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昌狄等人蹣跚著返回了旅順港,該進醫院的進醫院,該進船塢的進船塢,連個能返回長春向果興阿匯報,進入大連向軍民們亮相的都沒有。海戰的詳細情況,還是海軍陸戰隊司令塔爾調閱了航海日志,才向長春的果興阿做出了匯報。
“好,好,好得很!”果興阿詳細看了匯報之後,冷笑了許久,直到皮潤民、賽尚阿等人冷汗都下來了,才連說了幾個好字。
“此戰我軍重創英方艦隊,英夷斷然不敢再次東顧。大將軍可大賞我軍有功將佐,以揚我軍威,凝聚我軍民之心!”皮潤民也聽出來了果興阿的笑不是好聲,只能撿好聽的先說。
此戰滿洲海軍雖然獲勝,但是自身戰損也是十分嚴重。參戰的艦隻沉沒眾多,返回旅順的也是全部需要大修,陣亡官兵更是超過了三千人,參戰將佐也陣亡了超過五人,其他人也是個個帶傷。果興阿一手創立滿洲帝國以來,滿洲軍從未遭到過如此重創,號稱立國未有之慘敗的大連灣海戰,損失也沒有如此嚴重。而且局勢也是十分不利,東海、北海、黃海、長江、日本聯合等艦隊精華盡損,南洋艦隊又遠在美洲,情形可謂是十分的糟糕。
“殉國的將士的家屬要從優撫恤,英靈全部晉三級,進入忠烈祠的典禮儀式要辦得隆重體面!”果興阿臉色陰沉的嚇人,不過還是先安排了陣亡將士的後事。
“嗻!大將軍放心,有功將士的身後事,內閣和軍政部一定會辦得風風光光!”皮潤民等人趕緊答應了,這事的確是當務之急。
“內閣的財政預算還有多少富余?”果興阿突然問了一個似乎好不相乾的問題。
“本年的空余並不是很多,不過歷年積攢的結余還有不少,但是……”皮潤民手裡現在還是比較有錢的,可是他不敢把錢給果興阿用,政府必須有自己的家底。
“但是什麽?”果興阿早知道皮潤民不願意交錢,不過他對皮潤民的“但是”還是非常的好奇。
“釁端已開,英夷必然報復,戰事恐怕會波及全球,政府必須有些準備,這個……”皮潤民主要是想留些家底,不過他也要考慮局勢進一步的發展。
“你慮的是,按你的意思辦吧!糧食、藥品,以及其他各項物資,還有全國總動員的各項事宜,你都要做妥善準備!”果興阿不再追問,政府的確該有自己的家底。
“大將軍,彈藥方面……”皮潤民發現了一個機會,他想進一步擴大自己的權利。
“我自有安排,內閣不必勞神了!”果興阿沒在意皮潤民的用心,他已經習慣了,只是揮了揮手讓皮潤民不要再說。
“嗻!”皮潤民不敢逼迫太緊,引起果興阿的反感,有些事過猶不及。
“你們去忙吧!叫喜壽來見我!”果興阿很疲倦的樣子,不斷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果興阿在這個時候傳召喜壽,意思可夠皮潤民等人好好的猜想一陣了。喜壽自從將軍需的大生意交還給了參謀本部之後,便成了果興阿的內務府主管,管理著果興阿的私房錢。喜壽不是滿洲帝國的第一富人,但卻掌握著滿洲帝國的錢袋子,他比財政大臣玄素寧的財權還要大。喜壽多年來依然故我,果興阿的各種交代他都辦得妥妥的,給果興阿省下了不少冤枉錢,同時喜壽自己的荷包也是鼓鼓的。這些年來,果興阿一直非常信任喜壽,每次召見喜壽都是有極大的動作。所以這次果興阿突然召見喜壽,皮潤民等人全都驚疑不定。果興阿剛問過政府的財政,便突然叫來喜壽,這肯定是要花大錢了。
“奴才喜壽,給大將軍請安!”果興阿枯坐了許久之後,喜壽總是帶著些油滑的聲音終於在他的背後響起。
“來啦!手頭還有多少錢!”果興阿沒有多余的話,直接問起了錢。
“大將軍玉耳,何必聽那些銅臭濁音,請大將軍吩咐,大將軍旦有所命,奴才必然辦到!”喜壽非常聰明,他從不會給果興阿報帳,因為自有內衛司的人盯著,果興阿肯定是無所不知的。喜壽要做的,只是滿足果興阿的一切需求,只要果興阿想做的事都能做到,他喜壽的位置便是穩穩的。
“你的頭上又添了白發了!”果興阿終於露出了微笑,可是他回頭看向喜壽之後,臉上的笑容又變得有些苦澀。
“大將軍春秋鼎盛,奴才卻是老朽了!”喜壽低下了頭,一絲驚恐在他的臉上劃過,他必須掩飾起來。
滿洲帝國已經建立了二十五年了,果興阿都已經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變成了四十歲的中年人,其他人如何能夠不老。帝國第一元老顯德已經年過八十,其他人自然也免不了進入垂暮之年,曾經風華正茂的喜壽也已年過五旬,鬢角如何能沒有白發。喜壽聽見果興阿說白發,第一反應不是覺得果興阿心疼自己勞苦,而是擔心果興阿要另用新人。不過喜壽再次耍了個滑頭,他沒說自己的勞苦,也沒說自己還能鞠躬盡瘁,而是玩了一招以退為進。
