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興阿一直在糾結,鹹豐留下的京師防務主將,沒能擋住聯軍的兵鋒,卻擋住了最強的援軍。果興阿一想起頭有勝保這樣的司害怕,望京師而卻步,聯軍再次掌握了戰爭的節奏。
聯軍苦等了果興阿一天,結果連個影子也沒有等來,時間較緊的蒙托邦也等不起了,對僧格林沁和瑞麟的殘兵敗將發起了試探性的進攻。這兩支部隊早成了驚弓之鳥,僧格林沁的騎兵餓得都快脫力了,瑞麟的綠營兵原沒有戰鬥力,自然是一觸即潰。僧格林沁也沒踐行他的豪言壯語,再次選擇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顛得一點也不瑞麟慢。聯軍的進攻非常順利,如果不是擔心背後的幽靈部隊,蒙托邦都有心直接攻城了。
城外的清軍被肅清之後,雙方都有些尷尬了,面對雄偉的北京城,後方又極大隱患的聯軍根本不敢進攻。而一代名將勝保,更是選擇了一動不如一靜,老老實實的蹲在北京城裡。空有二十倍的兵力優勢,還是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也不動。到是恭親王奕欣看得清楚明白,安定門和德勝門的戰事一起,他飛速跑到了萬壽寺,然後直接溜進了圓明園。好在還有恆棋在,不然雙方都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你們必須無條件的釋放我們被綁架的外交人員!其他的一切,都要等到這些無辜的外交人員被釋放之後再談!”已經從天津趕來的額爾金除了要人,沒有任何的事想和恆棋談。
被下了逐客令的恆棋,只能像傳聲筒一樣,把原話帶給了恭親王奕欣。拖延了聯軍二十天的神秘部隊沒了蹤影,勝保明顯是指望不,鹹豐留下的旨意也是求和,奕欣不得不釋放巴夏禮等人。
當然奕欣也要看看風向,沒有一下子把人都交出來,先是釋放了夏巴禮、洛以及錫克騎兵納爾辛等人。隔了一天也沒啥動靜,洋鬼子又逼得越來越緊,只能再次釋放了剩下的人質,並且歸還了還能拚起來的一部分屍體。哪成想不放還好,這一放可惹出了滔天大禍,整個聯軍高層,看著瘦成骷髏的巴夏禮徹底翻了,死活要找鹹豐皇帝算帳。聯軍詳細的統計了他們接回來的悲劇,英軍被俘人員二十六人,其幸存者十三人,遇難者十三人;法軍被俘十三人,幸存者六人,遇難者七人。這些悲劇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在大清牢獄全部被虐待折磨致死。
“這些野蠻人,這是*裸的野蠻行徑,這種罪行令人發指,我們必須嚴厲對待,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今後的安全。”額爾金暴跳如雷,當然他這裡又許多的私貨。為了他能夠回國後對議會交差,他一直試圖說服軍隊攻佔北京,但是米切爾將和法軍的蒙托邦都不支持他的意見,他只能拉著巴夏禮出來說事。
“帝啊!你們都經歷了什麽?”葛羅故意岔開了話題,問起了巴夏禮被俘後的詳情,他可不想讓額爾金把事情鬧大。額爾金承受了英國議會巨大的壓力,他一直試圖把事情無限的放大,這樣不僅能保全他的權位,還能讓他獲得更大的權利。但是這不符合法國人的利益,他們不想在遙遠的東方,把事情鬧得太大,他們雖然期盼收益,但是他們沒有太多的本錢投入。
“他們不是人,是一群惡魔,皇帝出逃之前,我們一直受著無休止的折磨。”巴夏禮本來很瘦,現在更是瘦的像一具骷髏一樣。
“他們在我每個人的頭都套了沉重的木枷,手和頭都被固定住了,無法活動。脖子被套了重重的鎖鏈,讓我們時刻都只能低著頭,腳也被沉重的鐵質腳鐐鎖了,讓我們無法自由活動。審訊的時候,木枷和鐵鏈會被摘掉,但是他們會用繩子捆綁我們,繩索夾得十分緊,大部分人的手已經腫成了平常的兩倍大。審訊是不分晝夜的,即便是到了半夜,我們也經常被拖到拷問處。我們受到了無法想象的虐待,各種各樣的刑罰都是以前聞所未聞的。他們把竹簽釘入我們的指甲,從鼻子裡灌辣椒水,用兩個木棍夾我們的腿,或者是十幾根竹子夾我們的手指,用燒紅的鐵塊燙我們的皮膚。最常見的還是鞭撻,他們會把我們綁在木質的刑架鞭打我們,甚至是幾個人按住可憐的家夥,然後用鞭子抽打他的下身。”真正骨瘦如柴的夏巴禮,說起自己一行的遭遇,更是雨淚雙拋,他在地獄裡足足生活了將近兩個月。
