄，你只要去我們那裡，一切都好說，要多少都行。”

　舒雅興奮的說道:“我明天辭官！然後去你們那裡定居。我一定要把你們肚子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都掏出來！免得每天讓我抓心撓肝的。”

　崔道述見這位大才子鉤了，不禁十分高興:

　“舒兄，辭官不用了。你去我們那裡住一陣吧，我保證你不虛此行。”

　這時，齊九娘唱完了，那喆和樂師們也慢慢地停止了演奏。樂曲聲慢慢地消逝，終不可聞。

　大家都悵然若失，不少人高呼起來:“還沒有聽夠呐！再唱一遍！”

　不少人都跟著起哄，大聲喊叫著，想讓齊九娘再唱一遍。

　徐鉉激動的站起來，他端著一杯酒，快速的走到那喆面前。

　“那先生，請喝下這杯酒，老夫實在是太激動了。這首《水調歌頭》，確實是千古絕唱。我估計從今往後，是不會有人敢寫秋詞了！哈哈哈！”

　李煜聽到徐鉉的話語，不禁點點頭，“皇后，徐侍郎說的很對，這首詞意境孤高曠遠，雅量高致，以後是不可能有人會超過它了。納蘭容若真是謫仙人也！”

　周娥皇點點頭:“陛下說的極是，納蘭容若確實可以肩李太白，而那喆的口琴、齊九娘的演唱，也都是天下無雙的絕技，給這首曲子詞增色不少。”

　李煜高興的說道:“書舍人何在?”

　朱銑急忙走到李煜面前，躬身施禮，“陛下有何吩咐?”

　“傳詔，敕封那喆為翰林學士，賞賜百金，錦緞百匹。齊九娘賞賜百金，錦緞百匹。眾樂師每人賞賜十金，錦緞十匹。”

　朱銑答應下來，去書寫詔書了。

　廣場的人們都大聲喧嘩起來，紛紛叫嚷著，讓齊九娘再唱一遍。

　舒雅笑著對崔道述說道:“崔公子，想當年我也是狀元出身，至今也沒有混個翰林學士啊！那先生真是令人羨慕之至。”

　崔道述乾笑幾聲:“哈哈，這些都是虛名，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郭楷見廣場群情激奮，都想再聽聽齊九娘演唱這首《水調歌頭》，急忙請示李煜:

　“陛下，您看要不要讓齊九娘再演唱一遍《水調歌頭》啊?”

　周娥皇在旁邊小聲說道:“陛下，臣妾還沒有聽夠呢，您讓齊九娘再唱一遍吧。”

　李煜看著周娥皇渴求的目光，點點頭吩咐道:“郭楷，你去和那喆、齊九娘說說，讓他們先休息片刻。等調整好之後，再演唱一次吧。”

　郭楷躬身施禮然後，急忙走到廣場央，和那喆商量起來。

　那喆當然不敢違逆李煜的旨意，和齊九娘低語了幾句。

　齊九娘隻好答應下來，對郭楷說道:“讓奴家休息一會，隨後為陛下和皇后娘娘演唱。”

　郭楷高興的說道:“那勞煩齊娘子和那先生了，咱家這告訴百官，這個好消息。”

　郭楷走到人群之，通報了齊九娘休息一下，會再唱一遍的消息。眾人都歡呼起來，紛紛端起酒杯，向李煜和周娥皇致敬。

　李煜笑吟吟的喝幹了杯酒，然後對周娥皇說道:

　“皇后，今年的秋節，寡人有幸目睹了《霓裳羽衣曲》，還有這首《水調歌頭》，真是沒有虛度啊！”

　周娥皇也笑著說道:“《霓裳羽衣曲》是盛唐風貌，而這首《水調歌頭》，確是現今我大唐國力蒸蒸日的標志。由此可見，《水調歌頭》《霓裳羽衣曲》更勝一籌。”

　李煜聽到周娥皇的恭維，十分的高興。

　這時，郭楷走過來說道:“啟稟陛下，曹德舜先生剛才找到奴婢，說他們全聚德送來了一些新的糕點，名叫‘月餅’。是全聚德的廚師依照崔道述公子的吩咐，製作出來的。這‘月餅’正好符合秋節闔家團圓的意境，是十分應景的吃食。現在已經送到了皇宮外面，陛下您看?”

　李煜十分好:“‘月餅’?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快讓人送進來，讓百官和命婦們都嘗嘗。”

　郭楷匆匆走了，周娥皇問道:“陛下，今晚怎麽沒有看到崔道述公子?您沒有邀請他嗎?”

　“確實是沒見到他，寡人記得，讓郭楷寫的名單之，有崔道述的名字啊！”

　周娥皇轉身招來一個內侍，讓他去廣場看看，如果找到崔道述，把他帶過來。

　內侍躬身領命，去尋找崔道述了。

　與此同時，崔道述正在夥同舒雅，和一些湊過來的官員拚酒呐。

　這些人有的認識崔道述，成群結隊的過來，向他打聽《水調歌頭》的事情，弄得崔道述頭大無。

　他隻好開始編故事，說一次納蘭容若先生遊歷揚州，正好趕秋節。他孤自對月飲酒，心思念遠方的親人，有感而發，寫下了這首《水調歌頭》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向崔道述敬酒。

　崔道述無奈的隻好酒到杯乾，不一會功夫有些醉意了。

　舒雅急忙加入了戰團，竭盡全力的幫他擋酒。

　正在尋找崔道述的內侍擠進人群，拉著崔道述走。

　官員們見狀，都攔住了內侍，有人借著酒勁，大聲叫罵道:“閹豎！你要把崔道述帶到哪裡去?”

　有人趁機還踢了內侍幾腳， www.uukanshu.net 還有人撕扯著他的衣服。

　內侍欲哭無淚，只能竭力抵擋著，口大喊:“陛下要召見崔公子，你們快放手啊！誰在摸我的屁股啊！”

　百官們都有些酒意了，他們平時敵視宦官，今天借著酒勁，都趁機發泄心的不滿。不一會功夫，把內侍蹂躪的不成人形了。

　內侍抱頭鼠竄，奮力的擠出了人群。

　官員們見內侍跑了，繼續拉著崔道述喝酒。

　內侍跑到李煜面前，哭喪著臉說道:“陛下，找到崔道述公子了，他被百官拉著，正在和他們喝酒呢。”

　李煜見內侍帽子沒了，頭髮散亂，臉還有幾道血痕。他身的衣服被撕得一條一條的，一隻靴子也不見了。

　李煜不禁啞然失笑:“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