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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八旗》第346章 凡事都有後果
祭祀正常結束後,灰頭土臉的勝保也沒什麽軍務要找八大臣“熟商”了,灰溜溜的跑回去養傷。因為果興阿毆打勝保是給八大臣解了圍,所以被八大臣請到了軍機處。雖然八大臣自己可以用更圓潤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但是果興阿簡單粗暴的方式,畢竟更解氣。

 旁人都是虛言客套,肅順卻是真心有些感動了,他知道這破事本來和果興阿無關,果興阿完全是為了他出頭。肅順再三說了些感謝的話,果興阿卻只有一句,“兄弟應該做的”。

 “你呀!真是和你阿瑪一樣古道熱腸,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肅順拉著果興阿的手,真有些動情了。

 “六哥你常說咱們是自家兄弟,你再說客氣話是見外了!”果興阿還是愧疚,他能幫肅順這點小忙,卻要看著肅順在政壇跌落谷底。

 幾人又跟著恭維了果興阿一陣,肅順約了果興阿晚到家裡吃飯,八大臣才把果興阿從軍機處放了出來。

 “雨亭,沒有一支強有力的兵馬在手,不但地方的驕兵悍將不好壓服,將來朝局若是有些震蕩也不好維持。雲閑是性情眾人,又與你私交甚密,更是與我們一同承接大行皇帝遺命的托孤之臣,你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將雲閑移鎮關內要地的事!”果興阿走了之後,杜翰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下去,將八人都聚了過來,向肅順提出了建議。

 “將果興阿移鎮山東,是鬼子六的主意!我們已經批駁了!”肅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此一時彼一時嘛!而且我們可以先去和雲閑談談,總不能讓他領了鬼子六的人情!”八大臣在背後對宗室各王可沒有半點尊重。

 “而且有果興阿在,發、撚之亂皆可保無虞。也可以牽製如曾國藩、僧格林沁、勝保等人,不使一人獨得貪天之功。諸部相互製衡,才可保無尾大不掉之憂。”杜翰又想到了果興阿的另外一個用處。

 “果興阿如今的身份已經太高了,而且又是托孤大臣,怎麽可能將他歸於地方督撫節製!再說他那個性格,算我們抹得開面子,他又怎麽會聽地方督撫的話。兵在他手裡,到了地方他一準會架空了督撫,自己奪了地方大權。”肅順搖了搖頭。

 “鬼子六給出的價碼便是讓他總督山東,我們怎麽能往下落。把他放在一省提督的位置,肯定事不合適的,咱們也是要讓他節製地方!”杜翰覺得肅順好像感動糊塗了。

 “萬萬不可!果興阿飛揚跋扈,其部自成體系,迥異於他部,若是予他地方大權,必成一方藩鎮!大行皇帝之所以將他遠派北疆,便是要效法順治年間遠戍三藩的舉措,以北疆苦寒之地,將其製為困獸。待其精銳凋敝,用度匱乏之時,再行分化瓦解之法。若將他置於富庶之地,不出三年,天下便無可製他之人了!”肅順堅定的決絕了杜翰的提議,而且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還有僧格林沁、曾國藩等人在,相互製衡……”杜翰也知道肅順說的道理,不過他覺得有果興阿在,他們八個行使大權要方便許多,所以還想再勸。

 “鴻舉你糊塗啊!曾國藩等人確能被果興阿牽製,但若果興阿有了山東、兩江這樣的富庶之地以為根基,僧、曾、胡等人,又豈能製衡得了他。”肅順打斷了杜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杜翰沒言語了,他也想起來了,果興阿實在猛的有點過頭。曾國藩會步步為營打呆仗,與其說他是在打仗,不如說他是在耗,他是想生生在戰略耗死了太平軍。戰術這位曾總製,可是絲毫也沒有建樹,再想想果興阿神出鬼沒的打法,兩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果興阿要是被曾國藩堵在窮鄉僻壤還行,若是果興阿有了富裕的根據地,一準玩死曾大帥。畢竟太平天國要是自身內部沒問題,曾大帥現在還是滿頭包呢,這位曾大帥被人逼得投河覓井也不是一兩回了。

 僧格林沁和勝保根本不用,僧格林沁被洋鬼子打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果興阿卻能打得洋鬼子喊帝。有洋鬼子做參照物,僧格林沁明顯不如果興阿,而且是差的很遠。勝保不用提了,果興阿收拾他跟收拾兒子似的。

 諸人被肅順說的意興闌珊,全都各歸各位忙自己的去了,肅順卻惆悵的走到窗邊,對著果興阿大營的方向,低低的長歎了一聲。

 “老五,哥哥對不住你了!你夠義氣,哥哥不夠朋友了!但是大行皇帝把這萬裡河山交代了哥哥幾人手裡,我們得治理好,將來再奉還給幼主。忠義兩難全,哥哥只能對不住你了!”