“實在是太殘忍了!這些可惡的家夥!”蒙托邦隨口感慨了一下,他更關心身後影子部隊的去向。
“十月的某一天吧!我記不清了!我們的處境開始有所改善,大概是因為鹹豐帝出逃了,年輕的恭親王要用我們來談判,所以使我們享受道理特別的待遇。”夏巴禮還算誠實,他被刑訊的日子並不長,如果真的被拷打了兩個來月,他早死了。
“感謝帝,這樣悲催的遭遇之後,你還能平安的回來!”英國米切爾也向這位受盡苦難的家夥表示慰問。
“唉!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幸運。野蠻的國人,似乎對於跪拜這件事非常敏感,所以我們在休息的時候,也要接受一種恐怖的刑罰。他們用細麻繩反綁著我們的手,強迫我們一直跪在地,還有人不時往麻繩澆些水,以便麻繩變乾時把手腕勒得更緊些。這樣被勒了好幾天,他們的手和手腕的傷口開始化膿、壞死、生蛆,膝蓋也變得麻木。安德森尉很快變得神志不清,第九天死去了,又過了五天,一個錫克士兵也這樣死去。又過了十九天,諾曼先生在受盡各種酷刑之後,蜷縮在一個院子的角落裡,被砍頭而死,他的頭顱被隨意的丟在一邊,不久生滿了蛆。那些可惡的蟲子,不停的在他的牙齒間和耳朵、眼窩裡爬來爬去,那景象便如同地獄一般。沒過多久《泰晤士報》的特派記者鮑拜先生,被綁著扔進了下水道裡,很快窒息而亡。他的屍體身也長滿了蟲蛆,屍體三天之後才被綁在吊竿扔到監獄牆外,被那些野狗和豬給吃掉了。還有個頭和雙手都有傷的法國人,他的耳朵、鼻子、嘴裡都長滿了蛆蟲,不過他還活著。只是他的臉部已經沒有了知覺,還被綁著雙手,一直不知道自己臉的情況。每次看到他的臉,我都感覺像陷入了恐怖的惡夢一樣。還有洛圖爾的狀況也很恐怖,渾身長滿了虱子,到處是傷,幾乎走不了路。兩隻手腕還有受虐待留下的痕跡,估計好幾個月手都不能動彈,肌肉萎縮麻痹。人整個消瘦下去,一副痛苦相,很是讓人同情!”巴夏禮絮絮叨叨把他整個團隊的恐怖遭遇都給複述了一遍,而且說的非常細致,他是額爾金的忠實擁護者,而且他現在也很想報復一下大清的皇帝。
“可惡的韃靼人,這些野蠻的家夥必須受到懲罰!我們攻陷他們的都城,摧毀這裡的一切,推翻他們的王朝!”額爾金趁著巴夏禮營造出的氛圍,又跳出來叫囂了起來。
“推翻他們的統治之後呢!我們的條約該如何履行!我們又不能佔領這裡,我們需要他們來完成對我們的賠償,保證我們條約的執行!”葛羅覺得額爾金有些瘋了,他們即便能夠乾掉鹹豐,也無法統治國,還不如讓鹹豐賠錢來得實在。
“我們可以支持南京的叛亂者,可以把國交給他們,他們一樣可以履行條約!”額爾金拋出了他的終極大招,他想支持洪秀全。
“我的帝啊!南京方面並不同意我們的條約,而且他們北京政府更加傲慢無知。同時我不得不提醒您,異教徒雖然可惡,但還是異端的邪教徒要好一些!”葛羅絕對不會同意支持南京的太平天國,整個法國沒幾個人會支持這麽搞怪的行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苦大仇深的巴夏禮,幾乎都支持葛羅的想法。
“即使我們不支持南京政府, 我們也必須做出行動。從各個方面考量了這個問題,絕不能忽略我們所經受的罪行,而不作出實際的懲罰。我們必須給清國的皇帝更大的傷害,不僅僅是動搖他的威嚴,也要刺痛他的感情。懲戒針對的不是國人民,他們是無辜的,懲戒完全是針對滿清的皇帝,他不可逃脫對罪行的直接責任。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圓明園對囚犯所犯下的暴行,而且他還曾發出旨意,給洋人的頭顱懸賞,還宣稱他會用他所有的財富獎賞這些殺手。”額爾金見太平天國人員太差,也急忙轉舵。
鑒於鹹豐把巴夏禮一行人收拾的實在太慘,聯軍下所有人都怒火燒,高層也決定對清軍發起新一輪的進攻。英法聯軍由黃寺、黑市直趨西北,兵鋒直指圓明園。原本打算坐鎮圓明園的恭親王奕欣、桂良等人,只能匆忙逃往長辛店。僧格林沁、瑞麟兩部劃了一下啊之後,向京城西南逃竄,圓明園守園官兵兩千人,招呼都沒打一個,逃散一空。聯軍乘戰勝之威,且幽靈部隊不知所蹤,直接照會清廷,限令於清軍於五日內交出安定門,否則將攻城。主力則繼續向圓明園挺進,要在鹹豐皇帝的夏宮裡好好的見識一下。
果興阿正在宛平附近繼續糾結,只是派出了大量的偵察兵,主力依舊不敢輕易進入京師,他真的怕死了勝保這個豬隊友。