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峰最近較煩,他是北滿州政府的商務部長,同時還兼管大連、營口經濟特區。 !因為大連、營口經濟特區是北滿州經濟最發達的地區,還是輕工業的大本營,所以他曾經是北滿州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北滿州只有三處對外港口,海參崴還有小半年的冰凍期,所以主要的貿易往來都集在大連和營口。無論是國外的技術產品,還是關內的生產原料,只要走海運進來,第一站肯定是大連或者營口。北滿州的軍火和四號等產品要出口,夏天還能走走海參崴,其他時間也主要集在這裡。因為航運發達,許多依賴關內物資供應的輕工行業,雖然店面在北滿州本土,但都把工廠設在了大連和營口。
正是因為絕佳的地理位置,大連和營口成為了北滿州最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和輕工業區。隨著經濟的繁榮,人口也大量的湧入了這裡,大量的人口更是刺激了大連、營口地區其他產業的發展。鄭峰管著這裡,幾乎是握著北滿州帝國的所有零花錢,果興阿想吃頓計劃外的火鍋,都得看鄭峰的意思。但是這塊寶地,最近麻煩不少,讓少年得意的鄭峰多了不少的白頭髮。
北滿州一直在擴軍備戰,隨時準備北收復故土,但是這也是有針對性的。因為北滿州目前最主要的威脅來自沙俄,所以北滿州的兵力也主要集在北方,本土六個省已經發展出十六個師,七個混成旅了,大連、營口經濟特區卻只有警察。
海參崴、大連、旅順、營口四個港口,並不歸陸軍駐防,它們是海軍陸戰隊的防區。基業草創的時候,大連和營口還都是漁村,根本不需要設防。海參崴深處陸軍腹地,也有陸軍協防,幾乎沒有任何危險。唯一需要防守的是旅順,初時是果興阿直屬部隊派了一個營過來,後來海軍陸戰隊有了一個團,便由海軍陸戰隊接防了。那個時候,一個團的兵力,又有各類軍艦協助,防守旅順軍港是綽綽有余的。隨著大連、營口經濟區的發展,海軍陸戰隊也在擴編,沿海防務一直沒有什麽問題,但是隨著渤海艦隊進取南洋,事情不一樣了。
博敦走的時候帶走了海軍陸戰隊第一旅,後來因為南洋殖民的武力需要,陸續又補充了一個團過去,防守四大港口的兵力,只剩下了第二旅的一個團。海參崴托付給了陸軍,但是一團要看守旅順、大連、營口,也屬實是少了點。
眼下北滿州沒有和任何國家開戰,到沒有什麽強大的敵人來偷襲經濟區,可是經濟區也不太平。盛京將軍轄地裡土匪可不少,看著經濟區富足想過來佔點便宜的農民也很多,越境勒索的清軍士兵更是多如牛毛。海面的海盜已經不如十八世紀那麽猖狂,也沒有了可以匹敵正規軍的裝備,但是他們偷偷岸劫掠百姓還是可以的。經濟區內跨海來打工的朝鮮人和日本人也不少,他們醉酒打架警察可以應付,但是如果是攜帶武器發起暴亂,警察搞不定了。方方面面都需要駐軍幫忙,但是一個團才兩千多人,常常是按下個葫蘆起來個瓢。
鄭峰再三要求留守的海軍陸戰隊安定地方,甚至威脅要去果興阿那裡投訴他們,可是海軍陸戰隊第二旅旅長塔爾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實在是沒有人。塔爾便是曾經跟在承泰後面當小弟的塔二,後來當了高官覺得名字不雅,改成了塔爾。他在荒村時期當過排長,還是曹夢、李枝等人的老長官,後來做了政工幹部,表現不錯但是升的很慢。曹夢、李枝等老部下都起來了,他還是沒啥進步。窮極思變,他離開了陸軍,進入了海軍陸戰隊,也從政工幹部又變成了軍事主官。