 果興阿不知道肅順也對他有了愧疚,他也沒功夫去想這些,他遇見了劫道的。

 回營的路,果興阿雖然沒有後悔,但也有點小嘀咕。他也擔心自己今天的一番折騰,打亂了奕欣的部署,怕將來奕欣說他打破了立協議,克扣他的撥款。至於打勝保,果興阿則沒有一點負擔,在果興阿眼裡勝保是大清甚至國的罪人,該揍,他都恨不得見勝保一次,打他一次了。但是果興阿剛出避暑山莊沒多遠,遇到了他打人的後果,二百多軍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果興阿一直在低頭嘀咕,根本沒主意前面有什麽,福全卻是早看見了。雖然不確定這些人是不是奔著果興阿來的,但是安全第一,兩幫人離著還有快兩裡地呢,福全安排警衛快馬加鞭去叫人了。鹹豐駕崩的時候,兩宮太后便要果興阿派兵入駐行宮,保護兩宮和小皇帝的安全,所以避暑山莊裡外很多地方都有果興阿安排的遊騎。

 “對面的是不是果興阿!”走到切近的時候,對方果然圍了來。

 “你們幹什麽的,知道是果雲帥的鈞駕,還不趕緊閃開!”福全躍馬而出,高聲呵斥了起來。

 “娘的,找的是你果興阿!今天不留下個交代來,你別想走!”這些軍漢顯然知道果興阿是誰,非但沒有一點畏懼的意思,而且還擺出了要修理果興阿的架勢。

 “山東來的?你們他媽誰啊!要老子交代什麽!”果興阿聽出對方都是山東口音,一腦門子的莫名其妙。他在山東得罪過德州的托明阿,總不能是他派人來找自己報仇吧!

 “你他娘的當眾打了我們克帥,想當沒事過去了嗎?”軍漢們全都憤怒異常。

 祭祀完了之後,祭拜的一眾官員都散了,消息也隨著散出來了。當天最大的新聞,便是果雲帥當殿暴打勝克齋。勝保如何驕橫跋扈,此次來承德又有政治圖謀,都被打架這個事給蓋過去了。畢竟打架可勾心鬥角什麽的熱鬧多了,而且大清還沒出過大臣當堂動武這種大新聞。明朝的官員們閑著沒事當堂鬥毆一下,活躍下朝廷氣氛,大清可是只有磕頭聽命,實在是太平淡了。這次好容易出了動武的大場面,當然要大傳而特傳。

 傳閑話是人類一項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其也是有一定技巧的,要想自己說的痛快,聽眾聽的來勁,免不了要添油加醋。勝保還沒回到驛館呢,謠言已經沒邊了,果興阿當殿痛毆勝保已經是過期的說法。最新的說法是,果興阿把勝保打倒在地之後,又把勝保拖到了鹹豐靈前,大嘴巴不要錢一樣狂扇了一頓,最後又逼著勝保管他叫爸爸。當然還有果興阿用五毒穿心掌打得勝保直放屁,掛在旗杆彈小雞雞等各種完全沒邊的說法。

 勝保做人也不是特別失敗,秦檜還有三朋友呢,何況勝保還秦檜強點。歷史勝保敗亡的時候,被他招降的撚軍頭目李昭壽,曾書朝廷,要以自己江南提督的官位換勝保一命。現在勝保正得勢,他在山東招降的撚匪裡面,很有一批他的死忠份子。所以勝保自己還機會聽到這種種傳言呢,他手下的這幫山東好漢們先不幹了,果興阿也太欺負人了。 所以一眾勝保的死忠份子,糾合了二百多人,埋伏在了果興阿回營的路,準備找果興阿要個說法。這些人都是勝保剛剛從山東弄來的,根本不知道果興阿是誰,也沒趕果興阿在北京收拾勝保的時候,所以對果興阿一點畏懼也沒有。

 “你們來給勝保報仇的?勝保知道嗎?你們知不知道,憑你們來攔我,我能說勝保意圖謀反,然後派人殺了他。別胡鬧了,該幹嘛,幹嘛去吧!”果興阿根本沒拿他們當回事。

 “姓果的,我們也不難為你,你必須登門給我們克帥道歉, 不然我們和你不死不休!”山東好漢的帶頭大哥,還是很能穩得住的,他也不想給勝保惹大禍,是想嚇唬嚇唬果興阿。在這些出身江湖的好漢的眼裡,大清的官都懦弱無,嚇唬一下準行。

 “呵呵!”果興阿扯了扯嘴角。

 “弟兄們,把他抓過來,押他去給克帥道歉!”好漢們被果興阿的輕蔑給激怒了。

 “虎了點!不過真心夠義氣啊!驅散了是了!”果興阿在馬伸了個懶腰,他的警衛三十多人,近距離和二百多人動手他是吃虧的。不過果興阿一點也不擔心,他已經聽到了背後的隆隆馬蹄聲,超過五百騎兵衝了過來,那震動大地的馬蹄聲,一聽是自己人。

 二百山東好漢,怎麽也乾不過五百正規騎兵,結果自然是他們自己鼻青臉腫的回去了。勝保本來怕果興阿,出了這種事,更是不敢去見了。但是他也不敢不有所表示,不過他也是有義氣,沒處罰那些山東好漢,而是送了果興阿一萬兩銀子的巨款。

 第二天果興阿痛打勝保的謠言又有了續集,勝保帶人去找果興阿報仇,又被果興阿彈小雞雞了,最後交了一萬兩的贖雞費,才沒被果興阿彈成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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