“別太勞累了!什麽老朽啊!還早呢!”果興阿本就沒動什麽特別的心思,自然非常配合的中了計,還免不了要寬慰喜壽幾句。
“謝主子關懷,為主子盡忠,奴才累也不覺得累!”喜壽的白發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上了年紀,當然也有操心的因素。不過他為了果興阿交代的事操心不多,更多是為了如何不漏痕跡的貪墨,往自己腰包裡摟錢,自然是累死也不覺得累。
“這次海戰的結果聽說了嗎?”果興阿親自給喜壽端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陪自己說說話。
“長春、大連、奉天、海參崴、哈爾濱全都傳遍了,怕是東滿和南滿也都傳開了,將士們浴血海疆,打出了咱們滿洲帝國的國威,大勝英夷,大將軍龍威所向天下莫不披靡!”喜壽依舊唱著喜歌。
“就你會說話,從來都是撿好聽的說!”果興阿剛拿起煙,喜壽便丟了茶碗,飛速的上前點了煙。喜壽不但把果興阿當做皇帝一樣伺候,而且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太監。
“坊間皆是如此說,哪裡說奴才哄大將軍開心了!”喜壽靦腆的笑著。
“這次的戰果很不如意,將士們損失很大,都是我的錯啊!”果興阿想起海軍的損失,笑容馬上便消失了。
“英夷猖獗,豈是大將軍的錯失!”喜壽連果興阿為什麽說自己錯了都不知道,就火急火燎的替果興阿開脫了起來。
“是我太執著了,一直在等航母!可是航母這樣的大工程,豈是一朝一夕可得的。如今海上依舊是戰列艦的天下,我卻一再壓製戰列艦的發展,這才有了這才的慘劇,都是我的錯啊!”果興阿只是搖頭,他喜歡聽喜壽哄自己,但還保持著清晰。
“大將軍聖明燭照萬裡,航母必然是將來稱雄海疆的利器,一時造不出來,也該責成百項工程盡快完成,大將軍切不可自責啊!”喜壽根本不知道航母是什麽東西,但他知道果興阿不會有錯。
“百項工程也不容易,別難為他們了,是我急於求成了!半年之內,英國人必然卷土重來,那個時候不能再這樣打仗了。”果興阿召見喜壽,便是因為他放棄了自己的執念。
“奴才及億兆臣民,隨時恭領大將軍聖訓!”喜壽站起身來再三示敬。
“今後的海軍,怕是沒有海獅級的位置了,全部由海虎替換,海狼也要全面的升級擴建。這部分錢,內閣是不會出的,還是交由你來辦。老舊的艦艇要替換,戰損的艦只要補充,投入多少我不管,總之半年之內必須完成。”果興阿說出了他的第一項要求。
“嗻,大將軍放心,奴才斷然不會延誤!”喜壽覺得這事不大,很痛苦的就答應了下來。滿洲帝國的造船廠有的是,只要肯花錢,造船和下餃子也沒什麽區別。
“海戰還是要以戰列艦為主,就連邊昌狄都轉性了,這戰列艦的建造,也不得拖延。南洋艦隊要補充到十二艘,其余各艦隊的戰列艦也不能少於四艘,太平洋艦隊、東滿艦隊、南滿艦隊也要組建擴編。我估算了一下,缺口很大,全要靠你了,一樣只有半年,拜托了!”巡洋艦和驅逐艦,果興阿並不擔心,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可是這個戰列艦就太燒錢了。
“蠻鯨級也有成例在,大將軍不用憂心!”喜壽有些見汗了,這近四十艘戰列艦的任務,的確是太重了一些。
“蠻鯨級不再造了,我設計了一些新式的戰巡,還有一些真正的戰列艦,我們要造的是新式戰艦。”果興阿習慣了用金手指欺負人,這次他要開個大,徹底乾倒英國人。
“有些吃力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大將軍放心就是!”喜壽這次更難受了,新造戰艦還要速成,這錢可有得花了。
“四萬噸起步,七萬噸不封頂的戰艦,的確靡費太甚,難為你了,不過為了家國安寧,不得不了!”果興阿要把他珍藏了多年的一些圖紙拿出來。
“大將軍,何必呢?”喜壽真的緊張了,一艘七萬多噸,四十艘豈不是要近三百萬噸,賣鐵也得不少錢,何況是建造軍艦。
“他們逼我的!”果興阿看向了牆上的地圖,目光所在的位置正是英倫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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