塔爾也是仕途不順,他這邊剛當旅長,那邊開始進取南洋,作為留守主官的他,接過了一個巨爛無的攤子。本來他手裡還有一個團,四面堵漏還能維持,但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經濟區沒啥外部威脅,所以參謀本部把一個更艱巨的任務扔給了他。
北京和談之後,果興阿取得了在奉天鋪設鐵路,並在沿途五裡之內駐兵的權利。在本土六省的鐵路主乾建設完畢之後,果興阿便把他辛苦培養起來的鐵路建設兵團第一師派到了奉天,在奉天修築貫通南北的鐵路線。鐵路的修築完成後,曾經的遼河河運被掃到了角落裡,大連、營口經濟區的一切物資都通過鐵路運回本土。隨著收復故土的準備加快,果興阿必須把鐵路建設兵團第一師調回本土,他們必須回來完善本土的鐵路支線,並根據雜務科弄回來的情報,設計外滿洲的鐵路線路。將來打進外滿洲,部隊的開進可是要和鐵路平行的,不然物資的補給肯定跟不。鐵道兵撤回了本土,奉天的鐵路的經營交給了經濟區,五裡的駐軍區也歸了塔爾。
一下子能控制這麽大的區域,本來是好事,但是塔爾真的沒人了。他僅有的一個團,看住大連、營口都四處漏風,在加一條數百公裡的鐵路線簡直是要了他的命。而且鐵路沿線危機四伏,沿海地區的麻煩還大。鐵軌可都是好鋼,拆走了之後打造農具和刀劍都是不錯的選項,所以不時有亡命徒潛入沿線,盜取鐵軌謀利。而且火車經過聲響巨大,一些擔心火車破壞風水的鄉民,時不時要封堵鐵路,抗議火車通過,然後火車撞死人的事也多了。地方官府申訴不成,鄉民們也開始偷摸的破壞鐵路。特爾不得派人去修築炮樓,監視保護鐵路的安全,一下子又把他的兵力攤的更薄了。
鄭峰每個月都是一半在長春,一半在大連,今天是鄭峰在大連的日子,然後塔爾又挨了一頓埋怨。塔爾不歸鄭峰管,但是大家是合作的關系,以鄭峰為首的政府各部門,開批鬥大會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出來指責軍方維護地方不利,塔爾和被長官罵了也沒什麽區別。經濟區高管會議結束之後,塔爾的情緒很低落,他今天等於挨了兩頓罵,鄭峰批鬥他還算是輕的,參謀本部也沒給他好臉。他的問題主要是兵力不足,自然要向參謀本部申請補充,可惜參謀本部最近好像吃錯了藥,根本不理會他的實際情況,只是一味的指責他不識大體。
“北邊要準備打仗,各部都在補充兵力,現在哪有多余的腦袋給你!你這裡又沒有戰事,一個團還對付不了一幫老百姓了?有困難要克複,自己要多想辦法嘛!”老長官譚紹光的答覆,讓塔爾特別想吊。他能有什麽辦法,經濟區的人全都是工人,根本沒有募兵的可能。
心情不好的塔爾,只能在街頭溜達,喝點悶酒緩解一下自己的苦悶。大連地區因為工業發達,有錢人也較多,第三產業也很發達。不僅國人的各色酒樓多,外國人開的也不少。塔爾不像其他海軍軍官喜歡西方飲食,他較傳統,還是東方的東西更習慣一些,不過最近他也喜歡了一些洋玩意——日本菜。日本菜東西吃著較刺激,看日本廚師做菜也挺好玩的。最關鍵的是,最近一直較苦悶的塔爾,喜歡那種一進門所有人都對著自己點頭哈腰的感覺。
塔爾今天又去了常去的居酒屋,他想吃點壽司再喝兩杯清酒,然後叫兩個藝伎陪自己輕松一下,兵力不足的壓力讓他的神經都快崩斷了。居酒屋的老板見了塔爾帶著部下和親兵溜達過來,已經恭恭敬敬的在門口九十度鞠躬迎候,夥計也開始退給店內其他客人酒錢,為塔爾的到來開始清場。塔爾特別喜歡這種高規格接待,只有這種服務才能讓他找到一方鎮臣的感覺,從天天挨罵的痛苦解放出來。
“老板,老規矩吧!去禦菊屋把他們那個花魁叫來,我今天很累!”財大氣粗又位高權重的塔爾,只有在酒屋老板面前才有點感覺。
“哈伊!請您先入內喝杯清酒休息一下吧!小人馬去安排!”酒屋老板是純正的日本人,但是漢語說的一點也不國人差,唯一的區別是他特別喜歡用敬語而已。
塔爾高昂著頭走進了酒屋,連脫鞋都有人伺候的感覺很好,恭謹的女仆一直像太監伺候皇帝一樣低著身子,把塔爾和幾個部下引到了最豪華的座位。早有女仆在榻榻米跪著迎候,塔爾剛一矮身,她們便已經伸手攙扶著塔爾坐在了松軟的靠墊。看著陸陸續續退出店外的客人,塔爾心情好了不少,不過他不喜歡店裡的國客人。國客人被退了酒錢之後,也會乖乖的離去,不過會對著塔爾坐的方向張望,還會嬉笑著竊竊私語。日本客人則好的多,他們幾乎不敢看塔爾的方向,到門口的時候,還會向塔爾的方向鞠躬致意。
“このような道理があって,君たちは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お客さんを扱うことができるのか!(豈有此理,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客人)!”一句帶著憤怒的日語,打破了塔爾對小矮人的好印象。
散座的方向,一個夥計正在不停的鞠躬,似乎在對什麽人道歉,對方不斷的在暴怒的吼叫。塔爾的心情沒受什麽影響,不過還是皺著眉頭,看向了那個一直吵吵嚷嚷的方向。可惜無論是道歉的夥計,還是憤怒的客人,雙方說的都是日語,塔爾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打擾了您的清靜,實在是萬分抱歉,我們馬會處理好的!”老板帶著幾個夥計跪在了塔爾的面前,鄭重的向塔爾道歉,連一邊伺候的女仆也全都一起低頭行禮。
塔爾沒搭理老板,他已經習慣了日本人的多禮。拿出了一盒精裝的長白山香煙,分給了自己的幾個部下幾根,自己也叼了一根,一轉頭便有女仆為他點好,同時奉了煙灰碟。抽著煙的塔爾覺得老板吹牛了,他肯定搞不定,因為客人一點息怒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開始推搡夥計。事態沒有平息的意思,反而好像愈演愈烈,塔爾覺得這幾個酒醉的客人,很可能會動手,他已經做好了看小矮人打架的準備。
“君はなんと武士にこのように無禮なことをするのだ(你竟敢對武士如此無禮)!”隨著一聲暴喝,塔爾期待的戰事還是發生了,夥計被人一個過肩摔扔在了地。
不過接下來的事,超出了塔爾的料想,並沒有想象的拳頭和飛腳,幾個憤怒的客人,居然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大連、營口經濟區的最高軍事長官面前,怎麽可以發生惡性的傷人事件,即便是異族間的內鬥也不可以。門口塔爾的親兵走進了店裡,伸手想推開不理智的客人,讓事態到此為止。從來沒有被人冒犯過的親兵,根本沒有想到會遭到抵抗,所以毫無防備的親兵,也挨了一記過肩摔。也是親兵身材高大,日本人身材矮小,不然這一下非摔壞了他不可。
“造反啊!”塔爾憤怒的把酒杯摔在了榻榻米,丟人的是他的親兵,而且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年輕人。
不需要什麽命令,店內外伺候的親兵全都荷槍實彈的衝了進來,武士的面前密密麻麻的全是槍管子。悍勇的武士並沒有畏懼,依舊想憑借手的*頑抗,但是武技高超的他,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對手。*還沒有揮動,被刺刀架住了,然後膝蓋挨了一*子,他身子還沒落地,七八個*子已經全都招呼了來,砸的他媽媽都不認識他了。
與挨揍的帥哥同行的武士也趕了過來,不過還沒等他們攙和,親兵們已經打開了步槍的保險,把槍口對準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